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刀惶惶胡思,脑中惑乱成片,高深的道理她不懂,但她知道自己万万不可再留在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夜晚的凉气,她轻抚着上官云琰刀削般的英武面颊,低声道:“琰,我不知道我会给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福祸……琰,这世间女子何其多,你的未婚妻,定跟你义妹范玲珑一般,风姿卓著,温柔娴雅,你该好好待她……就像……就像待我一般……!”
埋头,她轻轻的吻了吻上官云琰的额头,挪开他搭在自己腰际的手臂,泣声道:“琰,你忘了我吧!”
凌小刀倒抽着冷气,强行压住心间的悲伤,爬起身来,跳下床去。
蹑手蹑脚的穿好衣物,轻轻的拉开了房门;这一瞬间,她忍不住悲从中来,恋恋不舍的回头瞧了瞧塌上疲惫入睡的上官云琰,咬咬牙,她掉头奔入茫茫夜色里。
琰,你定是要好好的生活,莫寻我……!
火麟寨外围马廊里,黑聪在凌小刀的一声轻斥过后,扬蹄飞奔了出去。
夜色清宁,凌小刀转下山道,跑过峡谷,奔入那一片茫茫的草原,远处的房屋叠影映入眼眶;她微一思索,调转马头,往草原的西侧奔去。
此前上官云琰前去赴宴,她寻了个机会,跟长期在山下采买食物的张大哥打听过了;山下正北方,是打她屁股的那个赵成广老爷管辖的赵县,东方,是文县,而西方,是冷家庄;赵县与文县,上官云琰经常前往,就数冷家庄,因当家作主的冷老爷曾任天朝宰相,告老还乡后,威严仍存,严治一方,故而对土匪山贼,打击力度甚大,上官云琰不愿去招惹他。
仔细想来,一来是因此人曾是上官云琰他皇兄的得力大臣,二来上官云琰落草为寇,不喜与朝中大臣来往,就算是告老还乡了的,他也不喜。当然,这是凌小刀单方面的推断设想。
冷家庄,大小跟赵县与文县相差无几,也是冠于了县名的;知县大老爷唤名冷家宝,是冷老爷的长孙,他的身份名字,也是凌小刀跟张大哥打听来的;当时凌小刀还险些笑岔了气,就因这冷家庄的知县冷家宝之名;然,当她策马逃下山后,心中痛楚难当,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月色垂落时,凌小刀已经奔至了冷家庄的县门外,两个守门的役卒拦住她,凌小刀好说歹说,编造了一番娘亲病危,她要入门服侍的谎话,这才得以入内。
天光终于大亮,凌小刀牵着马匹,寻了一处钱庄,将那锭元宝兑换成散银,将黑聪交与一户农家饲养,给了几锭碎银子;她对银子的概念不深,这一给,就给了十两。那户农家的大叔自是大喜过望,将胸口拍得砰砰作响,说保证将黑聪饲养得膘肥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