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艾殊,出生在东北J省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相比于父亲,母亲却有着好脾气,仅管如此,他们也总有吵不完的架.
总之,从小就在他们的争吵声中度过,也不知道是环境导致,还是所谓的天生,我的性格内向腼腆、还很执拗。我最致命的缺点,呃——记不住人的长相算不算?好吧,我中度脸盲。
1994年,六岁的我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母亲工作比较繁忙,相比之下父亲的工作更清闲些,于是我被带到爸爸工作的造纸厂。
那个年代并没有现在五花八门的玩具和各式各样的电子游戏,我们普遍的童年回忆就是跳绳,玻璃球…稍微“野”一点的孩子捉蜻蜓,捉蟋蟀,捉青蛙…也甭管益虫害虫,人小没那概念…我就是蔫儿淘的典范,带着满身的蚊子包,整个就一疯丫头,还闷葫芦,我喜欢夏天,大自然旺盛的生命力在这个季节发挥到了极致,和着蝉的“知知“声,风里都带着青草的味道。总之是哪有野地草丛,那就有我乐此不疲“奋斗”的小身影。
爸爸工作的地方在郊区,那不缺的就是树林草丛。每每父亲工作忙起来无暇顾及我时,我都自己玩,作为独生子的我也是习惯了没有同伴的日子,独处更自在些,捉蜻蜓捉蟋蟀……贪玩的年纪也顾不得那么多,也算是自得其乐。
直到有一天,我悠哉的小日子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唉,小丫头,自己玩那?”我抬头看了看,因为当时年纪小也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只依稀记得是一个很清秀的男孩。“嗯”我回了句,“我妈在这上班,咱们俩个一起玩吧?”“我喜欢自己玩”“你是不是总一个人自己玩,多无聊,是没人理你吗?……(此处省略无数字)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我——我性格内向。”慢半拍的我才反应过来,真心觉得这男孩口才好,忒好。
“嘿嘿,小丫头,还知道自己内向,咱们俩交个好朋友吧?。”
“行!”也许是他笑得太友好,也许是他太能说,也许我也渴望一个玩伴,第一次,性格木讷的我,居然也破天荒的结交到了朋友。
“小丫头,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知道这附近有口井,那里都是青蛙,青蛙知道不?装到罐头瓶子里能养活的!”
“好!”
“你多大了小丫头?”
“六岁,你呢?”
“我九岁了!你应该叫我小哥哥。”
“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嘘!秘密”
“名字能算什么秘密,我叫沈艾殊。”
“我知道,我以后就叫你小殊子吧,小梳子……“
一个名字而已,能算什么秘密,我皱着眉头疑惑不解,不过想到玩,我又瞬间把这些抛到脑后了,不一会儿他果然带我走到一口井边,我伸出小脑袋往里看,那口井不是很深,井水差不多与井口齐平,真的有很多青蛙,呱呱的叫着。
“真的有,啊!!”只感觉后背有股力量一推,我小身板就掉进去了,庆幸的是我的手慌乱中抓住的井沿,不幸的是,我没有足够的力气爬上去,不上不下……
我孱弱的小身躯,用吃奶的劲挂在那里……没错,是挂……
“救命啊!救命啊!小哥哥!哥哥!我害怕”我没命的喊。
“抓住我的手!”我把手伸过去,他用力的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奇迹出现,还是他真的拼尽了力气,年仅九岁的他真的把我从井里拉了出来。当时当时真的被吓坏了嚎啕大哭……
“啊――哇――哇――哇”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哭声变成了哇哇的声音,“像只小青蛙,你看,哎!”他捏着自己的脸变鬼脸。
“噗――哈哈哈”终于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好了吧?我也会变小青蛙,你看,哇―哇―哇―哇―”说这他用手拍自己的嘴巴,发出哇哇的声音,“不哭了吧,我背你。”“好!”“以后你再哭的时候就用手拍自己的嘴,哇—哇—哇,这样别人听到的就不是你的哭声了。”“为什么?哭了就是哭了,为什么怕别人听到?”“傻丫头,你太小了还不懂,做人坚强,不能让人看到你脆弱的一面。”“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语气像大人一样。”“没有为什么,走吧,我背你回去。”他无奈的笑笑,伸手轻轻揉揉着我额头的碎发。
就这样,他背起了浑身湿透的我,“丫头,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别告诉大人行么?”“行!我沉么?小哥哥?”“不沉,我是爷们,背你太轻松了!”“小哥哥你真好!”
就这样,他吃力的背着我,夏季灿烂的阳光,好像有融化一切冰冷的力量,两个小小的身影慢慢移动着。记不清当时走了多久,才走到工作的车间。“老沈你闺女咋地了,那孩子怎么全身湿透了?”爸爸闻讯跑过来:“闺女,告诉爸你咋地了?身上怎么全湿了?”“我――我捉蜻蜓的时候不小心掉水沟里了”“哪有那么深的水沟?!是不是掉厂院后面的那口井里了?”“没――没有――我不小心掉里的”被爸爸说中,我开始吱吱唔唔,我很少在大人面前撒谎。“好好的怎么掉进去,你跟爸说实话,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弄的?”“不――不是――他——那哥哥好心背我回来的——我没掉井里――也没有人推我”我看爸爸指着他,慌忙中也变得语无伦次,“你都多大了!六岁了!让你别淘气,怎么还跑到井边去玩!危险知不知道!下次再敢这么野看我不打你!!”我被父亲暴怒的语气吓得一愣一愣的。“沈万阳,你别对她发脾气,是我故意把她带到井边玩的,也是我把她推进井里的!”听到小哥哥这样说,我愣住了,他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故意推我,心想着他一定是怕我被父亲责怪才故意这样说的,“我没掉到井里,也没有人推我!”我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但并没有人听我的……“果然是你!你个小兔崽子!”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爸!你住手!你欺负小孩你是坏人!我不许你打他!”
“你个傻丫头你知不知道那么深的井,掉进去会淹死人!!”
“我没掉过井里!这没人推过我!”
“你再说一句!”爸爸的手挥过来,我吓得一激灵闭上了眼睛,终究爸爸还是没下去手打我,但我还是不知死活的重复着“我没掉进过井里,也没有人推过我!……”“算了老沈,你这俩孩子年纪都这么小,难免淘气,不可能是故意的…”周围的人也终于看不下去了,三言两语的劝说道,父亲兴许也是想到自己跟一个孩子计较确实不妥,看我仍在哭,语气略有缓和道“行行行,爸不打他,爸跟他闹着玩呢!”我跑到他面前,看到他脸上红红的五指印,哇的一声又哭了“你骗人,你都把小哥哥的脸打红了――啊――”咧着嘴哭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想不到这辈子第一个为我流泪的女人居然是沈万阳的闺女”听到这句话我疑惑的看了看他,并不懂这句话的涵义。“哎,别哭了,你爸跟我闹着玩呢,一点都不疼!”“真的么?”“当然是真的!跟你爸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找你玩。”“你一定要来找我哦,要不然我会忘了你的,我记性不好!是真的!”“知道了,小丫头,去吧!”……
后来,我没能再见到那个清秀的男孩,自从那次落井事件后没多久,我自由自在的惬意小生活结束了,被送进了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