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永远是一天中最充满朝气的一刻,初升的太阳散发的温度不高,淡淡的阳光像是来自艺术家的画笔,为一座座各具特色的房屋染上圣洁的色彩,从魔子角度来看,太阳的升起会引发魔子潮汐,其中对于光的引导力将大幅度增加,所以很多光系法师热衷于黎明的时候跑出去抄刀片子。
男孩已经回到了那座破烂建筑的旁边,老黄牛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
“啊呀……老黄你还在真是太好了。”男孩看见老黄牛终于有些开心了,他拉开自己的口罩在牛拉车上拿出了最后一点干粮,大口大口的吞咽。“我要去睡会,你帮忙放哨啦。”
老黄牛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应该算是答应了。
“小姐,我看您似乎并不开心。”老者坐到了塞西莉亚的面前,他们两个人正坐在一栋普通房子里的餐桌前,讲实话面前的睦蛋糕、牛奶、培根比男孩的干粮、没煮熟的睦汤还有那些小吃味道要好的多。
但塞西莉亚完全没有胃口,内心之中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和背叛感。
“我已经给了他机会了。”人老成精的老者又怎么会看不出塞西莉亚的想法。“但他没有珍惜,小姐,您不过与他见面才几天,就算有真神契约也无须在意,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现在既然没有遭到神罚,就算不上背叛。”
“……”塞西莉亚没有理会老者,而是将面前的水泥味物体强行咽了下去。
“我吃饱了。”最终塞西莉亚将吃到一半的面包丢下,独自一人又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整洁典雅的房间非常符合贵族的身份,那身轻甲和轻剑被摆放在桌子上,放置得像是工艺品。
敲门声传了进来,塞西莉亚坐在床边:“请进。”
贝诺宽大的身躯挤了进来:“小姐……听说你心情不太好。”
“贝诺叔叔,我们的关系不用这样叫我。”塞西莉亚连忙起身。
“那怎么可以,你是贵族,就应该保持自己的身份,不然是要被看不起的。”贝诺说道。“现在你长大了,我觉得也应该这么叫了。”
塞西莉亚有些局促,贝诺的表现令她不安。
“小姐,放心吧,康迪桑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可能的话,您就不必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了,在这之前我会保护好您的。”贝诺拍着胸脯说道。
“……谢谢叔叔。”塞西莉亚心中的想法如同燃尽蜡烛的星火,在贝诺的告辞声中消失。
塞西莉亚解开身上连衣裙的扣子,衣服顺着少女初现规模的身体划下,在空气中肆意展现了青春的美好,但背上,腿上淡淡的疤痕似乎又诉说了悲伤的故事。
女孩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贴身的内衬,然后将轻甲披挂在羸弱的身体上,拾起轻剑,挥舞的却是男孩未曾教完的蝶舞。
剑挥无痕,剑回无法;剑转无声,剑斩无倾。
又称作四无剑,挥剑时不能让人摸清轨迹,收剑时不能固定章法,舞剑时不能有太大声响,斩剑时不能有所差池,这是男孩在叫她剑术时最先告诉她的话语。
六十四式她只学到了二十八的基础架子。
塞西莉亚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将剩下的剑式学完。
远处突然传来悠扬的钟声,塞利茜亚走到了窗边,远处杰尔斯伯坦家族的钟塔似乎被人敲响了。
大街上的人们分分停驻,望向远处的城堡。
这个钟声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了,绝大多数人都有些陌生,上一次敲响还是有大批的野兽入侵而敲响的,但这次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这钟声响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一会儿,街上就出现了大批城市卫兵,开始在大街小巷张贴布告,城门出入开始受到限制。
康迪桑在外面敲响了门:“小姐请不必惊慌,是有人昨夜闯入杰尔斯伯坦家族,现在在执行搜捕,过一段时间风声就没了。”
“知道了。”塞西莉亚回答。
“哎呀,发现的那么快吗?”男孩无奈的坐了起来,身上已经换回了那身皮甲。
“得不偿失呢,冒冒失失地冲进去。”路姬说道。
“真的好困呐。”男孩打了个哈欠。
“你要被抓咯,不跑的话我觉得杰尔斯伯坦家族可不会留活口。”路姬说。
男孩将放在一边的佩剑挂在腰间,披上了斗篷,让全身都被宽大的斗篷遮住。
他对一边的老牛说道:“老黄,自个跑路。”
老黄牛撇了一眼,慢慢地拉动小车子,消失在了拐角处。
“唉,每次都不肯带我这个主人一起跑。”男孩没有停留,也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小巷里。
男孩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家酒吧。
在贫民窑,没点后台这酒吧可是开不起来的,男孩推开酒吧门的声音并未引起里面一群鱼龙混杂的人的注意。
他坐到了一个酒保面前。
“这里可不是小鬼能来的地方。”酒保自顾自地擦试着自己的杯子。
一枚银币被放在了桌子上:“总会有例外不是吗?”
男孩知道自己的伪装不够出色,但也无所谓。
“想要什么?”酒保收下了那枚银币。
“想躲一段日子。”男孩回答。
“……你钻了杰尔斯伯坦的狗窝?”酒保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当然不可能……我只是有点违禁品。”男孩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一道细小的火苗从指尖冒了下头,让酒保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点钱可不够出城的费用。”酒保看了看周围。“和我来。”
他和男孩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进了后面的房间。
里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书桌,以及一盏灯,窗户常年关闭因此积起了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
“吸血鬼?”男孩闻了闻空气。
“看来你不是普通的魔法师呢。”酒保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用幻术掩盖的赤色双眸暴露于灰暗的环境之中。
“无所谓,我见过的种族也蛮多了,不过请记住,我要的是躲风头,不是出城。”男孩丢了一个明晃晃的玩意儿过去。
一枚金币,这个世界金币可是非常值钱的,当然不是指金这种金属值钱,而是其打造手艺和掺入的物质都大大提升了金币的价值。
“怎么看你都不过是幼年人类啊……无论味道还是其他。”吸血鬼冷笑道。“吸血鬼不会认错猎物。”
“那么吸血鬼先生,能给我一个隐蔽的地方吗?”男孩问道。
“钱是够了……不过嘛……”吸血鬼似乎还想说什么。
剑已经无声无息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吸血鬼虽然治愈能力极强,但把头去掉应该也是会死的吧?”
“……”吸血鬼脱下手套丢在了男孩脚下,当然,这个不是决斗邀请,而是寓意着放弃战斗,因为吸血鬼一般不愿意让污秽的物体触碰皮肤,包括最爱喝的血,他们认为这是一种亵渎,如果有吸血鬼暴露自己用于挥舞武器的手掌皮肤,也就意味着放弃战斗。
他能感觉出差距,虽然因为房间不大让冲过来这一段没什么亮点,但拔剑速度太快了,快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么我们好好谈谈吧,毕竟一个吸血鬼生活在人类城市真是不简单呢。”男孩将剑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