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声急促略带刺耳的高频振动,一只普通的墨花螳螂张开了自己的粗壮的斑斓纹路前肢,在高达300公里的速度的加持之下,前肢上的锯齿势如破竹般得划过了敌人的脖子,十分之一秒之后,他的脑袋无力地飞离了自己的脖子……这个不可一世的敌人只失去自己的兵器之后,不堪一击。
剩下的墨花螳螂蜂拥而上,将他的无头尸体堪砍成了零零碎碎的数十件,嗜血的螳螂群这才心满意足地飞走了,准备去教训一下其他不知好歹的人族。
数十只鞘翅布满白点的星天牛欢快地飞向了鲜血淋漓的尸体,温热鲜血的气息已经刺激得它们肠胃大开,亟不可待地准备大快朵颐一番了。
这些星天牛和它们在人间的同类截然不同,人间的星天牛只是一群危害树干基部和主根,严重影响树体的生长发育的一种害虫罢了,天敌不多,但分布范围也不是很广泛。虫豸界的星天牛并不咬食嫩枝桠,它们的主要食物是其他动物的尸体。
是的,和墨花螳螂铁血战斗的身姿不同,它们在虫豸界扮演的角色有些类似于清道夫,战场总是要打扫一番的,否则这些鲜嫩的肉食岂不很快便成了腐肉?进而引发大瘟疫,这是人族和虫族都不想看到的。
数十只星天牛张开了狭长的上颚,从骨头上拽拉起一片片沾着血沫的肉皮,接着像蚕宝宝啃噬桑叶似的,‘沙沙’地小口小口吞咽起了血肉,别看它们体积不大,但牙口和胃口都很好,区区数秒,这些虫豸便将青笠的尸体啃噬了大半……
青笠煞有兴致地站在一边,冷静地看着它们的贪婪地小动作,指甲毛发,皮肉骨骼,纺织衣料,它们来者不拒,全都一扫而空。青笠不得不承认这些小虫子们的牙齿硬度,堪比钢铁的躯干在它们的牙口面前,也只能像豆腐一般被折服。
只是,青笠冷笑一声,希望你们的肠胃可以抗住剧毒的侵蚀吧!
一分钟之后,这些以清道夫为己任的星天牛像是喝醉了酒,再也顾不上还未吃完的惨白骨架,摇摇晃晃地掉了一地。
青笠赤脚站在齐腰深的螳螂粘液中,这些讨厌的黄绿色粘液被虫豸的坚硬甲壳堵塞起来了,一时间流淌不出,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尸体水池。
他环顾四周,天空上的墨花螳螂已经很少了,稀稀拉拉的,它们的大部队都赶着去屠杀集中在一起的人类去了。远方,在青笠肉眼所能到达的范围内,还有零星的人族在疯狂的攻击墨花螳螂,不过在螳螂们的攻击下,他们很快便消失在了虫海中……
青笠抬头看着自己的尸骨,经过了虫豸们的啃噬,已经不成样子,但依旧可以看出那不正常的宽大畸形骨骼。
虽然自己之前被控制了心神,不省人事,但只要稍稍联想一下开始战斗前吃下的那枚来历诡异的橙子,生死战场总指挥的不作为,青笠哪看不出这是高层在作祟。
他暗道:我说这帮混蛋怎会这般好心,专门研发出提供战场指挥杀伐的噩梦果实,原来他们打得根本就不是这个主意啊!
原本,在青笠的设想中,这般家伙胡闹的底线便是依靠一位略系大能力者,在战场上依靠发条橙的能力,对二十万猎杀队员进行定位和空间挪移,合理进行进攻和防御,这样一番拉锯战之后,虽然不能打出一场漂亮的大胜战,但也可以称得上进退有度了。
可是,发条橙的能力根本不是空间挪移,而是一种类似病毒系的癌细胞爆发者,通过耗竭服用者的精气神,达到短时间内的百倍肉身强化,强化完成之后,这些家伙便会在幕后黑手的控制下,全力爆发屠杀虫豸。副作用很大,一旦爆发时间过了,便是虫豸不杀此人,他也会身心俱疲痛苦死去。
至于毒死那些星天牛的,恐怕只是残余在躯体中的病变发条橙罢了。为了能多挣一点军功,这帮幕后者还真做到了物尽其用。
青笠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断茬牙齿,还好,自己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将它抓到了手,否则,此番的挖空心思的好一番算计和计划便全都打了水漂了。只是,那柄斝耳铜剑却不知飞到何处了,虽然使用了两次,但那里面可还是有20毫升的具象化念力和11毫升的扫把星念力,要是能保留下来,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必然大有裨益。
他抬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在虫豸的尸体粘液中摸索了一番,总算摸到了一个有些冰凉的躯体,他伸出双手,将夜叉这个倒霉家伙拖出了黄绿色的粘液。
夜叉的脑袋一脱离水面,鼻翼两端便急促抽动起来,青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他眉头一皱,双手发力将夜叉扔出了这块虫豸尸体的区域,随后青笠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出来——光脚走路的坏处便在这里,青笠可以直接飞奔出来,但粘液夹杂着许多切口平滑材质坚硬的甲壳,青笠动作一大,很容易割伤自己。
能将夜叉抛出数十米的力道自然不可能小得了,落地的时候虽然力道已经大大削弱,但对于遍体鳞伤的夜叉来说,也是不小的冲击。
经过严格的盘查,青笠确定了他在重伤垂死的境地没被淹死是他的运气和特殊体质起了作用,并不是他在假装伤残意图不轨。当然,要是让夜叉知道青笠只是因为一丁丁微不足道的疑虑,便将自己的肋骨摔断了两根,恐怕他会挺郁闷的。
青笠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莽撞行为感到抱歉。他现在头痛的问题是,如何能在一阶的力能扛鼎层次,和高高在上的虫母联系上?就算引起了虫母的注意力,有了语言的巨大鸿沟,没有办法及时和它们进行有效的交流,虫母的第一反应恐怕也只是嫌恶地踢爆自己的身躯罢了……
思来想去,青笠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看来,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也只能先在这儿对付几天了。今天只是第一天,虫母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额老巢中,它们总会出来透个气的。
突然,青笠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低头一看,原来是身上的粘液在极速风干过程中,不断逸散出的异味。
他摇摇头,不以为意地在地上反复滚了几圈,用粗砺的黄土将粘在身上的黄绿色粘液蹭走了,还好他现在也算是皮糙肉厚,不然还得为刮伤而烦心。
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青笠从地上爬了起来,厌恶地看了一眼无力动弹的夜叉,终究还是上前将他背在肩上,朝天空上的那张巨大的空间豁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