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饿,饿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身体也很难受,脸上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恶心的脓水不时从伤口渗出,但他心情很是畅快。
临走时候还能咬下敌人一块肉,不坏,不坏。
种马刚刚通过自我安慰这种古老的方式,尽情发泄了一番。现在有些萎靡不振,踏着碎步,这厮踩碎了几颗黑色石子,来到秦笠面前,用蹄子替他打开了镣铐。
然后……
砰!
秦笠的肚子狠狠挨了一记种马的侧踢!
没有元力保护,他的身体瞬间对折,胸腔和大腿形成了一个可怕的角度,飞行了两米之后,他的背部和粗砺的石子路面接触了,一瞬间的摩擦,他的背部被划掉了一大块皮肤,血淋淋的背脊骨暴露在了空气中!
翻滚!
再度翻滚!
砰!他重重撞在一块棱角如刀的巨石上,这黑石挺硬,挡住了他的撞击,没碎,但伴随的是……
‘哇呜!’
他开始不停的吐血,他知道,这是内脏破碎的征兆,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生生扛下来。
疼不疼?
屁话!当然疼!疼得快死人了,呵呵,他眼前都开始出现黑视,这次还真离死不远了……
白皮母猪嘻嘻哈哈跑上前去,看着秦笠腹部那触目惊心的马蹄印,两只粗短的后蹄灵活转了一百八十度,朝悠哉悠哉打着响鼻的种马叫唤起来。
“种马?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咱们说好的,一人玩一次,你这把人玩死了,人家玩什么?”
‘唏律律!’
种马打了个畅快的响鼻,不怀好意地道:“这人不还没死?还挺新鲜的,你是吃掉它的两只手呢?还是吃掉它的两只脚?反正你对他中间那根玩意不感兴趣,要不让给我,让我再来一脚?”
老黄牛对这满肚子情、色、思想的种马很是不满,一个俯冲,锋利的牛角朝它的胯下戳了过去,不过种马早有准备,向后一跃,轻松避开了老黄牛蓄势待发的一击。
白皮母猪捂着脸,羞涩道:“怎么办?人家对他的手和脚都挺满意的,又细又白,好嫩!人家都想要,怎么办?”
老黄牛冷冷道:“俺不管你这母猪精怎么选,反正你必须留两只脚给俺。”
在这头老黄牛眼中,人族不过是长着四只脚的零件,想更换,就更换。
白皮母猪不满地瞪了老黄牛一眼,老黄牛毫不示弱,两只苍白的人手迅速调转角度,让它的清澈眼神和猪眼对视在一起,半秒后,白皮母猪调示弱,服软说道:“人家又没说要独吞。”
老黄牛满意地闭上了牛眼,它丝毫没注意到身下那两只可怜人手因为转向太快,手掌都被磨下了一块巨大的血肉。
之后,白皮母猪打算好了,蹲下身,把半死不活的秦笠搬到它的后腿上。
左蹄持叉,右蹄持刀,刀刃锋利,下拉,秦笠的左臂被完整切了下来,让秦笠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并没留下多少血,也没感到有多痛,似乎……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叉子用力摁下,叉尖刺入了左臂,拿起,白皮母猪满意地将其送入自己的口腔中,咀嚼,用力咀嚼!
骨骼和结实的肌肉在它口中被磨碎,血浆……迸射了一地!
接着是一条右腿,母猪如法炮制,又吃了秦笠一条右腿。
秦笠眼前一片黑暗,但他默念,千山就在前面,他还在前面等我救他。
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受的孽,我欠了他五年,是时候还了。
我要救他!
我要救他!
他的眼珠子一直睁着,他的左手被吃掉,他睁着;
他的右腿被吃掉,他睁着;
母猪的每一次用力咀嚼,他睁着;
他的血溅洒在他瞪大的眼珠上,他睁着;
他的骨头渣砸在他的脸上,他睁着!
他不敢闭眼。
万一……这一睡就死了呢?
终于,白皮母猪吃好了,这猪精也不知何等来历,牙尖嘴利,连皮带骨,指甲都不放过,全吞进了肚子,嘴里还嚷嚷着左手骨头太脆,没右腿大骨好吃。
不过,接下来,就是看似憨厚的老黄牛上场了。
‘哞!’
牛精欢快地叫唤了一声,因为又到了换新手新脚的时候了!
“给!”母猪精懒洋洋地用蹄子夹住刀柄,递了过来,坏笑道:“牛鼻子,人家刚才好像用力了点,你最好问问这小子他死了没。”
老黄牛用一只苍白的人手接刀,觉得母猪精说的很有道理,它盯着秦笠的眼睛看着。
问:“喂,小子,你死了没?”
失血过多,秦笠眼珠子其实已经看不到东西了,但他绝不肯服软!
要是在肉体折磨上输给了三头畜生,那他就愧对剥皮家族列祖列宗,日后……如何有颜面祭拜列祖列宗?
要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自己怎么敢和千山打包票,救他出去?
算了,都快死了,还弄啥子排比句,就这样吧!
“没……还早……”他睁着眼睛说着胡话。
一小股暗黑色的血沫子从嘴角缓缓溢了出来。
老黄牛将刀刃压在右臂上,缓缓压了下去,有点像老年人切牛排那样,慢,很慢,慢到年轻人都吃了三块牛排,他们的第一刀还没切断牛排……
一分钟后,秦笠的右臂被切了下来。
“哈哈,俺又有新手了!而且,终于凑齐一对左右手了!”
老黄牛欢天喜地地喊了一声,刀刃飞快,将一只人手砍了下来,随手弃之,后将秦笠的右臂摁了上去,也是奇了,这只右手居然就这么稳稳沾上去了,一点不晃。
秦笠面色平静,好像刚才被刀刃压掉的右臂不是自己的一般。
接着是左腿,这次老黄牛速度快了一点,花了一分半钟,将秦笠的左腿压断了,然后接在了自己的后左腿上。
“嗯,这条腿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强度不如手,而且不对称,诶,算了,俺是知足的。”
老黄牛将刀还给白皮母猪,然后对秦笠喊道:“小子,死没?”
秦笠瞪着眼睛,喊道:“没……还早……”
“****娘的!这小子怎么还没死?”
种马抱怨地打了个响鼻,接着道:“能到这儿的,都是犯下了滔天罪行,一般的人道死刑已经不足以平息民愤。这小子还不到十八岁,就到这儿来,嗯,我刚才还奇怪他怎么一声不吭,现在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老黄牛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秦笠,道:“种马的踢球能踢死50%的罪犯,母猪精吃饭能吃死20%,俺的洗澡能烫死剩下的29%,只有1%的强人才能扛过这三关,现在看来,这短命小子终究还是要倒在俺的澡盆里面。”
白皮母猪摇摇头,道:“没办法啊,虽然人家也很喜欢这小子……的肉,但他还是弱了些,嗯,虽然意志力还行,但终究年纪太小,肉体的强度还是比不过那些成年四脚羊……诶,可惜了。”
老黄牛摇摇头,也不知从哪搬来一口四脚两耳大鼎,将近乎人棍的秦笠粗鲁地扔了进去,接着张口吐出一条水桶粗细的水柱。
水柱很快将大鼎填满,直到和鼎沿平齐。
“这无界水,既能将修炼者体内的所有元力、念力强行析出,又能强行修复身体创伤,断肢重生,对俺们狱警来说,可谓是一举两得。但,前提是这小子能抗的住它的修复力道……嘿嘿,这么小的四脚羊,不多见啊!”
老黄牛的话音刚落,种马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这死牛鼻子脑子生锈了你还不承认!这只四脚羊都快成年了,不小了!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个阴毒的小鬼吗?”
老黄牛咳嗽一声,道:“那能是一般人做到的吗?他简直就是怪物!俺承认,从来没见过那种意志力的怪物。即使看守秦城监狱200年,什么虐杀变态俺没见过?它们哪个不是鬼哭狼嚎地在俺的澡盆里面叫唤?
这无界水,比最怕的酸液还要腐蚀,滴到身上,比小刀割肉还要痛苦,任你是骨子多硬,不叫破嗓子是不可能的……可那小鬼居然一声不吭,硬生生扛了过去……最可怕的是,他居然……”
“喂,老黄牛,别在这儿吹你的陈年老牛逼了,你今儿这水是不是没加满啊?”
白皮母猪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什么?没加满?怎么可能,俺都加了200年的水了,怎么可能……等等,这……这……五年前!这小子和五年前的那个怪物……不对,也许是俺想岔了,说不定是俺失误了。
喂!小子,你死了没?你一定死了,对吧?喂!你叫唤一声,说你死了!”
种马和白皮母猪捂着嘴,齐齐笑了起来。
大鼎中传来一阵瓮声瓮气的回音:“没……还早……”
坏了!又来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