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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煞气

高空中的炽羽鹰注意到了下方的异变,不知为什么,它的心里隐有一丝不安。以防变数发生,炽羽鹰决心赶紧结束这场战斗,给他一个了断。

只见炽羽鹰双翅再次挥舞,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它燃烧的双翅窜出。在火球飞出的刹那,炽羽鹰双翅上的火焰也黯淡几分,显然是耗费了它不少灵气。

巨大的火球自空而降,炽热的温度灼得四周的空气微微扭曲,而这片区域的火势也随着火球的靠近越发嚣狂。

炽羽鹰屏息以待,鹰眼紧锁空中的火球,期待它与黑气撞击的一刻。

火球最终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可令炽羽鹰吃惊的是在二者触碰一刻,那散发着恐怖温度的火球竟如气泡碰上针尖一般,“蓬!”的一声,化为虚无。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全力一击毫无成效,炽羽鹰心中一惊,可接下来它眼中所见,更是让它乱了方寸。

它看到原本倒地不起的他,竟然依靠着遍布全身的黑煞之气,慢慢站了起来。而他那无神的双眼竟如勾魂的死镰,紧紧锁住了自己。

被那冰冷的眼神盯上的瞬间,炽羽鹰只觉自己如坠冰窟,浑身上下冰冷无比,仿佛被死神盯上一般。炽羽鹰完全没了战斗的心思。现在的它只想赶紧逃走,逃得越远越好,最好能逃离他的视线。

可逃得走吗?

就在炽羽鹰奋力扇翅,急欲逃走的一刻,站在下方的他有了动作。只见他双手握刀,举过头顶,源源不绝的煞气顺着刀身攀附而上,渐渐凝聚成一柄墨色长刃。

墨龙艳刀操控着他的身子,朝空一斩。一道二十余米长的刀气挥洒而出。刀气呼啸而过,沿途熊熊燃烧的烈焰竟随之化为虚无。原本嚣狂的火势,竟被这一刀完全化消。

高空的炽羽鹰看那只有二十余米长的黑色刀气,不尤松了口气。因为它觉得这刀气根本就沾不到自己的身子。可就在炽羽鹰恍神间,那道刀气竟猛然暴涨,长度蓦然扩大几倍,如同一条长鞭直朝炽羽鹰扫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大意的炽羽鹰反应不及,横扫而来的刀气在炽羽鹰眸中渐渐放大,可它却做不出任何动作。炽羽鹰心如死灰,认命一叹,“完了!”

可似是天意捉弄,那道刀气还是稍短了些,只有尖端擦过炽羽鹰的胸膛,在它身上留下尺余长的伤痕。

这道伤痕不算很深,但破坏力却不容小觑。这黑色煞气不是凡物,一直附着在炽羽鹰的伤口上,侵蚀着它的躯体,令它疼痛难忍。

胸脯上的伤痕刺痛了炽羽鹰的神经,剧烈的疼痛让它在空中失了平衡,从空中直直栽落。好在落地前,炽羽鹰急忙扑腾了两下翅膀,削减了落地的速度,不至于摔得太惨。

劫后余生的炽羽鹰摔在地上,却一点都庆幸不起来。那黑色的煞气顽固非常,一直攀附在它的胸前,啃咬着它的伤口。

炽羽鹰冷汗直冒,它知道如果放任这黑色煞气不管,只怕这煞气会渐渐将自己吞食殆尽。炽羽鹰心知再不行动就晚了,心一横,口吐火焰,烧灼着自己的伤口。

炽羽鹰全身被火焰笼罩,平时它都用灵气将自己的身体与自身火焰隔开,使自己不会被这火焰烧到。可依现在的状况,炽羽鹰不得不体会一下被自己火焰灼烧的痛苦了。

炽羽鹰刚张开嘴吐出一团火焰,却又被胸传来的痛楚疼得赶紧闭上了嘴。这种煎熬的感受,炽羽鹰永生难忘。然而炽羽鹰可不敢停下来,就是再疼它也得继续。

胸口的伤口被火焰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紧接着便散发出一阵混杂着焦糊与肉香的气味。炽热的痛感让炽羽鹰几欲晕厥,可为了不让伤口扩散,它也只能选择忍痛坚持。

忍痛处理完伤口的炽羽鹰心有余悸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影,祈祷他没有再战之力。炽羽鹰现在毫无还手之力,若是他还有余力,那它依然难逃一死。

不过令炽羽鹰庆幸的是,那个被黑煞之气包裹的身影也已用尽气力,身子直直倒了下去,身上附着的黑气也慢慢褪去。

炽羽鹰彻底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竟然还能活着。现在的炽羽鹰只想回巢好好休息,先前教训这只野猴子的想法早已抛至脑后。

激战过后,他就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先前在他与炽羽鹰的战斗中,他的体力就消耗殆尽,身体不堪重负。如果不是靠着那把刀中的煞气加持,恐怕现在他就不只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四周的火势已经随着先前的一刀而散去,小狗也终于有机会跑到他的身边关心他的状况。

小狗绕着他的身子看了一圈,发现他的状况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许多,而且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清醒。

但小狗没什么能力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疗养,而这山林里的夜晚又太危险了,要是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那再遇到什么灵兽可就麻烦了。小狗一时犯了难。

就在小狗为难之际,它无意瞥到躺在一旁喘着粗气的炽羽鹰。瞅着不远处的炽羽鹰,小狗眼珠溜一转,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不一会儿,小狗便向倒在一旁的炽羽鹰走去,用灵识朝炽羽鹰交流道:“大鸟儿,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照顾一下这个小孩儿呗。”

炽羽鹰呆住了,它有些难以相信刚刚听到的话,他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狗。炽羽鹰嗤笑了一声,白了小狗一眼,然后果断地拒绝了。

“先是偷吃我的猎物,然后差点把我砍死,现在居然还厚着脸皮要我把他带到巢中休养,我就算脑子坏了也不可能答应。”炽羽鹰腹诽道。

早就料到炽羽鹰的反应,小狗也不泄气,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朝炽羽鹰忽悠道:“你知道你刚才的拒绝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小狗一副神棍模样,炽羽鹰嗤之以鼻:“意味着我少惹一个麻烦上身。”

小狗加重了几分语调,不慌不乱道:“错,大错特错!你这样说只能证明你目光短浅!你难道到现在还没发现你和这个人类的相遇,是上天赐给你的一份机缘吗?”

“呵呵,他差点把我砍死,这就是你说的机缘?”炽羽鹰言中的讥讽之意更甚。

小狗瞅着炽羽鹰轻蔑的模样,也不生气,而是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问道:“难道你现在都没发现这个小子的特别之处吗?你看这个小孩儿骨骼惊奇,英姿非凡,眉宇间隐有一股王者之气流转,浑然天成。由此可见这个孩子的天赋异禀,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炽羽鹰疑惑了,“你想说明什么?”

眼见炽羽鹰接过了话茬,小狗内心一喜,眼睛骨碌一转,继续忽悠道:“你应该庆幸你是他的王者征途中遇到的第一个强劲的对手,他将来肯定会记得这一战,更会记得你。你可以想象一下,很多年以后,他站在世界的巅峰,向世人诉说他武道一途的千难万险。”

“他第一个提起的肯定是你。你可以想想看,当世人听到你竟然和当世无敌的他打成平手,那些凡人会怎么想,他们肯定会觉得你很厉害啊!你说那时候你脸上到底有没有面子,是不是走路都带着风?”

小狗可不知道他以后会走到哪个地步。可既然牛皮已经吹了,那就不如干脆吹的大一点,吹的神乎其神,让这只炽羽鹰被自己牵着走。

炽羽鹰被小狗这么一捧,心里暗爽,略显期待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世人就会把你的事迹记载下来,让你跟着他一起流芳百世。你想如果到了那时候,人们都认为你是能和他匹敌的强者,他们会怎么看你。什么金银财宝,山珍海味,都不是问题。那些漂亮的飞禽还不一个个投怀送抱,渴望和你厮守一生。”小狗只管一个劲儿的吹,吹的自己都快信了。

爽!炽羽鹰的心中此刻只剩下这一个字。它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可炽羽鹰还没来得及嘚瑟,又被小狗的话给憋回去了。

“唉,只可惜啊,好好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被你这么放弃了。”小狗话锋突转,一脸惋惜。

炽羽鹰顿时急了,嚷嚷道:“我没说放弃啊,怎么就莫名其妙没了?”

小狗冷哼一声,随即缓缓道来:“哼,刚才我让你帮他一把,把他带到你的巢中休养,可是被你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你说昏迷的他能在这片凶险的山林中挺过去吗?要是他今天晚上被哪只野兽吃了,他以后还怎么攀登人世之巅?怎么在世人面前提起你的事迹?”

原来是刚刚自己拒绝带他回巢这件事。炽羽鹰一愣,随即后悔不已,赶忙解释道:“我那是受了伤,脑子正迷糊着呢。现在我已经想好了,决定帮这个小孩儿一把。”

听其语气诚恳不已,小狗暗笑,不过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那你是答应了?”

炽羽鹰也不废话,暗压胸口的伤痛,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准备带他回巢。

只见炽羽鹰用一只钢爪抓住他的身子,同时还催促小狗爬到他的身上一并带走。小狗早就等着这一刻呢,也不墨迹,爬到他的身上。

眼见小狗站稳了身子,炽羽鹰一声长啼,随即展翅纵入空中,倏忽间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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