刘先生看三人即将结拜,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说道:“小四,而今你们要结拜弟兄了,再叫你小四稍显不好听,我早就想为你起名字,今日里正好为你立名如何?”
“先生好意,小四心里明白,学生心里感激,只是小四心里已经为自己起好了名字了,只是没有和大家说罢了。”莫小四诚恳的一鞠躬,解释说道。
“哦,自己起名字?好孩子,说出来听听。”孙老爷也立刻感兴趣了,他自己的名字叫做秉先,就是自己后来改的,那还是自己考上进士之后,感念先贤的教诲,作出的更改。“秉先”,本意就是秉承先人遗训之意。
“我姓莫,起了一个‘刃’字作名,大家以后可以叫我莫刃。”莫小四恭敬的回道。
“莫认?何意?难道是默许承认之意?”刘先生不解。
“不,‘刃’乃‘刀刃’之‘刃’,不瞒大家,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是因为自己家中糟了兵祸,我希望自己将来可以止住刀兵,让离人团聚,父母眉开。”莫小四,不,从今天起是莫刃了,诚恳的说道。只是莫刃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他要手刃仇敌,为自己,为家人,讨还一个公道,这也是他能坚持如斯的精神支柱。
“如今天下安泰,盛世太平,但这只是帝国内部。帝国对外和黎人,和北方的游牧民族,和西部的羌人战争不断。说不上是谁的错,但战争是要死人的。何止你家遭遇兵祸,每年都有许许多多家庭惨遭战争蹂躏。作为兵部的一员,对此我深感愧疚,但我也无能为力,或许将来真的需要你自己去改变这个世界,真正如你所说:‘让离人团聚,父母眉开’。努力吧,孩子,你可以的。”孙老爷沉重的讲完,拍拍莫刃的肩膀,鼓励他道。
刘先生见气氛沉闷,连忙转移话题,接口说道:“好!好一个‘让离人团聚,父母眉开’,祝愿你将来得成所愿。吉时已到,几个孩子还是结拜吧。”
三兄弟同时跪下,面朝太阳,让初升的太阳作证,同时手里举着正散发着烟雾的香火,异口同声道:“我简虎、孙思远、莫刃今日以太阳为证,自愿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富贵、共患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言毕,三人磕了三个头,将手里的香交给刘先生摆上香案,这才站了起来。几人还小,不太明白此时的关系,只是觉得以后大家关系更近了一步,此时倒有些拘束,不知该如何称呼彼此。但相适应后,也就三弟,二哥,大哥的叫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莫刃又有了两个哥哥。
刘先生看几个孩子已经叙过称呼,看看天色已然不早,就将几人叫到屋中继续温习功课,他却和孙老爷走到外院。
“刘兄将我叫到外面,搞得神神秘秘的,难道还有什么事,刚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孙老爷脸现不解,好像不知道刘先生有什么事情找他。
刘先生面现笑意,一副“我知道你”的神色,哈哈一笑,说道:“孙兄是聪明人,难道还不知道刘某的意思?孙老爷打的好算盘啊!”
“刘先生此话怎讲?”
“孙老爷早晨刚听我说了小四已经无师自通的事,立刻就让几人结拜为兄弟,难道不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刘先生回道。
孙老爷看着刘先生的表情,哈哈一乐,接口道:“刘先生都说了良才美质难寻,既然让我们看见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也是我为思远找到的一条后路,难道刘先生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刘某当然有意见!就好像一盘美味佳肴,本来是我自己的,现在却要分给别人一半,就算我很无私,也不大乐意的。”刘先生一脸不高兴。
“非也,非也。小四之才,怎能用美味佳肴比拟,这是一块璞玉,要让无数的人去打磨,才能散发出光彩。我不单单是想让思远和他亲近,更多的是希望将来这孩子可以实现我的抱负。你我都应该去作这块璞玉的‘他山之石’,好让小四可以更好的成长。”孙老爷真诚的说道。
刘先生气苦,这老爷派头又出来了,好一个人生理想!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好好,你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谁知道哪方面更多一点。不过我作为几个孩子的先生,你不能干涉我的教学,今天咱们已经说好了,我要正式教他们清玄门的入门心法了,你要是想反悔,现在还来的及。否则只要一入道门,将来到了山上,可就不是几载岁月的分离了,老爷真的想好了吗?”
孙老爷听完,摆正身子,躬下腰,冲刘先生一拱手,诚恳的回答道:“刘先生,孙某已经同内子商议,同意将思远送上山去,一来希望将来思远的人生可以长久;二来我也有些私心,希望将来思远得道,可以助我在朝廷里更上一层,使我的理想实现。今日坦诚相告,拜托刘兄了。”
“好吧,孙老爷拳拳爱子之意与赤赤报国之情感动了刘某,在下必然尽自己的力量让令公子可以早入修仙之途。不过我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受姿质关系,毕生所了解的也就是一门入门心法,将来还要等山门大开,正式收徒的时候,由山上的内门高人教授。我清玄门每十年招弟子一次,下一次是三年后,孙兄和尊夫人可以趁此时和令郎好好享受几年天伦之乐。”刘先生诚恳的说道。
刘先生说完,好像想起来什么,没等孙老爷回话,紧接着说道:“不过孙兄今日此举却是有些欠妥,莫小四是个聪明的孩子,孙兄此举有些拙劣,小四怕是看出来什么了,以后孙兄倒是应该找机会和他单独聊聊。”
孙老爷神色一凛,立刻拱手行礼,对刘先生说道:“刘兄此言有理,孙某受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