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以后的我竟然后悔了,后悔了。”夏母摇着头,叹了口气。
“人总是要成长嘛,人生有数不尽的阶段,每度过一个坎儿,就算是年长一些,就会感慨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幼稚。其实,这没什么,人就这样,如果一开始就做对了,那还会是现在的自己吗?”夏寒参皱着眉头,眼睛斜看蓝天,抿着嘴,笑道。
“参儿……”
“这些都是我从书中学到的,娘,这书可是个好宝贝,它不会主动去理你,都要自己去找寻它。每回读书,得到的都是一个不同的自己。”
夏母笑着点头,摸着他的头说道:“参儿确实是长大了,娘已别无所求!”
夏寒参依偎在母亲怀里,握紧拳头,“我一定会考取状元的!”
“参儿一定会考上的,娘相信你。”夏母轻轻点了点头,把他拥入怀里,自己却闭上了眼睛,坠入深深回忆之中。
……
“再说一遍,不行!你绝不能跟他走!”陈金默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额头青筋纵起,眼里竟是血丝。
“父亲……”陈木商哀求道。
“不行!此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你不让我跟他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陈木商突然从一旁抓起一把剪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刀尖寒光闪现。
“你……”陈金默用手指着她,面色惊恐,气得说不上话来,身体起伏不定。
“她爹——你就答应商儿吧,我们可就这一个闺女!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陈母在一旁摇晃着他的手臂,脸上满是泪痕。
“妇人之见,这没你什么事!你可知这豪门水有多深?这根本不是享福是受苦,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商儿往水坑里跳啊!”陈金默使劲地拍打着桌子,有气撒不出来,险些气坏。
“你——一点都不给我争气,从今天起不准你再踏出家门半步!”陈金默一摆衣袖,把桌上的彩礼全都扫到地上。
“砰——”似瓷具碎了一地,陈母瘫倒在地上,陈金默一抚衣袖,大步离开了。
“呜呜……”陈木商无助的痛哭起来,心里难受的很,谁能体谅?
……
“娘,你怎么哭了?”夏寒参抬头望着母亲,有些疑惑。
夏母也就是陈木商,擦了擦眼泪道:“娘只是突然想起些伤心之事罢了,无妨!”
“娘,那边有个小亭子,我们过去歇息一会儿吧!”夏寒参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拉她上前,遥指不远处的避暑小亭。
当陈木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身体一震,视线再也挪移不开,眼里泛起些许泪花,“我……我们过去看看。”
“嗯。”夏寒参搀扶着母亲向前走去。
……
云溪亭。
“商儿,我会向你爹提亲的,一定要等着我!”夏智抚着陈木商的青丝,柔声道。
“嗯。”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的像个小猫咪,“我等着。”
……
亭子古旧不堪,琉璃边,呈四方,四方各有一鸟展翅欲飞,它尚能遮风挡雨,有些用处。亭柱上雕刻着奇花异兽,赋有诗词杂文,可以想象着一定是古人闲来斗酒论诗情的重要场所。
烈日炎炎,阳光却照不进来,四周有花香鸟语,气氛怡人,似有清凉。夏寒参扶着母亲坐下,自己却跑到一旁的小溪边取水解渴。
……
“啪——”夏智翻过墙头,跳了下来,他猫起腰,左右张望着,踮起脚尖悄悄向陈木商的房间走去。
看着房门上的铜锁,夏智伸出手用力地拽了拽,他跑到院子里拿起一块石头,使出吃奶的劲砸向铜锁。
“砰——吱——”门应声而开,他快步走了进去,轻轻掩上门。
“啊……唔,放开我。”
“别吵,是我!”夏智捂住陈木商的嘴,小声说道,“这几天没用见到你,心里挺难受的,打听到你不能出门,今夜特想此计救你出来。”
“你……你不怕我爹发现啊!”陈木商松了口气,担心的说道。
“不怕,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股爱的力量可冲破一切世俗的束缚,我何惧之有?”夏智小声的说道。突然他抓住了陈木商的手,“商儿,跟我走吧!我们走得越远越好,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这——”陈木商犹豫了。
“抓贼啊,贼进家门啦……”突然陈金默在外大声吼道,外面亮了起来,火把一堆堆。
“趁现在,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走到天涯海角,任我们逍遥!”夏智焦急的说道。
“我……我跟你走!”陈木商最终下定了决心,抛开一切随他而去。
“快走!”夏智高兴的抱起她。
他们一起翻过墙头而去。
当陈金默带着一众乡里乡亲赶到时,已人去楼空,坏掉的铜锁静静地躺在那里,它证明着刚刚发生了什么。女儿与人私奔、远嫁他方了,连自己的这个爹娘都不要了,她舍弃了我们,陈金默气急攻心,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