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吼出来的声音,麻衣少年怒目圆睁,守在狗熊前面,横摆齐眉棍,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
狗熊此刻仍象刚才的时候,相当乖巧地趴坐地上,目光扫视外面的人,仿佛一切都仍然是在游戏,一片祥和。
“钢儿!停手!”
“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能忍?”
麻衣少年这次没有再妥协,依旧还是那个姿态,中年汉则摸了下自己胸内藏着,已经被他包好的碎金,还在犹豫着。
“横!使横是吧!居然敢在我们陈家面前横!弟兄们,上!”
说话的打手扫了眼后面陈兵豪,陈兵豪仍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这种无声之容,就是对他们的看轻之举,几人竟然在这个时刻,同时抽出腰间的刀,直接涌了上去。
“啪!啪!啪!当!当!当……”
兵器的交击声响个不断,那些打手围攻麻衣少年,他们竟半点便宜亦占不着,被打落刀的有两个,齐眉棍敲跌坐地上的两个,剩下就是不同程度的叫苦叫痛。
看到这幕,万进心头亦不觉闪过了一丝的笑意,麻衣少年退到狗熊身边,狗熊还“嗷嗷”地叫了两声,中年汉知道闯了祸,当即冲那边的陈兵豪苦面合掌,要提前求饶。
只是,此刻在中年汉看来,可以预料得到,却不能预料如何发生事情的他,才一俯首冲陈兵豪躬了下身,短暂的瞬间,陈兵豪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万进那边,这时候亦施展着极目之诀,相隔不远,看得很是清楚的是,陈兵豪竟然以一种极致的身法,冲麻衣少年直扑了过去,万进尚未有来得及为麻衣少年暗暗捏把汗之时,某种断响已经传了出来。
只见那边,趴坐地上的狗熊面前,光影只是晃闪了下,万进看到,陈兵豪飞起一脚,横扫麻衣少年而去,麻衣少年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手上,那根齐眉棍已经从中间成折断外掰之状。
并且,陈兵豪的那一脚,还扫踢到麻衣少年的身上,麻衣少年立时就被踢飞冲天,那种恐怖的力度,假如有人近在咫尺,定然可以听到麻衣少年的胸骨,折断成碎的声音。
陈兵豪的这脚,将麻衣少年一下踢飞,飞出的方向,竟然是朝着万进这边而来,相距达到了差不多十丈,麻衣少年至少在空中横跨了八丈不止,落到地上,还滑向万进,连滚好几圈。
如此一幕,尚未来得及叫出来的中年汉,目光随着麻衣少年的飞身而去,直到麻衣少年落地,滑行,滚圈,到达万进的脚底边,中年汉才失声叫了出来。
“钢儿!钢儿!钢儿……”
一面夺声大叫,一面朝着万进奔来,还跌了一跤,趴地上连滚带爬,仍朝着万进方向,朝着麻衣少年的方向不断爬来。
万进见到这幕,其面色变化不大,但心潮却是汹涌澎湃,这人出手如此之重,还是对付一个不曾有过怨隙之辈,实在让万进接受不了。
目光扫过地上的麻衣少年,万进能够看到,面向自己的麻衣少年,浑身几乎动也不动,就是神经性的抽搐着,胸口明显有着凹痕,还在每下的抽搐间,从他的嘴角涌出滚滚血水。
万进知道,这麻衣少年应已气绝身亡,他不知道陈兵豪为何将人踢向他面前,但这人的做法,实在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看去在地上爬着扑来的中年汉,万进心头竟出现了一丝酸楚,但很快的工夫,万进这份显悲的情感全化成了愤怒。
因为,那边的陈兵豪,在踢飞麻衣少年之后,神色依旧是那种让人微寒的邪意,并且目光还落在了爬去麻衣少年身边的中年汉之处。
目光收了回来,陈兵豪看到的,是地上剩下一截齐眉棍,陈兵豪二话不说,竟然就在手上拿持着某道法诀之下,冲半截的齐眉棍狠狠地踢去。
“嗖”声带过,这半截的齐眉棍,断口冲前,一路极致刺去,速度之快,万进觉得与武林人物击出飞镖差不多。
悲伤万分的中年汉,一心只想尽快看到麻衣少年,看到他的安全,哪里会留意后面,声音自远而近,半截齐眉棍,竟然就刺入了中年汉的脑侧,完整地刺了进去。
就在麻衣少年身边,背后不到七尺的位置,中年汉瞬间被刺,无力再爬,瘫倒地上,只有那一点知觉让他伸出了手臂,但最终还是垂落地上。
临死前,中年汉触不到自己的“钢儿”,那种惨死之象,万进迷糊着两眼,看得清清楚楚,其面上激起了几分凝色。
这么一幕让他愤怒,但理智却还尽量控制着自己,绝不能在此与这人争执,甚至还不能对抗性的表示怜悯中年汉父子,万进紧紧抓住了缰绳,手握之拳已成血红之色。
地上的两具尸体,血仍在不断涌出,万进未有任何动作,那边的陈兵豪则冷眼看了过来,地上还在叫痛的打手们,此刻全都站了起来,其中那个小头目打手,竟然还出言侮辱道:
“哼!活该有此下场!这种死法算便宜你了!”
其他的打手未有附和,一些远观的人逃得更远了,万进则暗地咬了下牙,终于,他迈开了步伐,牵着汗血马驹,竟然就在这两父子身边走过去。
“小兄弟,你觉得……现在离开合适吗?”说话的,赫然是陈兵豪。
陈兵豪的说话,给人以冷清的感觉,这方圆之地,外面的人都能够依稀听到,万进又怎可能听不见。
对此,万进知道还是需要留下,停住脚步,站到了汗血马驹前,面向陈兵豪,陈兵豪同样看眼过来,并且,还向万进这边走过来。
到了这时候,万进心现苦涩,他与此人素昧平生,叫住了他,实在难言幸事,他在暗暗想着各种对策之余,还定目注视着陈兵豪。
陈兵豪走近到三四丈处就停住了,未有对万进出手,但他却再度打量万进后,竟然这般说道:
“这匹汗血马驹,你是怎样得来的!”
事情竟然出在了汗血马驹上,万进实在猜不到,随即,微思过后,便这般回说道:
“这汗血马驹是孔家之物,与你陈家应该并无多大关系!”
反问之言道出,万进的心内波浪翻滚,此时陈兵豪竟然冲天大笑,笑声让人有着听闻,不寒而栗之感笼罩。
“你竟然亦知道这是孔家之物,但你还没有回答陈某的问题!”陈兵豪笑着回言道。
“刚才已答了你的问题,难道你想要再多听取一次?”万进依旧不示弱的姿态反问。
“你区区一层花粉竟然就敢在陈某面前放肆?”陈兵豪笑着道言而出。
“你要的卑躬屈膝难道在他们身上还没有拿够吗?”万进仍然不让半步。
“哈哈!说得好!陈某不知你凭什么有此份底气,不过你这性格我喜欢,我的名字你大概知道了,你的名字又是如何称呼?”陈兵豪此时的面色有点趋缓,竟提交朋友的意思。
“萍水之交,不说也罢!”
万进这时候竟然就牵着汗血马驹,朝着某个方向而去,他看不到陈兵豪的脸面,但他有把握陈兵豪不会对他出手,他亦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阁下就这样走了?”陈兵豪再度亮声而问。
对此,万进咬了下牙,不作理会,仍然朝着既有的方向,不紧不慢而去,离开陈兵豪至少十丈开外。
这个时间,陈兵豪竟然转了个面容,小许奸佞带过,他手上某个古怪的法诀施展,猛然随手抖了下袖袍,轻轻冲万进甩过去。
淡然之风随即吹送而去,一下子,竟然就掠过了万进,还有其身边的汗血马驹。
万进一种古怪感觉带过,但他并未现不妥,反而身边的汗血马驹,竟然就象发了疯似的,猛地扬踢它的两条前肢,昂首,急嘶不断。
“又来一次?”
万进强皱眉头,对于这汗血马驹,他不止一次遇到失控场面,这次更甚,让他亦束手无策,只有奋力地拉紧了缰绳。
只不过,他的个头不高,要用简单方法控制汗血马驹甚为困难,马驹接连抖动几次,甚至把万进亦差点带倒了。
“阁下得到汗血马驹,竟然无法控制它,陈某实在怀疑你这汗血马驹的来历。”后面的陈兵豪站住了,冷冷笑着,道出了自己的质疑。
对此,万进实在有苦难言,他算是半路出家,虽然当初接手白衫老者家仆的此马驹,但万进一个连武功底子都没有的外行人,根本不可能顺利易主,亦就出现了接二连三的状况。
尝试了好几次,拍打汗血马驹,还有拉扯缰绳,抚毛等,无一奏效,他却随着汗血马驹,朝附近小店冲撞过去。
好几个在前面原本看热闹的人,见到这状况,狼狈不堪地逃走,爬退,万进却始终勒不住汗血马驹。
就在这个时间,一位头发几乎全白,身穿朴素灰衣,臂上绑着白布,年纪大约在五十来岁的老汉,竟然就从远快步走近。
这老汉迎难而至,口中吹着哨子,趁汗血马驹的动作小许收敛的时候,竟然就快步马首处,在马颈马面上接连的点按,揉捏了几下,又在马背某处用力捶打,居然在数个呼吸间工夫后,汗血马驹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