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泛着白沫,从凌小刀的口中涌出,妙回春老爷子哀叹一声,慌忙命朱似玉拿了锦帕过来给她擦拭。
严斐站起身来,前跨两步,转身背对众人,因他,实在是不忍瞧见此景。
妙回春老爷子收起瓷瓶,合上药箱的盖子,低声道:“似玉,你今晚留待此间,仔细看着这丫头;有何异状,速速来医馆找老夫,老夫现下就回去,先行将医治肋骨的伤药备好,倘若她过得了明日,老夫再行给她接骨。不过……唉……看天意了……!”
妙回春老爷子说完,抹了抹眼角的泪渍,提起药箱去了。
朱大婶看了看昏睡的凌小刀,又瞧了瞧严斐、麻骨与虎头三人,叹了口气,道:“我现下让如花去抱两床厚被子来,再生两笼炭火来,这大冷的天,她不吃不喝这多日,又患风寒,实是……!”
朱大婶离去后,严斐、麻骨与虎头三人也是满脸惨痛的去了;纵是三人生性草莽,个性坚毅,却也是怔怔的落下泪来。
朱似玉呆愣着坐在塌旁,泪水汩汩而流;她就想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吃不下饭,饮不下水,莫名的径直呕吐,不过就是风寒么?患个风寒竟也能引起这怪异的症状,竟是要被活生生的饿死,病死!
若儿见得严斐三人出门,微一犹豫,冲将上去,拽住严斐的衣襟下摆跪在地上,嚎嚎大哭道:“严斐叔叔,你派人去唤我大王爹爹回来好不好,你派人去唤我大王爹爹回来吧!大王爹爹若是再不回来,我娘亲就真的死掉了!”
麻骨与虎头眼圈一红,转过头去;严斐红着眼,咳嗽一声,蹲下身去,钳住若儿的手臂,轻声道:“若儿乖!你娘亲的病,跟你大王爹爹实无干系,就算你大王爹爹回来了,也不定能让……若儿,你大王爹爹有要事在身,他暂且还不能回来……!”
若儿猛一摇头,尖叫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大王爹爹回来了,我娘亲定是马上就好了。”微微一顿,她拽住严斐胸前的衣襟,哀求道:“严斐叔叔,若儿求求你,若儿给你磕头,你派人去唤我大王爹爹回来……!”若儿一边说,一边挣开严斐的钳制,俯下身去,头颅点地,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
这样的场景,这般的凄怆,朱似玉远远的看着,却是有些呆滞,有些木然;时至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就算大王回来,也来不及了;唯一能盼的,就是老爷子的九转续命丹能有用,能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