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变的那么大?他将这一切归于经受过大的刺激之后,流苏的性情才大变。更深一层的意思,他不愿,也不敢去多想。
直到这个女子再一次说自己不是赵流苏……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了,他该问个清楚,他温柔天真的流苏,到底去了哪里?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苏云淡淡道,“流苏与我,是孪生姐妹。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长得这么像的原因。”
赵明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
“这件事情,你父王母妃应该最清楚!”苏云忽然朝他微微一笑,眼底一抹寂寥凉薄一闪而过,“当然,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流苏呢?”赵明瑞恢复了镇定,眼眸之中的凝重却蓦然加深了,“流苏在哪里?”流苏的姐妹,他没有兴趣,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流苏的……生死!
“流苏已经死了。”苏云眼底一抹悲痛划过,赵流苏是她孪生姐妹的话,她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在的证据。但是,她却需要用这个借口来说动赵明瑞帮助她去完成一些事情,当这些事情都水落石出,那么,流苏和她的关系,也就会明了了!
“她的死,你的好妹妹昭华郡主最为清楚!”
苏云的声音很淡,听在赵明瑞耳中,却不啻于千斤重击。
赵明瑞咬牙,眼底的悲痛仿佛滚滚乌云压顶而来:“你……胡说!”他怒吼,猛然抬手将桌子掀了起来。那一瞬,他迸发出的力气使那张盛满食物的桌子凌空飞起,又重重落下,杯盘碗碟纷纷落在地上,各种精致的糕点食物菜肴漫天飞舞!
杯碟食物汇集成的雨中,苏云没有躲闪。一块碎瓷片溅起,打在了她的额头上,瞬间,黑发之下,一道浓黑的血迹缓缓流了下来。
黄泉一见,不顾一地的狼籍,猛然蹿向苏云,围着它团团转。
当一切都摔落在地,室内再一次恢复寂静的时候。赵明瑞眼中,两滴晶莹的泪水重重的滴落,碎裂!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苏云的话,再一次残忍的撞击在他的心上。
他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呜咽的哭声传出很远。
苏云没有上前,就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在她看来,赵明瑞一步走错,痛失爱人,可怜可叹的同时却也可悲可泣。
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犯错误,然后承受后果。
当然,若然赵流苏真的是她的孪生姐妹,那么,她与赵明瑞就是堂兄妹,也是不能在一起的。想到此,她似乎记起了什么,眼底一抹嘲讽一闪而过。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声怒吼传来,安定王手执一串佛珠,身后跟着他的两个通房彩鸢彩凤,大步走了进来。
安定王一身灰色长袍,束发用的也是木冠,一身朴素,像是修行的世外之人,但当他看到室内的狼籍和蹲在地上痛哭的赵明瑞时,眼底一瞬的失望和痛心闪过;待看到苏云,蓦然迸发出的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将她给本王关到水牢里去!”
安定王话音未落,赵明瑞却蓦然站了起来:“谁敢?”
“你还护着她?”安定王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孩儿清楚的很!”赵明瑞看也没看安定王一眼。
安定王大怒:“你是想让本王连你也一起关了吗?”
赵明瑞这才抬头看向安定王,却是冷冷笑道:“父王不是说,孩儿跟随父王,就可以与焱王一争吗?”
“如今,孩儿只是将妹妹接回来叙叙旧,父王紧张什么?”
安定王狠狠哼了一声,怒视苏云半晌,一甩衣袖,对着赵明瑞道:“你跟本王去书房!”说着,便怒气冲冲的转身出去了。
苏云站在一片狼籍中,白衣染尘,额头还在流着血,云雾遮掩的眸子仿佛没有焦距,却又仿佛将一切都收进眼底。
赵明瑞大步走到她身前,抬手想为她处理一下伤口,却似蓦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之中一抹沉痛一闪而过,手又放了下去。
转身喊道:“来人!”
两名穿着藕荷色衣裙的丫鬟应声而入。
赵明瑞看她们一眼,淡淡道:“好好照顾小姐!”说完,便转身朝外而去。
赵明瑞跟着安定王来到书房,彩凤彩鸢捧上茶来,便退了出去,顺便将书房的门给带上了;一时之间,室内只剩下了安定王和赵明瑞两人。
安定王坐在书案背后,面色沉沉,一双眸子冷厉的看着赵明瑞;而赵明瑞则毫不在意,伸手端起茶碗,将盖子刮了刮茶沫,抿了一口,就靠在椅背上望着虚空里出神起来。
安定王看着他这样子,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挥。一碗热茶“当啷”一声摔在了地上,茶水氤氲的热气中茶碗碎的四分五裂。
“孽障!”
安定王怒吼出声,赵明瑞才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那冷淡漠然的目光却让安定王心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王骂错了吗?”
“不过一个女人,就让你做出这样失控的举动!你可知道,她现在还是焱王妃,她的失踪将引起多大的麻烦?元晟若是没死。”安定王说到此处,狠狠的一甩衣袖,“就算元晟真死了,北地人才济济,让一个小女子掌权和一个真正有才能的人掌权,会有多大的不同,你知道吗?”焱王妃失踪,那势必使焱王一脉群龙无首,但这些人里不乏有魄力有才识,有能耐的人……元晟身边的那个萧衍,并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