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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穷追不舍

得知赵军进入汉中,蜀王司徒彻也是大吃一惊。虽然他早已经知晓,这赵军有南下之意。但是,当赵军真的南下之后,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在汉中之战中,其虽然战败的汉军,但蜀军也折损了四五万将士。这对于蜀军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失。要知道,蜀军的战兵也不过二十余万而已,其余的大多都是辅兵、新兵和地方守备军,根本无力应对诸侯对战。

当然,即便赵军南下,司徒彻也不会放弃汉中之地。其一边给汉中的蜀军下令,让他们死守之外,一边开始调动益州军队,开始北上支援。此外,其还给各部将领下令,要他们提高警惕。对于赵军,虽然蜀军还没有正式与之交手过,但是,司徒彻对赵军可是一直忌讳甚深。要知道,蜀军也是由昔日雍军改编过来的。

对于此刻位于汉中西城县的蜀军主将封严章来说,此刻则是暴怒不已。刚刚战胜汉军,将西城拿下,但城中的粮草物资尽皆被毁。再加上后方粮草物资受到赵军的封锁,不能及时抵达,已经让封严章对夺取西城的兴奋消失大半。不过,总算是拿下了西城,将汉军赶到了汉中东部三县。

但是,还未等其休整麾下将士,做好支援城固,反击赵军的准备。从城固传来了更新的消息。不过,这更新的消息传来,却让封严章浑身发冷,难以接受。因为,城固被赵军占据了。而且,赵军已经开始向西城杀来。

五千守军,五千援兵,就这样全军尽墨,就这样被赵军拿下自己的后方要地城固,就这样被赵军夺取了两万大军月余之用的粮草物资……听闻这个消息,封严章差点没有晕倒当场。他以为,有着万余大军驻守,再加上城池之利,就算蜀军此刻再精疲力竭,据城死守完全能干阻拦住赵军前进的脚步。但现在,短短十余日就被赵军攻克。

封严章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赵军希望自己与汉军相斗,不是希望自己从汉军手中夺取西城县,不是为了日后更方便从自己手中夺取,而不想去招惹汉军,只怕赵军早就拿下城固,杀至西城下了。

现在封严章手中还有七千余士卒,但是,想要与赵军对战,难度极大。毕竟,之前攻打西城县,汉军也不是软柿子。即便汉军最后是撤离而去,但是,汉军在守城之战中,也让蜀军损失不小。当然,损失最大的还是城内的粮草物资。没有粮草物资,近万大军根本就无法坚持下去。

“撤吧!大将军!我们东面是汉军的辖地,背后则是赵军,外无援兵,粮草断绝,根本无法抵御赵军。更重要的是,我们继续这般迟疑下去,只怕连撤退都是问题。非是末将怕死,只是,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另外,汉中南部还需要大将军主持,要是大将军不在,汉中南部只怕……”偏将卢山着急的说道。

副将张平远也点头道:“是啊,大将军,末将也认为卢将军言之有理。这西城已经无法坚守,赵军大军来袭,要是再不撤离,只怕我们这七八千将士将会是瓮中之鳖。另外,汉中南部确实需要大将军主持抗赵事宜。”

“可恨!”封严章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在半月之前,他封严章大破汉军,几乎就要拿下汉中全境,何等的意气风发。没想打,赵军一来,就把他打的半死。他很不甘心,但是,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撤军,立刻撤军,避开城固来的赵军,从南部返回!另外,传令下去,搜刮西城所有百姓的口粮,抄没所有大族,必须要为我们撤离备足粮食。”封严章通红着眼睛,状若疯狂,厉声下令道。

“大人,果然如同你所预料的那般,西城的蜀军要逃了。”距离西城北部数百米的小山坡,密林之中,秦游一脸笑意的对身边的杨望清说道。

杨望清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们现在的兵力与我们不相上下,但是,因为他们连番大战,疲惫不堪,导致他们的实力,却差之我们甚远。更重要的是,这西城处在我们与汉军之间,他们担心会遭到我们与汉军的联手合击,自然要溃逃离去。”

“准备一下吧,等他们离城之后,立刻接管城池。想来这些蜀军为了得到充足的粮草物资,定然会大肆的对城内的大族富户下手,另外,可能城中的百姓也会因此而遭灾。不过,如此一来,也方便我们接管城池了。”

秦游点头道:“大人放心,末将会留下两营人马入城,末将则亲自去伏击这一股蜀军。”

杨望清沉声道:“如此也好,这逃跑的蜀军主将是统帅汉中境内的蜀军主帅封严章,此人能战败汉军,不敢说其有多么聪明,但是,此人作战极为稳健。此次我们能大胜对方,也与我们出现的突然和封严章想要获取大胜有关,所以,伏击这蜀军,并不能以平常论之。说不定,封严章正等着你们伏击他呢。”

“现在封严章手中有七千余人,而我们能派去伏击他的,只有三千。所以,要是封严章有所准备,说不定呈现成伏击不成,反被埋伏的情况。”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这蜀军想要顺利撤离回去,可不容易。城固现在已经落入我们手中,城固南部的大小城镇也都已经落入我们手中。这些蜀军想要回去,不仅需要绕行数百里之地,还需要时刻提防我们。此次不狠狠的收拾他们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秦游忍不住感叹道。

“放过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也说了,这蜀军想要撤离,并不容易。除了你所言的困难,他们还要提防我们这里对他们的伏击和突袭。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拖垮他们,再行袭击。我们这里有五千人,接管西城需要两千,你能动用的只有三千,剩余的两千需要驻守城固。但是,禁军第八镇和派来的文官已经开进汉中,此刻正在向城固赶来,我会给赶来的第八镇前来的大军传令,让他们至城固东南的沙河镇周围设伏。到时候,被你们拖得精疲力竭,提心吊胆的蜀军,就是我们的口中肉。”

“沙河镇?我知道了,那里确实适合行动。”秦游想了想,点头说道。

杨望清淡淡一笑,道:“好了,这打仗的事情就交由将军负责了,至于我,则进入西城县接管全城,安抚百姓吧,我在城中等待将军的大胜而返。”

正如杨望清所言,撤离西城的封严章在离开之后,顿时就将心中的一切其他想法都给压了下去,转而开始思虑全局。当然,眼前对他最重要的则是将这七千与将士顺利的带回去。七千将士,对于整个汉中战局,对于整个蜀军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当然,这七千人也是他封严章顺利逃回汉中城的护卫队。

在通过探查得知,这城固的赵军不过七千余人后,封严章就知道,赵军现在的兵力不是很多。随后不久,他就得知,赵军在城固留守两千士卒,征召三千青壮,还有则是四五千千俘虏之中选择的三千俘虏编为城固守备军。让封严章感到惊讶的是,赵军竟然敢让这三千参与守城。

封严章不知道的是,这三千俘虏都是汉中籍的士卒,而且,其中大多数的家乡都是城固县以及周围的百姓,现在这里被赵军占据,且赵军对待百姓极好,他们又背叛了蜀军,自然只能为赵军效力。当然,他们在赵军麾下,待遇也是不错的。

原本张平远还建议大军不直接后撤,而是去突袭城固,不过,被封严章拒绝了。他很清楚,赵军既然占据了城固,自然有保证他不会丢失的把握。否则,也不会留下两千余战兵据守,就派出大部分人马攻打西城。果然,没多久其就从安排在城固的探子口中得到消息,赵军的援兵已经从北面支援而来。

当然,从城固得到的消息并不能确定赵军真的有援兵,也可能是赵军为了保证城固的安全,可以散播的谣言。但是,接下来的消息让张平远打消了去突袭城固的想法,因为斥候探到消息,攻入西城的赵军已经在自己后方追了上来。

“没有设伏?奇怪,这不太合理啊,按理说,赵军人手比我们的少,应该在途中埋伏才对啊!”张平远闻讯,大为吃惊。要知道,为了顺利后撤,防止中伏。封严章可是将大军分为前后两部分,另外,还派出两批斥候,探查周围十余里的情况。结果赵军这么一来,他们的计划全部没用了。

“好一个杨望清,果然厉害,能在赵军之中担任枢密副使之职,果然有不同凡响之处。他这样一来,就让我们原定的反击计划全部失去作用不说,还让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撤军。另外,还将我们死死的牵制住了。”封严章脸色凝重的说道。

不得已之下,封严章只能下令全军集结在一起,不紧不慢的后撤,一天也只能退走四五十里,因为,后方的赵军时不时的就逼近袭扰一番。使得大军不敢急速行军,更不敢将队伍分的太散。甚至为了防备赵军夜袭,防备赵军夜间的疲军之计,蜀军不得不每天太阳刚刚偏西之际,就下令扎下大营,早早的休息。

不是封严章不想早一些离去,不是封严章不愿意快速撤军。而是赵军就像草原狼群一般,一有机会就扑上来咬上一口,让蜀军难以招架。更让封严章和蜀军感到恼怒的是,赵军夜晚不时的假突袭,敲锣打鼓,让士卒不得安歇。但当你真的休息之际,赵军的假夜袭就变成了真的夜袭。一时之间,弄得蜀军疲惫不堪。

更要命的是,赵军有骑兵的存在,让蜀军的斥候损失很大,另外,有着骑兵的存在,让赵军的袭击也变得很是容易。一旦队伍拉开,就会遭到赵军骑兵的骑射,让蜀军损失不小。此外,在袭击之中,赵军还损毁了一些蜀军携带的粮食。为了保证己方士气不被赵军这样袭击而压制,为了不让己方的粮食被毁,也为了不让赵军钻到空子,封严章不得不让大军结成一团,结阵防御赵军。

而赵军的兵力没有蜀军的多,所以,赵军也不敢轻易靠的太近,更不敢直接正面交战。哀兵必胜,秦游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正要是正面决战,为了活命,这些蜀军士卒绝对会爆发超乎寻常的战斗力的。

就这样,蜀军且战且退,赵军穷追不舍。连续追击五日,直至抵达沙河镇。在这五日之中,赵军可是把蜀军收拾的不轻。当然,赵军并没有获取大胜,其中的一次夜袭,反倒被封严章利用,反杀了赵军三百余人。如果不是赵军骑兵冲锋迅猛,及时将士气低落的蜀军包围冲散,只怕损失会更大。不过,即便如此,抵达沙河镇的蜀军也是士气跌至低谷,原本的七千余士卒,现在只有五千余人。其中的两千余人,大部分都被赵军袭杀,也有四五百士卒趁乱逃走,最终被赵军俘虏。

“就地休息,另外,在镇子外面布下防御。等我们好好休息一番之后,再做撤离。”抵达沙河镇的封严章不得不下令在此地休息。因为,下面的士卒已经因为赵军的袭击和夜间的骚扰,怨声载道了。要是继续行军,封严章只怕下面的士卒就会溃散掉。

副将张平远和其他几个偏将此刻都是一脸的疲倦之色,此次与赵军交战,他们算是见识到赵军的阴险和狠辣了。这数日之间,他们一刻也没有休息好,此外,就是偏将、裨将已经高级将校,在这五日之中,也有三人被杀。这让他们感到极其的不安。

因为沙河镇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镇子,所以,这里可是没有什么城墙的。就是镇子里的百姓,也因为战乱而所剩无几。所以,蜀军不得不拆毁民房,在镇子外面建立防御网,面对赵军的穷追不舍,封严章也不敢大意,一边小心的派人探查周围的情况,一边将至少一半以上的力量安排在了外面警戒,以防赵军突袭。

在这里,双方战了一日一夜,各有损伤,没有大的交战。蜀军也不敢轻易离开。秦游如此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将对方困死在镇子里面,而是为了等待禁军第八镇的援兵。因为道路并不是好走,此外,禁军八镇此次来,不仅运输有大量的粮草物资,还有一些文官,所以,速度比预计的要慢上不少。

“将军,有消息了。”在秦游一边安排时不时袭击蜀军之际,他得到了探马的回报。

“如何?”秦游连忙做起身来,急急的问道。

“一都士卒已经抵达,现在距离西北面三十里外的牧马河河畔,随时可以出击。”

“很好,让他们就地等待,蜀军很快就会抵达。”秦游笑着说道。

随后,秦游借着夜色,带军离去,消失在蜀军的视野之中。因为蜀军的斥候被赵军斩杀的没剩下多少,所以,对于赵军的撤离,蜀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封严章清楚,赵军是不会就着办放弃的。但是,对于他而言,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粮草物资所剩不多,如果不趁此机会离去,那么,他们就只能困死在这里。所以,在下面的将校一将撤军之事提出,封严章就立刻同意,在天色微明之际,撤军西去。

“不知道赵军又会有什么阴招在等着我们,不知道我这一次能不能带着他们活着回去。唉……大意了,要是当初及时撤离,不再继续攻打西城,说不定现在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是我太贪心了……”看了看正在西去的士卒,又看了看东面视野极限之处,封严章忍不住一阵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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