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紫晴。”华雨瑶悲伤的摇头,“但你不能去。”
“为什么!”眼泪从伊紫晴的脸上淌了下来。
“你去就是送死!”华雨瑶重重地抓住她的手,“我是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的!”
“不理智……”伊紫晴呆呆的重复了一句,声音哽咽了,“你根本不懂,雨瑶姐……”
“她是我的姐姐!她可是我的姐姐啊!”她撕心裂肺地大吼,“你根本就不懂这种心情!从小到大都是姐姐在守护着我,所有的困难都是我们一起度过的,她教导我、安慰我、训练我、所有的事情都想着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都只能依靠姐姐!只有姐姐在我的身旁!”
“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好不容易在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仅有的光明照耀,你拼了命的去守护它,为的只是让自己稍微变得温暖。可现在它就要消失了,你不久又要回到那片黑暗中了。前方的路陡峭危险,但你还仅存一丝的希望去把它找回,你就因为那可怜的危险而停止不前,你就因为那懦弱的心灵而无动于衷吗?”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吗!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也危在旦夕。我不像你们!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属于我。我有的,只有我的姐姐,我唯一的姐姐!她现在身处危险,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不会去吗!她甚至还救过你们的命!”
“如果再失去她,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泪水像洪水般奔流不息。
她从未像今天这般大吼着发过脾气,她一直努力的变乖,成为父母心中的好孩子。
听话、听话、听话,不听话就不是好孩子。
不变成好孩子大家就会失望,就不会喜欢我。
她努力的使自己面带微笑,把悲伤和痛苦留在心底。
把最脆弱的一面留给自己最亲爱最善解人意的姐姐。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这些真的太沉重了,紫晴真的……
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快被压垮了。
真的好害怕,自己仿佛不再是自己,自己的灵魂似乎被什么别的东西所占据了,只剩下一个躯壳活在这个世界上。
真的好痛苦。
好痛苦。
‘不要害怕,紫晴。’那个时候,只有姐姐紧紧的抱着她,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不要害怕,还有姐姐在,没事的。只要姐姐还活着,就绝对不会离开你,不管遇到什么事,姐姐都会保护你的。放心,紫晴就是紫晴,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轻轻帮她擦干眼泪,她浅浅的笑了:
‘我家的紫晴真是个爱哭鬼。’
过去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
可时间和命运真的能改变一切。
大家都已经不在了,就连自己唯一剩下的依靠——姐姐,也面临着危险。
姐姐说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会离开自己。
可她现在却还孤身一人留在地牢里。
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现在连自己唯一剩下的依靠都要离她而去了。
不,我不要……
我不要!
“如果你真的还这么想,就继续阻止我吧,但我不会放弃的。”伊紫晴擦干眼泪,神情万分的认真。
华雨瑶慢慢的松开了手。
她忽然觉得好累。
她输了,彻底的输了;彻底被说服了。
是的,如果她是伊紫晴,她也不会无动于衷。
华雨瑶一向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有时候不过是在把自己的思维方式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而已。
自己思考事物总是利益最大化:这么做合不合理,风险度有多高,回报有多大。
但人有时候尽管知道不合理,尽管知道风险很高,尽管知道回报渺茫,也会去做某些事。
因为有些人占据了他们的生命,有些人占据了他们的灵魂。
那便是人类感性的那一面。
这是无可缺少的,就算是自己也是一样。
如果凡事都理性合理化的去思考,那自己与那些冷血杀手又有什么区别?
伊紫晴的话语让她幡然醒悟:如同自己知道南郭离梦不喜欢自己却仍然执意的在他身边一样,伊紫晴也有绝对不能放弃的人存在。
那就是她的姐姐伊紫阙。
只不过自己是爱情,她是亲情罢了。
所以她放手了,不再阻止她:“对不起。”
“谢谢。”
……
“不用找了,你姐姐来了。”
就在伊紫晴准备伊紫阙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伊菀笙!”
“不用激动,你姐姐伊紫阙马上就到。”伊菀笙邪笑,“当然,随后而来的还有无数紫玉阁中的顶尖武者。你们今天谁也别想逃!”
“放心,我们是不会逃的。”三人异口同声,“伊菀笙,现在,就让我们来算算老账吧!”
“姬丹西门剑客,西门才尽,参上!”
“姬丹华家医师,华雨瑶,参上!”
“姬丹南郭天羽之姬,南郭灵羽依,参上!”
三人都毫不胆惧的一字排开,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号。
终于从那该死的地牢里出来了,事已至此,就更加不用束手束脚了。打就打,谁怕谁,三人本都不是无能之辈,若不是先前在牢里束了手脚,谁不是直接敞开衣袖就是干?
尤其是灵羽依,忍耐克制了这么久,气的都快憋出内伤了,此时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大展拳脚,若还不出手,简直是天理难容。
三人都摆开架势:
西门才尽抽出自己藏在袖中的乌黑色长剑,半拔出剑做了个起手式,长发随剑舞;
华雨瑶一手抽出数十枚银针夹在手中,一手拔剑出鞘,寒气盎然;
南郭灵羽依散开天羽姬,在背后化为一幅羽翼,又在双手中凝结为两把白色羽剑,静观其变;
“还有我。”一旁的伊紫晴也开口了,目光如剑,“原东洲伊家紫脉后人,伊紫晴,参上!”
说着,紫色的晶体飞速凝聚,化为一把精致宛然的长弓,又化作坚硬的嶙峋铠甲附体身上,还有数十朵的紫色莲花随风飘舞。
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