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路驰骋,7点不到我们就到机场了。我们到接机厅候了约半小时就看到她母亲预定的航班抵达了。旅客们陆续从出口出来,我四处张望,想在人群中判断哪个是她母亲。“妈,这边!”雨晴突然向右边招手道。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我锁定了一个中年女性,打扮的很时尚,看上去也不老,只有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她并不年轻。我跟着她迎了上去,她们拥抱了一下,然后雨晴向她母亲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林梦佟。”“阿姨好,旅途辛苦了,我给你拿箱子吧,”我忙上前接过箱子。她母亲看了我一眼后没说什么。然后她们母女俩说起体己话来,我拖着行李箱紧跟在后面。
母女好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我全程代理了搬运工、司机、保镖的职责。中间她母亲没有正面看我一眼,也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心里好不尴尬。顺利抵达家里以后,我抢说了句话,“阿姨,您这一路也幸苦了,到家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了。”然后对雨晴说道,“你好好陪陪你妈吧,我走了。”雨晴对我说道,“坐会再走呗。”她母亲突然接口道,“我也确实累了,雨晴,让他先回去吧,好好让妈妈看看你。”我强作微笑就走了。“我送送你,”雨晴跟上来说道。“那快去快回啊。”她母亲的声音紧跟她身后。雨晴追了出来,我对她说道,“你们不出去了吧,我帮你把车停车库吧。”“不用了,就停这把,你不高兴了?”雨晴问我道。“哪有?你们母女多久没见面了,赶紧回去看你妈把,我们天天都可以见面的。我走了,你快回去吧。”我说道。“嗯,”她答道。我微笑着看着她上楼了方转身露出愁容离去。
我漫步在小区的路上。很明显她母亲不认可我,除了看我一眼,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换位思考,她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她们应该是经常有沟通的,我的出现时间并不长,本身就值得怀疑;见面之后看到我这把年纪,不捯饬捯饬估计和她一样大小,这肯定是难以接受的,没有当面翻脸已经算很有修养的了;人的气质是写在脸上的,她母亲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看得出我几斤几两,还开着她家的车,说不定是个老吃软饭的,对付这种人就应该像瘟神一样远远避开。我本身注意力不集中,加之道路曲折,我又迷路了,整整花了半小时才找到出口,我转了2路车直接回到家里。
家里传来朗朗笑声,原来是小婉和小芳在说话。见我进来了忙都起身。小芳道,“林总回来了啊。”“叫什么总不总的。小芳对吧,上午我们也见过面了,别听小婉瞎说,我和你们都一样,也是混碗饭吃,我们大家一起干活,私下里叫我林哥就行了,别拘谨,”我说道。“林哥好!”小芳甜甜的叫了一声。“看你这神色不对啊,跟上次进号里出来的色一样,”小婉打量我半天说道。“拜托你别揭我的伤疤行不,你们玩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说完我不理会她们径直进我屋里躺床上了。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责的声音:林梦佟啊林梦佟,你不自己照镜子看看自己,一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还一老癞蛤蟆!今天原型毕露了吧!回忆和雨晴她母亲相处的那一个小时,我觉得自己就像小丑一般。小丑啊小丑,我真的是一个小丑。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雨晴打过来的,“亲爱的......”我说道。“请别再骚扰我女儿!”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电话挂断了。
对于坏事的直觉我还是很准确的。记得小时候,因为玩游戏机缺钱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偷废品站的铁罐。再去卖给废品站老板时,我看到了一瞬间老板眼色的变化,直觉告诉我坏事了。撒腿就跑,剩下的2个小伙伴事后告诉我他们都被老板教育了一顿。原来他的废品都做了记号的。好了,她母亲的这一句话彻底把藏在心底的各种侥幸的幻想都击碎了,一切都是真的,现实就是现实,血淋林般的残酷。
“林哥,”门外一阵敲门声。“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无力的答道。
敲门声停息了,似乎听到小婉说了声,“别管他了,估计他丈母娘没相中他。”
我闭眼睁眼都睡不着,我起身想玩电脑,看到了昨天雨晴让我写的拼音笔记。我想了想,上网搜索了拼音启蒙视频,认真的听读起来,一直到我疲惫了,也没关电脑,继续打地铺睡了。
雨晴的母亲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道,“雨晴,虽然我和你爸离婚了,但是我还是你的妈妈,在你选男朋友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有发言权的。我也不绕弯的说了,你们两个不合适,我建议你们立即分手。”“妈你在说什么啊,你都不了解他,”雨晴争辩道。“刚我也已经给你爸打了电话,他跟我意见一致。晴晴啊,你是太年轻,没有看到现实的残酷,我和你爸都是过来人了,见过的人比你要多,你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她母亲说道。“可是我爱他,”雨晴说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爱不爱的。我们也是爱情失败者,所以对你的恋爱不奢求太高的要求,但是也有一个基本的度,而你和他就超过了这个度,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她母亲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觉得他那里不好?”雨晴问道。“就你电话里给我说的他的那些情况就不合适。我虽然没有对他有深入的了解,但我阅人无数,这点把握还是有的,你看我说的都对不对,你再说妈妈的不好好不好?”她母亲说道。“你说,”雨晴道。“第一,这个人年纪比你大太多,这是最第一个不能接受的,”她母亲说道。“他今年才35岁,”雨晴道。“关键比你大10岁,你想过你们以后吗?你到我这个岁数的时候他多大了,快60了吧,这种情形还要我再往下说吗!其次,你说特别优秀的人年纪大点也没什么。可我看这人外貌谈吐气质普普通通,将来成不了大气,还不是南京人,现在没车没房,一点保障都没有。你的经济条件也普普通通,如果和他在一起将来你们的幸福生活如何得到保障。第三,”雨晴他妈说道。“妈你别说了!是我找男朋友还是你找男朋友,他只要能真心真意对我好的就够了,年纪大点,条件差点我都不在乎!”雨晴道。“傻孩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理解一下当妈的心,我是真心为着你好。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的事,怕你走错一步路后悔终生啊!”说完她掉下了眼泪。“可是我们真的相爱啊,”雨晴看母亲掉泪也语气温柔了些。“我知道现在让你和他一刀两断你肯定不愿意,妈可以答应你多了解了解他,但这段时间你们必须都离开一段距离,彼此冷静冷静,到时候再做决定,只要是冷静的做的决定,妈不反对,”雨晴她妈说道。“谢谢妈,”雨晴抱着她妈说道。“好了,你先去洗澡吧,”她妈说道。“嗯,”雨晴说着走开了。趁着雨晴洗澡的时候,她拨打了我的电话,然后把我的号拉入黑名单,并删除了通讯录里他的记录。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醒了。外面还一片漆黑,夜静的可怕,我饥肠咕噜,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方想起昨晚没吃晚饭。我辗转反侧,肚子还是不争气,我只好起来找吃的,拉开门见门把手上挂着一袋子,里面装了一个纸条,“电饭煲里有饺子”。我会心一笑,蹑手蹑脚的跑到厨房,果然找到了一盘热乎乎的饺子,也不用料,饥不择食的我狼吞虎咽的将一盘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下肚,顿时感觉好多了。我望着小婉房间举手作揖致谢,同时轻手轻脚的洗了电饭煲和碗筷,然后溜回屋睡觉,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