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宫殿,其实里面内有乾坤,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外桃源,不远处有个低亭,星让他们入座,而自己却是站着。
“这怎么可以,晚辈受之不起。”鹏延略一鞠躬抱拳,伸手让星先行。
星则是笑着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多规矩啊,随性就好,不必太过拘束,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谈谈心。况且,我只是个虚拟体,坐不了的。”
鹏延也不矫情,谢过之后,端正的坐了下去,羽雪儿则是乖乖的立在师父身边,侍晚辈礼。
“你们可知这番天地原本并非这样。”星凝视远方,像是穿越了时光,“都是那些人搞得鬼,把好好的世界毁了,让好好的人没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争,不论任何人之生死,甚至同族之人也会被杀弃,他们称自己为神,要灭掉一切非端异族,可知又是为了什么?”
羽雪儿竖起耳朵,这些连父亲都没有跟她说过,作为一个好奇宝宝又怎能轻易放过呢,“为了一统大陆。”她自告奋勇的举起小手,向前一划。
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却不想化为点点星光,散落在青丝之上,为她增添了几分仙灵之气,“不对,大陆和平共处这么多年,已无利益之争,不可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那群人是疯子不成?”鹏延皱着眉头,揪着自己的呆毛。
“算是吧,只为了那一句缥缈的长生与成神!”星眼中流露出希冀,身上的星光流动加剧,下一刻似乎就要爆开。
鹏延猛得拉起雪儿后退几步,未知的可怖,让人心生畏惧。
“干嘛呀!”雪儿嘟着小嘴不满的娇叱一声,尔后跑回星的身旁,抚顺着他老人家的后背。
星心中的欲望渐渐平息,他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抱歉,是我失态了,每个人心中都曾住着一个恶魔,就连我也不例外。”
恶魔是身上负面情绪的累积,它能让人成长,也能让人疯狂,没人知道它是如何产生的,至今也只有压制下去,却没有完全消灭它的方法。因为人这一路走来,经历的欲望太多了,难免会有些迷失。
“在很久很久以前,科技发达到一个极限瓶颈,他们却不想去探究外面的世界,反而只想固守一方。于是有人就从自身做突破,开始研究人体基因,第一个成功的是羽族,他们依靠鸟飞行的原理做了大量实验,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从最开始的不伦不类鸟嘴人身的怪物,到后来长出丰满完美的羽翼,他们只用了三百年,三百年的时光,日日夜夜的努力,基因一次次得到优化,挑剔那些糟粕,只取其中精华。有人想窃取其果实,却被变异的羽人强力击退,震惊了当时整个世界,人人相继效仿,像疯了一样,但千百年过去,只有九个种族成功。本来是可以有十个的,只是那一次次实验失败让他们性情大变,胡乱吞噬基因后变成魔鬼的模样,便主张用血路筑长生,以基因突破成神,他们妄想到把我们所有人的基因融在一起。”星的眼中空洞无物,“人纵有万般能耐,可终也敌不过天命啊!”
“人力终无法与热武抗衡,当知道他已掌控三分之二的军事力量时,已为时晚矣。不能再这么下去,于是我亲自跑遍剩余八族去游说,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只得与众共存亡,一开始并不是为了众生意,而是自身私利,人心终究是肉长的,我见不惯尸横遍野的红土地,便主张以牺牲为力量,重创恶魔,并把那最终武器封印。”
“人性丑陋,在我们即将成功杀死恶魔时,有人突然反戈,我们八大家族损失惨重,两败俱伤,不得已让其逃脱。千防万防防不及背叛,千算万算算不及人心。一场大战,毁天灭地。我们两方已无力再战,第三势力迅速崛起,蚕食鲸吞,众多重要资料丢失,军事土地也是被其掌控,翌日其则幼稚称帝,但终究根基不稳,一朝回到从前,群雄争霸,逐鹿中原,辛辛苦苦数数代人的心血与劳动毁于一旦。”
人的一生,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自我反思的过程,所以这一生都在进取,鹏延不认为自己是个人物,他最初的梦想就是要好好做自己,找回以往被自己抛弃的快乐。天哪,可慢慢发现,自己竟然是不完整的,而这个世界或许会告诉自己答案,既然这只是个梦而已,那就好好陪他们玩玩,鹏延邪邪一笑。
征服世界并不伟大,一个人能征服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那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他疑问道。
“接受传承,毁掉最终武器。”星正色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大手一挥,面前凝聚成一颗小星球,星身躯近乎虚幻不见。
“鹏延把你的血滴进去。”星声音沧桑沙哑,好像本来就该这样。
“等等,你咋知道我的名字。”鹏延大惊。
“你是不是傻?我告诉师父的呀。”羽雪儿摸了摸她的额头,后者只觉得面前飘过芬芳,载着冰凉。
“为啥要用我的血。”鹏延双手抱胸后退两步。
“因为你特殊。”星的笑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呐。
“好吧,啊啊疼——”
“才割一下而已,大呼小叫。”
“这,这是一下?”只见鹏延的左手上三道划痕,鲜血滴在空中,奇怪的是并未坠落,它们闪着红光,小星球这时传来一股吸力,把鲜血一滴一滴收取,像星星连结,绚烂耀眼。
“雪儿把这个放入眉心。”星的声音异常虚弱,低不可闻。
“师父。”羽雪儿含泪痛哭。
星摇了摇头,“我早在万年前就死了,只是意志未灭,用漫天星光维持的一道念头而已。如今星光聚散,我也该归去了,化为这星光不好么?”他的嘴角露出牵强的笑,“少我一个,世界照样完整,照样精彩,你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就当从未遇见我。”
“占星卜卦之术早已遗失,且有损天和,我也没什么可传授给你,就把我对三大要素的理解讲给你听吧,还望不要嫌弃。”
“思路决定脚下的道路,当一切都归于尘埃,眼前的世界,我生即是存在,我死即为消亡,所以珍惜眼前吧,少年,当年华尽逝,遗憾和后悔的泪水有什么用呢?”
星伸出食指一点,小星球飘入雪儿眉心,食指再点,三道流光射入鹏延伤口,食指三点,面前世界支离破碎,化为点点星光散于天地,一切都没了,猴小五手中紧握的香蕉不知不觉间掉落在地,看着面前宫殿化为星光飘向天空,其中有一道由上下滑划过小五面前,照耀着它洁白脸,一分为二,化为“善恶”两字,小五好奇的一点,全部飘散,心中似有明悟,扑下跪地大哭,“师父——”
一切都归于尘埃。
“当你看到天上星星,可有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