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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祭

要说剑元世界的文明和地球华夏的文明区别在于何处,最具概括性,也最有趣的分类方法便是:“华夏是农耕文明,而剑元世界……到现在还是狩猎的文明吧。”

给雷恒以最直观的感受的一件事就是,在剑元文明中,并没有自己所习惯的,以植物材料制作的“纸”,所有的书籍,都是用荒兽皮制成的。但因为“启皇”发明了印刷术,而且低阶兽皮的供应称得上源源不绝,所以其实制纸、制书的成本和地球古代线装书差不多。当然,越高阶的兽皮纸价格也越昂贵。

与之相随的,书写工具是硬笔,但还没出现能储存墨水的种类。“墨水”则是有很多种,血液、矿物、植物类的都有。尤其是篆纹师在制作符剑的时候墨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剑元世界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以体现出这种差异。比如食物主要是肉食,而蔬菜反而更昂贵,作物的种植面积相比于地球要少太多太多;衣服也主要是以荒兽为原材料,舒适度更高的植物材料的衣物反而更贵一些……

在历法上,也就表现得非常明显。

“古华夏的历法最原始的总结根据就是月相和四季交替,动力则是农耕的需要,但是这些现象在剑元世界都是和地球不同的。

首先,对“剑元世界是否是个星球”这个问题,我至今都抱着存疑的态度。

因为……天有十日不同相!

白天的太阳都是看上去与地球的太阳相似的圆球,但太阳东升西落迎来昼夜交替时,升于夜空的,却是十种形状不同的“月亮”!而早在“元皇”时期,就有司天之官根据太阳的大小以及一些特殊手段观测到的差异提出,晚上的“月亮”正是曾经的太阳!十个太阳按照固定的顺序在天幕中轮转不休!比如第一个太阳对应的夜晚,升起的是第十个太阳所化的月亮!

但没有什么理论能解释这个现象,我自己也做出过无数的假设,但全都失败了,但能够肯定的是,剑元世界宇宙的运行规则,一定与地球所在的宇宙不同。

于是剑元世界的历法就更多了神秘色彩。古人根据十日在晚上的形状和色泽按顺序称之为:

‘玉兔’、‘银狐’、‘青山’、‘铜鼎’、‘金乌’、‘牡丹’、‘红枫’、‘虬藤’、‘海珠’、‘寒蟾’。

每一日会连续出现三十六个轮回,然后轮到下一个太阳。于是剑元世界的历法以三十六天为一月,以‘玉兔’为首,‘寒蟾’为末定为一年。

太阳形状的不规则让人对脚下大地的形状也起疑,除此之外,没有水涡、气候分布不是向哪个方向逐渐变冷或变热等等都告诉我剑元世界很可能真的是‘地如棋盘天若盖’。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地区的气候条件在不同太阳的大影响下,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地脉了。

于是最终呈现出的,就是整个大陆有着基本一样的季节更替,而火山、沼泽、雷光石矿这样的地貌会造成比较特殊的区域性气候。”

坐在马车上的雷恒甩了甩头,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又犯老毛病了,本来是想考虑千年大祭的事,结果又把笔记上刨根问底的记录又回想了一遍……”

“最终从季节上讲,剑元大陆的一年的进程大体上也能对应起春夏秋冬,比如‘金乌月’是盛夏,‘寒蟾月’是深冬。”

“在这种自然条件下,也就产生了剑元文化独特的众多节日。”

“因为不是农耕文明,所以植物成熟的红枫月中的收获节日不是最重要的,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是银狐月的‘初猎祭’。”

寒蟾月与玉兔月有雪封山,荒兽的活动也会减少,所以为了减少因为冬季食物缺乏而出现的荒兽袭击村庄、城市的事件,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过冬做储备,人们会在海珠月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狩猎。而在银狐月时山川解冻,人们会把剩下的食物都拿出来举行盛大的节日,庆祝熬过严酷的冬天,同时为新一年的狩猎振奋精神。

“这次轩辕圣谕就与初猎祭有关。三年前从宗庙里传出,要在剑历一千年这一年举行最为盛大的初猎祭。也就是在那之后,《元史》项目也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要求在大祭前完成,作为祭天典礼的重要祭品。”

单单是这样,还不足以引得八方云动,之所以现在整个剑元世界都有平日上百倍的人流涌入元都,是因为轩辕剑要求办大祭的目的,也是这次大祭前所未有,重中之重的仪式:“轩辕赐心”!

宗庙的祭祀传出的消息是,所有十岁以上而又不到十二岁,尚未凝聚剑心的孩子,无论身份如何,都可以参加这个仪式。轩辕剑魂,将助其凝聚剑心!

剑心人人不同,当然也有优劣之分。千百年来,人们也对剑心进行了诸多研究。

“总结说来,剑心是一个人的精气神的体现。”

剑心从形成到修炼,都与剑修的心性、意志息息相关。人们发现意志越强,剑心也就越强,而剑心同时又会对心性产生影响,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在修炼功法时,心性与功法的意境是否契合也会影响对剑心的塑造,而功法的修炼也会通过剑心反馈到人的心性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越强的人越自有一种强者的气度风范,为什么一些魔宗的剑修都是心性偏激阴邪之辈。而有些强者遭逢人生大变,剑心崩溃的事例也是存在的。”

“而且,这件事越发证明了剑心与元皇的关系。十二岁才能凝聚剑心,正是对人心性意志的一个考量,太小的孩子心智还未成熟,过早地凝聚剑心有害无益。但太晚的话,修炼起步太晚,又失去了意义。剑心这东西人为的痕迹可真是重啊……”

“在‘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样一个思想的指导下,家族往往给孩子从小就为凝聚剑心做准备。”

雷恒是一直泡在经史院里,但普通的孩子在十二岁前一般是要上蒙学的。蒙学会给孩子们讲一些关于世界、社会、修炼的基础知识,告诉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读一些“心灵鸡汤”式的书。当然学校同时也会在孩子的身体锻炼上进行启蒙,虽说不能正式修炼,但身体锻炼和强度不大的基础剑招的训练也是从娃娃抓起的。

除此之外,还有从小就佩剑来培养剑感,以及其他一些甚至能叫诡异的不知有用没用的培养方式。

世家豪门比平常人家是有优势的。这种优势有很重要的一点就体现在对后代的培养上。世家能有更丰富、更高级的剑器收藏。给后辈以强大的剑器随时观摩,体悟其中的意蕴精神,这是公认最有效的有益于剑心的做法。

人养剑,剑养人。这种关系并不只体现在孩子凝聚剑心这件事上,而是一直贯穿一个剑修整个修炼生涯。

在观摩这种方法之上,更有让天下父母垂涎的方法,那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赐剑心”。

剑器笼统的划分,有凡铁、精制、宝剑、灵剑的等级之别。

其中自然产生灵性或是以祖辈剑心附灵而成的灵剑,便可以赐后辈以剑心。简单来说,就是消耗很多力量给被承认的后辈传承功法,塑造剑心。

但这种传承方式十数年也难得一闻,因为灵剑就已难得,非兽灵的灵剑更是百中无一。赐剑心后灵剑的灵性会大打折扣,这种损伤往往是不可逆的。何况祖灵灵剑可以说是祖先的灵魂存续,再加上后辈自身心性资质也要与剑意契合,所以这种方法几乎没有人会采用。

但如今轩辕神剑要传承剑心,而且没有任何资格的要求!这等机缘何止是鱼跃龙门,简直是立地成圣啊!

而且在【塔】接到宗庙的通知后,经过几天的商议,最终向外界发表的声明中,又加上了新的内容:将开放元都中央【本元剑塔】**奉的数百柄灵剑一同进行赐剑心!

这进一步搅动了世上所有家里有适龄孩子的家族,而不到十岁或者已经凝聚剑心的则大呼不公。当然还有很多人心里打起了浑水摸鱼的鬼主意。

这三年来,元都乃至整个【元】的人口量激增,也产生了不少社会问题,但总归没有太过严重,【塔】甚至借这个机会将境内的城市和道路重新规划了一遍,户籍管理也变得更完善,等等等等。

“再过十天,就是大祭开始了啊。”雷恒兴奋地想着。雷恒是金乌月的生日,很幸运地拥有参加轩辕赐心仪式的资格,关于到时候的流程和规定,所有报名的孩子都已经收到了通知。

“终于,忍耐了十二年,终于能够踏入那个神奇而广阔的世界了!只有真正踏入其中,我的很多猜测才能够去一一验证;只有攀上更高的山峰,才能看到这个世界更美的风景!”每每想到这里,雷恒都会兴奋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说到底,对于未知的向往,对于知识、力量的渴望,是深刻于雷恒灵魂之中最根本的冲动与欲望。

……

马车停在雷恒居住的村口,或者说小区口。雷恒父子与贺章道别,返回家中。

“我回来了。”在雷恒说着走进自家院子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面前。产生的气浪差点将他掀翻。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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