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办公室心急如焚,想着是否给刘局长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寻找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拿起电话,只听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
“老板,你在哪里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这几天憋的一肚子火气瞬间如山洪爆发。
“****,你******死哪里去了?这么多天也不来个电话说一声,留个纸条顶屁用啊!”
陈瞎子似乎有点喘气,咳嗽了两声,声音显得很虚弱。
“老板,先别生气。见面再聊。你来接我一下。”
我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说:“在古吉村村口。”
我听出他声音有点不对劲,也没继续再追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晚跑到那里去等问题,只是说“你别乱动,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然后拿上钥匙锁好门,飞奔停车场。
晚上由于车比较少,一路上又闯了两个红灯,只半个小时就到了古吉村村口,在车灯的照耀下,远远就看见陈瞎子坐在一栋房子的墙角,靠在墙上。我下车看见他浑身都是灰尘和泥土,头发散乱,衣服上还有很多不知道被什么抓出来的口子,特别是右臂的衣袖,已经快成布条了,露出里面已经结痂了的伤口。
他见到我笑了笑,说:“老板,我信守承诺,没超过五天就回来了。”
本来一肚子责怪他的话,看到他这个样子,把话又忍了回去。还能和我开玩笑,应该死不了的。
我一边扶着他上车,一边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陈瞎子说:“不用去医院了,就一点小伤,只是太累了加上一点精神创伤,医院治不了的,你带我回事务所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简单检查了一下陈瞎子身上,虽然胸前和右臂都有一些不知道被什么抓伤的地方,伤口也很长,但都不深,只是他看起来精神萎靡,身上还有一股酸臭味。
我说:“难道你五天都没洗澡?”
陈瞎子说:“哪有时间洗澡,五天几乎连一个整觉都没睡过。”说着他把沙发放平,说我先睡会儿。
我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陈瞎子已经出现了细微的鼾声。
我发动车子,往事务所开去。
到了事务所楼下,陈瞎子睡得如死猪一样。我几乎是连扶带拖把他弄到事务所前厅的沙发上他都没有完全醒过来。我找来酒精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胸前和手臂上的伤口,又把他衣服脱下来仔细检查,身上到没其他创伤,我也就放心下来。关上灯,锁好门,走进我的办公室躺在沙发上。
第二天我六点就醒了,陈瞎子在外面的沙发上依然睡得鼾声如雷。他一直睡到下午一点才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说:“老板,有东西吃没,饿死了。”
我说你要是不饿估计还能睡一天。赶紧让燕子去外面买几盒饭菜回来。
我在一旁看着陈瞎子狂风卷残云般把三盒菜两盒米饭吃完。
“你是不是有义务把这几天的事情详细跟我说一下。”
陈瞎子擦掉嘴上的油,神秘的笑了笑。
“这次虽然差点挂了,但还真收获不小。”
我站起来说:“那走吧,去我办公室把问题交代清楚。”
陈瞎子花了两个小时把他这几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其实陈瞎子在金五爷出现之前,确实没有意识到任何事情。在他出现之后,他才对一些事情有了简单的脉络。
我们第一次去古吉村的时候,陈瞎子有被人注视的感觉,他当时并且觉得这注视的目光有些熟悉,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有这种敏锐度。时间仓促又出现的很突兀,一时间并没有想起什么事情。直到金五爷出现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猜测那天注视他的目光属于一个叫杨道全的人,此人同为金五爷的幕僚,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虽然杨道全修为很高,但此人为人阴险,心胸狭窄,所以两人并不和,曾经还起过冲突。正是因为在古吉村的那道目光包含一丝敌意,才让陈瞎子有所察觉。
在金五爷出现之后,陈瞎子也确定了挖周先生老家院子人的身份,一定就是和他在北京拍卖会见到的墨镜男是一伙的。因为金五爷当年没有拍到那块九龙石后,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查墨镜男的身份以及去向,就是想用其他办法把九龙石夺回来。前期的事情陈瞎子当年也有参与,至于后来怎样,陈瞎子说他离开了,不得而知。但按照目前墨镜男的同伙刚出现在长沙,而金五爷的队伍也出现了,证明可能还没得手。
金五爷说他来长沙是为了别的事情,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跟随墨镜男一党来的。包括金五爷给我们看的两张照片,陈瞎子觉得此次他们所谓的去借母溪探险,十有八九也是和九龙石有关。
发现这么多线索,再加上我和九龙石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陈瞎子就想着要去查探一番,如果我们要参与此事,不了解情况搞不好会把命玩丢。但两边都不是善类,陈瞎子怕告诉我我要求一起去出现危险,而时间又紧迫,他就采用了留下字条的方式独自行动。
至于查探的经过,陈瞎子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我想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他所说。平时别看他吹牛不要命,那只是他的表象。
陈瞎子说,墨镜党在古吉村挖掘的时候,金五爷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他觉得金五爷没有直接和墨镜党冲突,可能是在等待什么。当时我们的突然出现也可能打乱了墨镜党的计划,而导致周先生老家那个坑道下面的青石板还在。陈瞎子感觉墨镜党一定还会找机会回来取,至少会派人回来查看。
这是抓住墨镜党尾巴的最好时机,不然这帮人一消失,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他趁机溜进周先生家的一间房子,窝在一个破旧的衣柜里等。由于那个地方处于几方人的监视之下,他进到房子里后就没有再出来,怕被人发现露了马脚。
开始他还以为等一两天墨镜党的人就会出现,所以他只带去的三瓶水和几包饼干。可当他进去后,外面就被政府的人驻扎,围着房子全支起来帐篷。想出来也是不能,而且青石板也被政府考古部门发掘用车运走,第四天政府的人才全部撤走。
陈瞎子还以为墨镜党和金五爷他们都不会来了,政府的人撤走后的晚上,陈瞎子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准备回去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赶紧又缩回了衣柜。陈瞎子透过窗户缝隙偷偷看过去,见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坑道边。只听其中一个人说。
“坛主,青石板都被政府的人运走了,我们怎么办?”
那被叫做‘坛主’的人五短身材,鹰钩鼻,长得非常粗壮。一身黑衣,光头,前额长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肉瘤。他并没有回答。
另一人又说:“都怪那两个看风水的小瘪三,不是他们连续两天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们早就把东西全部挖出来运走了。”
那坛主的声音沙哑,道:“那两个人只是小人物,以后有空再收拾。你现在马上去通知青龙坛主那边,把东西运到指定地点就马上回来。我们一定要把青石板夺回来,不然我们所有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好的。您看金五爷那边我们还需要做什么防备不?”
“先不用管他们,就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他们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等我们布好局,把他们那些妨碍我们的人一起都收拾了。‘竹魔’出世,这天下都是我们的。”
另一男子双手举向天空,念诵道:“教主无量,普度众生,日月换新,永离苦海。我等愿意誓死追随。”
坛主对着坑道闷哼一声,之后两个人迅速离开。
过了两三分钟,又有三个人从另外一个方向来到坑道边。其中一个就是金五爷,一个是杨道全,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陈瞎子并不认识。
眼睛男子说:“五爷,看样子他们马上就要行动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把青石板拿到手。”
杨道全说:“刚才我们距离甚远,不能听到他们说话,吴师爷如何知道他们行动在即?”
被称作吴师爷的人道:“我们内线报告,他们前两天把从这里挖出来的东西已经秘密运往别处,而且他们又在政府的人刚撤走就立即回来查看,肯定就缺被政府运走的几块石板了。我们如果帮他们拿到石板,那么我肯定他们的计划会立即进行。”
杨道全说:“是得帮他们一把,但这些人都不简单,一不小心弄巧成拙,我们要帮的毫无痕迹。”
吴师爷说:“杨兄此话有理,让他们觉得是凭自己的本事拿到的石板。这样他们就能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我们这在后面的黄雀也不会白等一场。”
金五爷冷峻的盯着坑道,说:“道全,你跟王处长联系一下,问清楚青石板存放在哪里,然后毫无痕迹的泄露出去。”
杨道全抱拳道:“是,五爷。我明天一早就办。”
金五爷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好戏才刚开始。”
而后金五爷他们也走了。
陈瞎子这时赶紧从屋里出来,往之前两个黑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据陈瞎子说他在两个黑衣人说话的时候,趁他们不备,在那个被叫做坛主的人身上留下了一点精神印记,陈瞎子说以他的修为只能在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感应的到,而且距离不能太远。他想搞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他们刚才提到‘竹魔’出世,天下都是他们的,这里面必定有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