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掀起红布一看,才发现红布之下是只金漆鸟笼子,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百灵鹦鹉,而是一只长喙利眸、体型庞大、遍体墨黑的鹰。
不少人看到这份寿礼的时候,心思各异,如无料错,这只鹰是紫金国的国宝图腾,因其通体黑色、却唯独头顶有一小撮银毛,而得名为“银鹰”。
除非两国邦交,缔结友好之时,两国君主才会互赠如此国宝,但现在夏侯夜澜却直接绕过青炫皇帝,而将这样象征意义重大的国宝当作寿礼送给了老太君,或许说是送给了上官家,这代表了什么?
南宫凛眼睛一眯,眸色里全是看好戏的意味,而南宫耀则是面色黑沉如墨,正想向夏侯夜澜讨一个说法,却被一声惊呼打断了。
“啊!”
一切均发生在须臾之间,因为红布揭开之时,老太君便被笼中之鸟突然睁开的锐利黑眸惊得不知所措,吓得将红布一甩便惊呼出声,此举却将上官泉手中的鸟笼摔倒在地,笼盖跌撞开来,里面的银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翅夺门而出,窜向半空。
一声长啸,那只银鹰扑腾开有力的翅膀,直往半空中窜去,那股蕴藏在这野性难驯的飞禽下的那股兽劲喷薄而发,在花园周围茂盛的树丫中穿梭而上,弄得青葱的树叶掉了一地……
反应较快的人一下子惊呼出声:“糟糕!鹰跑了!”
“怎么办?它待会儿会不会攻击过来的?”
瞧这阵势,不少人的心中都有些慌乱,纷纷站了起来,身形蠢蠢欲动,时刻准备躲闪可能会突如其来的袭击,因为他们害怕这只银鹰一个不乐意便回头往地上俯冲。
看这只巨鹰那股狠劲,只怕被它伤着都非死即伤,但这偏偏是紫金国的国宝银鹰,他们除了闪躲之外,又怎么会有那胆量对银鹰出手?
要知道,五国都对自己国家的国宝奉若神明,若是这银鹰在他们青炫国少了一根毫毛,后果就不止是引起的两国纷争那么简单了,一经挑唆,还可能会引其他三国的敌视,群起而攻之,有时五国的关系就是如此微妙……
但南宫耀的眼中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这种野性难驯的畜生也只有你们紫金国才把它当成宝,叫这夏侯夜澜刚刚蔑视他堂堂一国国君,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那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不然撕破脸皮对谁也没有好处!
“唉,夏侯太子,这银鹰是贵国国宝,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为人慷慨大方拿来送人也就罢了,可也得看牢点啊!”南宫耀脸上故作紧张,着急地看着夏侯夜澜,“这下可如何是好,太子还是赶紧把它给捉回来吧,不然就算紫金国的皇帝陛下是你父皇,也难免不会怪罪于你啊!而且这事儿毕竟发生在上官府,你让上官老弟和老太君他们如何自处呢?”
一句话,就把这次银鹰逃走之事与他青炫国王室撇得干干净净,就算紫金国皇帝要来讨个说法,也还有上官府这事件的主人公出来垫付着呢!
南宫耀在这边洋洋得意地翘起双手看好戏,这边的顾唯兮边有些着急的盯着那在半空中盘旋着的银鹰,边脑子快速转着思忖待会儿怎么样应对夏侯夜澜的责难。
此时听了南宫耀不负责任的话后,心中不由得嗤笑:夏侯夜澜这次分明就是想将上官府和青炫国一箭双雕,以为这样他就不能把这脏水泼到你南宫耀身上了吗?
“这个就不劳皇帝陛下操心了,本太子原本一番好意却被如此糟蹋,实在叫人心寒!虽说发生在上官府,但若是这银鹰出了些什么差错,想必青皇陛下也不会吝于给本殿一个交待吧?”
夏侯夜澜意味不明地撇了南宫耀一眼后,便把视线重新投在了盘旋半空的银鹰身上,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怒气与急切,他周身萦绕着凛然霸气,让在场不少人的心都给提到了嗓子眼里,让人意识到,这次的事件真的有点大条了!
上官玄灏不动声色扫过有些剑拔弩张的几人,心中暗暗有些好笑,再次将目光投在那只在空中飞来窜去的银鹰身上,眸光深远,若有所思……
上官明风想要站出去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孔姨娘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袖子,一个眼神便示意他不要乱出头……
“哎呀呀,你这夏侯夜澜真是强词夺理,这礼可没人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送吧!也没人让你拿个国宝来当寿礼吧?现在出了事就像只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南宫冽气不过去,跳出来就指着夏侯夜澜教训一顿……
“你这逆子,休得在这里胡闹,赶紧地住嘴!”南宫耀看见夏侯夜澜脸色变得难看,就赶紧将南宫冽扯了回去,这小子就不让他省心,这时候还掺一脚进来,有些事情自个明白就好……
“夏侯太子请息怒,这次都是老身的错,若是太子殿下真要怪就怪在老身身上吧,莫要牵扯到青炫国的无辜之人身上。”老太君突然出声,语气里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毅然决然。
她这把全部事情揽上身的态度倒是让顾唯兮刮目相看,南宫耀等人也心思各异的挑了挑眉,不少人纷纷向这老太君投去怜悯与敬佩的目光。
“娘,这次的事情你不必自责……”上官泉扶着老太君,无奈地安慰道,却让老太君一个眼神示意下停下了话。
“老太君,虽说送出去的礼是泼出去的水,送礼之人无权置喙,但这银鹰是我紫金的国宝,数目本来就稀缺,平日里都被我父皇奉若上宾、敬若神明,本殿将这宝贝送作老太君为寿礼,也不过是看在我大皇姑的颜面上,私以为把这只银鹰留在上官府,能一解我大皇姑的思乡之情,但你这番举动倒是让本殿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