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遍野的桃花灿烂地开放着,如玉在桃园里轻快地跑着,花瓣随着她的脚步飞扬起来,追随着她的脚步。阵阵微风拂过,芬芳的花瓣飘落,停在她的发上,眉上,身上,她开心地旋转起来,漫天的花舞着她,她伸出手去,一片花瓣落下,她调皮朝花瓣吹口气,花瓣飞起来,响起了她银铃般的笑声。
她不停地舞动着。
一个人缓缓走来,如玉笑道:“你来了。”
李元风不语,静静看着她。
忽然说道:“玉儿,能给我一个桃子吃吗?”
玉儿道:“元风大哥,现在是春天,还没有桃子呢。”
“有的,你瞧那里。”
玉儿朝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个硕大的桃子在那里挂着。
玉儿跑过去把桃子摘下来,转身跑到李元风面前:“给,元风大哥。”
李元风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玉儿。玉儿。”
如玉有些奇怪,抬头望去,猛然发现那根本不是李元风,看到的是一张她不认识的脸,大惊之下,欲挣脱,不料那人抓是紧紧抓着不放,望着她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颜如玉又羞又气,正无计可施时,耳旁传来喊声:“姐,姐。”
如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窗外传来颜如武的声音:“姐,姐,下雪啦,下雪啦,快起来看雪啊。”
如玉平息下心情,答道:“就起来了。”
听着颜如武走远声音。
如玉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心又开始怦怦跳起来。
梦中情景历历在目,那梦中的人,自已以前并没有见过。可奇怪的是自己被那人握着手,似是并不厌恶反感,倒象有一丝丝的期许。如玉脸有些发热,不禁双手捂紧了脸,深深地埋在被窝里。
一整天,如玉的心都是乱乱的,那梦里的笑吟吟的脸总是在眼前晃动。连颜如武把大雪扔她头上了,她也提不起劲扔回去。最后干脆回到房里,围着火炉陪着她娘亲说说话,绣起了手帕。
颜如武在老夫子的厢房里找到了李元风,两人刚好下完棋,正在品茶。
颜如武找到了李元风,喜出望外,大声说:“李大哥,我在你家没找到你,便到老夫子这碰碰运气,你果然在这。”然后便急急地说是雪停了,这会刚好上山去摘“款冬花”,是他大哥交待要他摘的,下雪天摘药性最好的。
“李大哥,你同我们一起去吧。”颜如武问道。
老夫子抚着他的白胡子,冲颜如武点点头道:“声如洪钟,步下生风,威风凛凛,嗯,不错,是员虎将。”
颜如武听到他说虎将,扭过头问他说:“老夫子,我是虎将。那你说李大哥是啥官?”
老夫子呵呵一笑道:“元风乃高人也。”
颜如武道:“高人?老夫子,是不是主李大哥以后是个很大的官?”
老夫子又呵呵一笑:“风者,俗世中的仕途怎可留得住?”
“啥?那你上次还说我姐姐乃是官夫人之命。”颜如武瞪眼道。
老夫子哈哈笑道:“如玉姑娘冰肌玉骨,目清神聚,五岳相朝,确是贵相。”
“那......”颜如武虽听不大明白,但却听明白了他说李元风不是当官之人,而姐姐要嫁当官之人的。心中有气,很是不服。却又不大敢骂老夫子。便不再理他。只是一个劲地催着李元风出门。
李元风微微一笑,朝老夫子一俯身,“夫子,我便去了。”
“好,好。”老夫子抚着白胡子笑道。
颜如武径直先走出门去。
老夫子注视着两人的背影。
许久低声一句:“可惜了。”
皑皑的雪山上,四处一片白茫茫,一行四个人影在白雪覆盖的山径中穿行。为首的一个手中拿着一把长弓,雄赳赳地走在前面。中间一个却分明有些喘着粗气,不时在路上打滑,路上的雪已很厚了,虽然雪已停了,在这刺骨的寒冬里爬上这高山,却是个体力活。走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少年,不时伸出手扶他一把。最后一个如玉树临风般,脚步稳当地一步一步朝前走着,不象是爬雪山,倒象是在闲庭信步。
颜如武回头看了看,大声道:“长毛,馒头,瞧瞧你们,哪有一点象李大哥,这才爬了多远,你们就不行了。”
被叫做长毛的那个道:“石头,李大哥可是咱们师父,哪有徒弟能比过师父的。”
“就是就是。”另一个被唤做的馒头气喘吁吁附和道。
“就你们这样,万一碰上山贼了,还不得给逮着去当了小山贼。”颜如武戏谑着他们。
“李大哥在这里,山贼现在可不敢再来我们这里了。”长毛笑道。
“就是就是."馒头附和着。
李元风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微微一笑。
一块黑色的巨大石头出现在眼帘,这块石头和山浑然一体,宽阔突起面却伸向半空,平平的表面,刚好给过往行人休息。
颜如武他们从路旁扫开积雪,扯来些枯草放在上面,四人就着枯草坐了下来。
刚坐定,忽然远处一个影子飞速窜过,“兔子,兔子。”长毛嚷起来,三个少年立即朝着兔子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李元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寒风吹起他的头发,如墨般在白雪皑皑里格外的分明。
他往四周打量,突然他的眼神被悬崖下一处吸引,他略一沉吟,一跃而下,足尖不停地点在悬崖突起的石头和树上,顺势而下,一会儿工夫,已稳稳停在悬崖上半空中伸出的一颗树上,他伸出手去,摘下一串红艳如滴的梅花,举至鼻前,轻轻一闻,他的嘴角绽开笑容。将梅花藏于怀中。然后纵身跃至崖底。
虽是悬崖下,却有条羊肠小路,蜿蜒着往两边延展。
小路上隐隐露出两只兽形的雪迹,李元风抬手凝气,掌风扫过,积雪被飞开,原来是两只被褪了皮的狐狸。旁边还有一块雪白的狐狸皮。想是猎户赶路匆忙遗漏下来的。
李元风打量下四周,走至一棵光秃的树下,捡起一块石头开始挖起来,一会一个坑便挖好。他将身上围的一件挡风衣取下,撕做两块,分开包裹住两个狐身,恭恭敬敬地放入坑里,又将狐皮也埋了进去。做完这些,他捡了些石头放在上面,又插上一根干树枝。
他从怀中掏出红梅,放在鼻尖,沿着小路慢慢往崖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