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提着篮子,里面放满了新鲜桃子和果脯,正欲走出门去。
颜陈氏问道:“玉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如玉回过头,平静地道:“娘,我去看看元风大哥。”
“哦,好好,应该的,应该的。”颜陈氏忙道。
屋内的颜惜根听了沉默不语。
如玉走出家门,远远地看到那座被白雪覆盖的小楼。
古朴又悠扬的琴声传来,如天籁般穿透苍穹,只是听起来似是少了往日的洒脱,在这大雪纷飞的天空下,似是带了丝悲意。
在以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如玉早就飞奔过去。可今日,她的脚步沉重,却似又透着坚定。
如玉推开房门,琴声依然不止,他静静地望着她,目光缭绕。
“元风大哥。”如玉轻声唤道。
元风端坐在琴前,那修长的手指止在琴弦上。
“玉儿来了。”他微笑道。
如玉走过去,将篮子搁在琴旁的桌上。
李元风望着桃子道:“这桃子,可真像刚摘下的。”
“是,一直放地窖里呢。”如玉说完便呐呐地不再作声。
李元风站起身来:“来,弹首曲子给大哥听。”
“元风大哥,我,我今日不想弹。”
“好,不弹就不弹。那就陪大哥到那边说说话。”李元风话毕,伸出手轻柔地握住如玉的手。
如玉一惊,猛地甩开道:“元风大哥,我,我有话跟你说。”
李元风仍旧平静如常:“好。”
“元风大哥,我要成亲了。”如玉低着头,却语气坚定地道。
李元风脸色煞白,依旧微笑道:“玉儿要成亲了。”
“是,我要成亲了,元风大哥。我爹已经定了日子了。”
李元风喃喃道,“已定了日子了!”
如玉听道他的话,咬着唇低头不语。
李元风似是有些踉跄,在琴前坐下,手指抓着琴弦。却听叭的一声,琴弦竟是断了,如玉抬起头,瞧见李元风的手上血迹不断溢出。连忙冲过去,抓起他的手,失声惊叫起来。
“元风大哥你的手受伤了。”如玉惊慌失措。只见手上的血汩汩流出,她忙用自己的袖子按上去。用抬起头,正对上李元风那双充满伤痛的眼睛。她的泪水又流出来。
“元风大哥,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怎么能让自己受伤?”她边说边哭起来。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李元风似是在喃喃自语。
他抬起另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发,良久,听着她的哭声。
他轻声道:“玉儿,大哥没事。只是小伤。”
“不是小伤,都流血了。”如玉哭着说。
李元风抚着如玉的头发道。
“玉儿长大了。”
如玉抬起头,站起来道:“元风大哥,我去找药给你敷上。”
李元风抓住她的手:“不,玉儿,留在这里,请留在我身边,在这里陪着我。”
“可是你的手......”
“玉儿,不要走,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他的眼里流露出乞求。
如玉心中难过不已。
“我不能,元风大哥。”她喃喃道。
李元风神色大变,痛苦地望着如玉,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如玉挣脱他的手。找来药和棉布,将李元风的手包扎起来。
李元风一直望着她,那眼里有留恋,有痛苦,有乞求,还有绝望。
如玉望着他,心如刀绞,她一向敬爱的元风大哥,此时就象一个无辜的孩子,无助地在那里。他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到底做了什么,要带给他如此的悲苦。
但她明白,她是来告别的。她已找到了她的生命归宿,那个十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的男人,他就要来娶她了。
她不能再给眼前这个痛苦的男人任何希望,只怕到时他会伤得更重。
再见了,元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