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海琳被兰茠看的有些心虚,无声的垂下了眼睑。
见状,兰茠低头看着怀里,正自己玩的很开心的宝宝,发自肺腑的问出了她必须要问的一个问题。“海琳,你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你想过你自己将来的处境吗?”
尤海琳一怔,没有搭话。这个问题,她一直在刻意的回避。因为,她不敢想。
“假如我接受了闵煊,你觉得闵煊还会让你继续跟着他吗?倘若他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爱我,他有了我之后,他不可能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就算他容得下,我也容不下。我如果容得下,那只有一个可能性。我对闵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纯粹是被他强迫的。”尤海琳的沉默,让兰茠对她又产生了几分同情与心疼。她怎么能这么傻?她明明这样年轻,这样漂亮。却偏偏要做扑火的飞蛾。明知道会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但依旧还要往火里飞扑。而闵煊,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就算他不爱尤海琳,十年的相守,他也不能对她这样冷酷。
尤海琳抿了抿唇,强挤出一丝微笑,回道:“我知道,我不在意。”闵煊开心,她就开心。闵煊幸福,她就幸福。同样的,闵煊不开心,她会十倍、百倍的不开心。她可以痛苦,她可以难过。可是,她不要闵煊痛苦,不要闵煊不快乐。
“你真的不在意吗?你坚持了十年,闵煊说不要你就真的不要你了,你真的可以不在意吗?你真的能笑着祝福他和别的女人白头偕老吗?”兰茠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一抹嘲讽。尤海琳绝不是爱的伟大,她根本就是个白痴。拱手把自己深爱的男人送给别人,不是白痴是什么?何况她要送的那个人,还一点兴趣都没有。和强卖有什么区别?
兰茠声声质问,让尤海琳不禁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点了头。“我可以。”
“然后呢?你是打算自杀,还是打算忘记从前,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兰茠问的愈加不客气。假如暴力可以解决问题,她真想甩尤海琳几个耳光,把她彻底打醒。
尤海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比认真的回道:“我会远远的离开,永远都不再打扰煊哥。”
兰茠直言不讳,“为什么我觉得你会自杀?”若果尤海琳真的爱闵煊爱到连被他抛弃都可以不在乎,那她一个人还活得下去吗?她爱闵煊的态度,就是一种自毁、自虐的态度。
尤海琳一震,张着嘴,反驳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因为,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或许真的会活不下去了吧。尽管她一定会成全闵煊。
兰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诚实意的反劝说道:“闵煊是很好,但我真的不爱他。不爱就是不爱,我没有办法违背我自己的意愿。就像你没有办法不爱闵煊一样。假如你真的很爱闵煊,那就好好的爱他,而不是把他送给别人。”能够轻易拱手相让的,就不会是真爱了。与其说尤海琳伟大,倒不如说她已经走到绝望的最深渊。
话说到这个份上,尤海琳已经一句话都接不上了。她心疼闵煊,不想让他难过,才会主动要求来见兰茠,想帮他劝说兰茠。可眼下这样的结果,要她怎样去向闵煊交待?
“海琳,对不起。”兰茠突然莫名其妙的向尤海琳说了一句抱歉。接着,她拿起茶壶,把茶壶里剩下的所有果茶,全都倒在了尤海琳的头顶上。茶水瞬间就湿透了尤海琳的长发,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滑落。果粒更是铺了满满一头。
尤海琳狼狈的抬起头看着兰茠,眼眸之中没有丝毫愤怒。她立刻就明白了兰茠的用意。
“对不起,这样,或许你就能向闵煊交待了。”兰茠歉疚的叹了一口气,说完,就把茶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漂亮的玻璃茶壶,霎时粉身碎骨。
“谢谢。”尤海琳笑了笑,起身离开。
大概是听到了茶壶碎裂的声音,佣人迅速跑了过来。手脚麻利的打扫干净后,就走了。
兰茠远远的望着尤海琳消失的方向,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她也是忽然才想到闵煊有可能分派了人在监视她和尤海琳,她才会突然对尤海琳做出这样过分的举动。如果尤海琳不受点委屈,闵煊大概会以为是尤海琳办事不用心吧。
一场闹剧,兰茠再也没有了散步的心情。
她抱着宝宝,走进主宅,直接回了卧室。一边兴趣缺缺的看着电视,一边陪着宝宝玩耍。熬过午饭的时间,宝宝睡着后,她索性也爬上了床。
一开始,心里总觉得压抑、憋屈的兰茠,翻来覆去的怎样也睡不着。躺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了。
这时,通常都要傍晚以后才会回来的闵煊,尽早早的赶了回来。
一回来,他就直奔兰茠的卧室。
倘若兰茠知道闵煊会这么早回来,并且还会立即就来找她,她绝对不会午睡。问题是,她并不知道,所以她睡了。并且已经睡着了。
轻轻推开兰茠卧室的门,闵煊一眼就看到了床上了的兰茠。他本想转身离开,不去打扰兰茠睡觉。然而他的双脚,却不受控制的,慢慢走向了兰茠。他甚至还反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看了看小床上睡的正香的宝宝,闵煊站定在了兰茠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她。很难想像,看上去这样乖巧的兰茠,竟然会拿果茶泼尤海琳,还摔碎了茶壶。她真的这样讨厌他吗?就连外人向她说起他的事情,她都不能忍受。
无声的叹出一口气,闵煊默默的在床沿坐了下来。抬起手,轻轻、小心翼翼的抚上了兰茠的脸庞。他以为,小时候的相处,能让他在兰茠的心里至少占有一席之地。事实,却完全相反。她的确没有拒绝与他相认,但她如何都不肯再让他更靠近。他不明白,是他对她还不够好吗?还是因为她心里仍然惦记着宝宝的父亲?以至于,他走不进她心里。又或者,她被宝宝的父亲伤的太深,完全不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