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张院长宣布天一学院秋季选拔正式开始后的第五天,也是跟往常一样平静的一天。
就像张院长所说的那样,学院的讲师长老们会在暗中观察着各个弟子,而他们也确实将“暗中”两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暗’到天一的弟子们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观察自己。
天一个分院的弟子们仍是照常的上课、吃饭、睡觉以及钻研武技。但值得一说的是这几天诸弟子们进峡谷的积极性明显提高了,有时候要是去的晚了就会被直接告知已经进不去了,话句话说也就是人数已经到达上限不能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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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师兄,你知道峡谷最后面的那幢建筑是什么地方不?要怎么样才能进去”
叶秋白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在尚武阁大厅看到了几天没有见过面的袁丹丘,问道,“那里面是不是有着什么很厉害的东西之类的?”
“你说的那地方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的,只不过是存放着一些以前那些对天一的发展有重大作用的人所留下来的东西,硬是要说的话,可以把它定义为一个纪念阁之类的存在吧。
袁丹丘接着说道,“只不过一般的弟子是没法进去的,要想进去那地方,要么你是七星之一,要么就是得到院长的同意”
叶秋白又问道,“在那幢楼的后面是什么地方呢?”因为叶秋白看那幢楼就像是一个关卡一样坐落在那,只要穿过那幢楼,它的后面应该还有着很大一片地方的。
袁丹丘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也从没进去过”。
叶秋白和袁丹丘两人就这么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当走到大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从外面向里走的林逸。
其实叶秋白自从进了天一之后还真没怎么见过他,明明两人都是同在尚武分院——
看到眼前的人,林逸和叶秋白都果断的选择了无视对方,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谁也搭理谁。
袁丹丘却感到一丝怪异,便开口问道,“怎么,你们两认识?”
“算不上认识,只不过先前有过一点交集罢了。”
“可我总感觉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可能因为我长得比较帅他有点嫉妒我吧——”
“------------”袁丹丘汗,无力的说道,“你要脸不?”
叶秋白听后却是大惊失色,一脸诧异的看着袁丹丘,随后义正言辞的说道,“袁师兄,你怎么能卖脸呢?倒卖人体器官可是犯法的呀,这要是传到官府哪里你是要坐牢的,我两毕竟相识一场,我绝不能坐视不管”——然后他有转头环顾一下四周,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你一般卖多少钱一斤,咱两这么熟能便宜点不?”
袁丹丘看着眼前的叶秋白,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中充满感叹号以及各种问号——“这师弟病的不轻啊!还能救吗?”
出了尚武阁,袁丹丘意欲向学院里存放书籍的藏书阁走去,而叶秋白则是径直的向天一的大门走去,看样子是准备下山一趟。
“你要下山?”袁丹丘问道,“你忘了前几天那事了,这时候你还是呆在学院好一点吧”
叶秋白笑了笑,“多谢师兄的关心了,不过那件事其实并不是冲我来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的,我今天下山确是有点事情要处理”
袁丹丘看叶秋白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那你注意安全”说罢便转身离去。叶秋白也向山下走去。
可袁丹丘没走出多远却又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渐渐走远的叶秋白,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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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白这次来到龙城,他并没有去那田朝的住处,而是一进龙城便直奔那锦瑟酒楼。
由于时间尚早,酒楼里面并没有多少的客人,只是零零散散的坐着几桌人,叶秋白进了酒楼便有一个跑堂迎了上来,“客官不知几位?”
“就我一个——你们掌柜呢?我找他有点事”叶秋白掏出一锭银子拿给那跑堂,然后便直接走到二楼原先那夜一经常坐的地方坐下。
那跑堂拿了银子便麻溜的向酒楼后面小跑去,没一会只见那掌柜便端了一壶酒来到叶秋白桌旁。
“不知客官找我有何吩咐?”
那锦瑟酒楼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刚出头的中年人,微微发福的体型说明他这几年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两撇小胡子和看起来就像是闭着的一双小眼让他看起来总是带着一丝笑意,腰间的一个小算盘则是他作为一个商人的精明的体现。
“你去帮我把夜一叫来这”叶秋白也不废话,开口便直接说明来意。
那掌柜却是一愣,随后笑了笑,“客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那夜一岂是我一个小小掌柜就能请得动的”
叶秋白却是看着那掌柜,“可我还没说那夜一在哪呀——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夜一在哪了?”,他笑了笑,说道,“你刚刚那句话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其实是可以联络到夜一的,但只是你没办法让他来这而已”
“这----”那掌柜有些尴尬的看着叶秋白不知要说些什么。
叶秋白拍了拍掌柜,“你放心,你就说是叶秋白找他,我想他应该会来的”
“您稍等——”那掌柜说罢便退了下去,只留叶秋白一个人坐在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酒楼外过往行人那地上的影子渐渐的拉长,酒楼里的客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加之自己面前的哪壶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可是那夜一仍不见来,叶秋白不禁在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早上就多吃点了,这夜一能不能有点效率啊”
而就在此时叶秋白却听到了背后传来脚步声,叶秋白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子的对面,头也不回的说道,“前两次都是你请我喝酒,这次就让我请你吧”
紧接着他身后便传来夜一的声音,“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上次那铜币最后你换了多少钱?”
夜一坐到叶秋白对面,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西城家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它的价值”
“可是我都给了你那么一大笔钱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搞进那些事呢?”叶秋白所说的就是几天以前的那个尚武阁女弟子的事情,而他说话的语气中不乏质问的意味。
夜一却是不以为然,“你又是从哪看出来那事情一定是我们干的呢?”
“虽然我只是因为林铃的事才和你们扯上关系,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但我思来想去,能算的上和我有矛盾的不外乎你们公会和那林逸,但林逸似乎根本知道那女的是谁,他如果要搞我的话一定就直接冲着我来了”
叶秋白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夜一,“以前有个老头跟我说过,一个人之所以会杀人一般只会有两种原因,第一种是出于兴趣爱好,而第二种则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前者我们一般会把他叫做变态——你放心,我不是说你是变态,虽然差距很小,但我觉得你和变态还是有点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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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属于后者的。”叶秋白顿了顿,“那老头还说过,这种人为了自己目的,是也不会心慈手软的,即便要杀得是自己人。”
夜一眯了眯眼睛,嘴角轻微的上挑,笑道,“你信呀?”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容我举个栗子,前段时间在树林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因为武器问题而被柳严一剑割喉的那人,明显就是你们要他死在柳严手上,对吧。
“既然上次你可以为了你的某个目的而付出一个同伴的性命,那这一次你同样可以再用那人的命来达成你的目的。”
“不知道你们跟她说了什么,也许是‘只有叶秋白才能救你’之类的话,让她在那样一个时候来找我,可她这一举动就摆明了是要吧我拉上这艘贼船。”
叶秋白也不管那夜一介不介意自己说他们的公会是艘贼船,继续说道,“你想,这么一来,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你们公会安排在林铃身边的一个眼线。林铃不出事还好,但要是林铃她真因为你们公会的人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的日子能好过吗?不说其他的,那柳严我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叶秋白表情惨然的说道,“被这么一个人视为生死大敌,我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他虽然一脸要哭要哭的样子,但一边还不忘抬起酒杯喝一口。“你说,你还不算是搞我吗?”
可夜一就仿佛没有听到叶秋白说的话似的,说道,“首先,我那人不是我们动的手,反正我就这么告诉你了,至于你信不信,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夜一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其次,用你的话来说,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拉你上船,你觉得我们会有必要花那么大功夫还有一条同伴的性命为代价吗?”
夜一有些轻蔑的看着叶秋白,“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叶秋白顿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自己还在那分析半天,结果人家几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总结起来就一句‘你要脸不?’
关键是自己竟然一天之内被彼此互不相识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自己不要脸,这算什么?难道自己真的是那种看起来很缺脸的人吗?
“不过你说的也不全是错的,至少在林中那件事你说的是对的。”夜一却出乎意料的接着说道,“死的那个才是那次我们的首要目标,林铃只是其次的。”
“你怎么忽然把这件事告诉我了呢?”叶秋白以带有怀疑的目光看着夜一,他这么说一定又有什么阴谋。
夜一笑道,“我就是想告诉你,然后就这么做了。”
“那你能再告诉我楼下的那几个人是来找你的还是找我的?”叶秋白一边说一边抬起酒壶指了指楼下。
“你觉得呢?”夜一反问道。
叶秋白先是很认真的回答道“是来找你的,这是一定的。”
然后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看来你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同时心里还在暗爽,谁让你刚才说我高看自己的,现在仇家找上门了吧。
夜一却很淡定的说道,“干我们这行,要是没有仇家才是真的失败。”
“请你注意,不是‘我们’,他们找的只有你——我今天只是来问问你刚才那事,既然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