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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同二人回到营区之时,大多数人们已经起床了,各身忙碌收拾着。有认识二人的都会停下手与他们打个招呼,还有人拿出带来的食物递给阿同与塔塔。推辞不过阿同只能满满的收了一堆吃食,看着送出食物之后露出满意笑容的欧兰族人,阿同内心被某种东西牵扯了一下,有种辛酸又有些感动。和煦的阳光照在绿色山坡上,七彩的花丛上彩蝶翩翩飞舞,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拿着一根长长的草,轻轻抽打着一只小羊。小姑娘见到阿同与塔塔,扔掉小草,用手拢着小羊向二人方向走来。
“阿同哥哥,塔塔哥哥!”小姑娘甜甜叫了一声后问塔塔,“塔塔哥哥,你的伤口还疼吗?”
塔塔轻轻笑了一下抱起小女孩:“是迪迪啊,我已经不疼了。”
迪迪转头对阿同说:“谢谢阿同哥哥!”
阿同拿了一个果子给迪迪笑着说:“谢我什么呀?”
“谢你治好塔塔哥哥呀!”迪迪天真说。
“还有我们整个欧兰都得谢谢你呀,阿同会长!”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景休爷爷!”迪迪在塔塔怀里冲着来人叫了声。
“迪迪快下来,塔塔还有伤在身呢。”景休旁边还有个老头正是迪迪的爷爷梨生长老。
“哦”迪迪吐吐舌头,从塔塔身上溜了下来。
“在下景休,欧兰族神鹿部长老。这里再次诚挚谢过阿同会长相助之情。只是没想到阿同会长,会是这样一年轻人,年轻好呀。”景休神情有点不自然。
阿同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并没有做了什么,只不过像往常一样做我的走私生意罢了。”
景休点点头没有多话继续往前走去,梨生长老交待了迪迪几句也跟了上去。阿同有点不忍像这俩老头,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为族中之事忙碌奔走,战争太害人了。突然又想到神鹿景休,不就是自己神鹿部那个朋友的伯父吗。前几日海雄湾一战,神鹿部精英全数战亡,领头人就是他的两个儿子,战员之中多是他子侄辈之人。这景休老头所承受的打击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如今却依旧为全族之事放下心中悲伤或者说将悲伤深埋心底,还为族中事物忙碌,这是多么崇高的品德。身形佝偻的景休老头,在阿同心中形像无比高大起来。
“该死的战争!”阿同恨恨的咒了句后正想与塔塔说些什么东西,就只见塔塔身上被若有若无的有些丝线缠绕,塔塔呆在这些丝线里面呆立不动。
“塔塔!塔塔!”阿同急忙叫了几声。
“哇!”迪迪见了塔塔的怪模样直接哭了起来:“快救救塔塔哥哥!”
迪迪的哭喊声引来了身旁经过的欧兰人,没走多远的景休长老与梨生长老双双折返回来。
“两位长老来了,大家让一让。”
“给长老让个道。”
梨生与景休走近一看,皆露出惊讶之色,只见景休浑身都颤抖起来。阿同见此模样以为塔塔有什么危险,随即就要从芥子袋中取怪树圣果。梨生招呼众人道:“先把塔塔抬到室内!派个人去叫另几位长老来这里。”
塔塔被众人抬进了一个大帐篷内,梨生又遣散了些不相关之人。梨生左右观察起躺在一条兽皮毯上的塔塔,景休则一直闭目念着听不清楚的经文。阿同不明情况不敢乱动,只能干等着。
片刻之后,又有几人走进帐内。梨生招呼道:“几位长老,请近前来看,大喜呀!”
各部长老突然被叫到此处,本以为是什么坏事发生,听到梨生说出大喜之后,终于放下心了,同时又好奇梨生长老所说的大喜又是什么事。各人上前一看,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相互看着他人,想从他人的表情中看出自己所见的是真实的。
景休颤颤巍巍地走到帐中间跪了下来,泪水沿着脸上的褶子往下流着说道:“天佑欧兰,天佑欧兰!吉氏神没有放弃我们欧兰族呀!”当听到两个儿子与族中子侄尽数牺牲时景休不曾落泪,做为部落带头人,他不想让族人看着他的绝望。他独自忍受着那种噬心的悲伤,他想族人知道坚强会带给人们希望,他要等到希望到来的时刻。这一刻欧兰族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这时塔塔身上的白色光丝越来越强,整个人就如同包裹在一个茧里。有不确定所见的人问:“这少年是哪家的?是茧化了吗?”
“是神鹿家的孩子,图塔的三弟。茧化了,当年图塔茧化之时我也在场。”
众人一听这人说的真切,都念着:“天佑欧兰!天佑欧兰!”
阿同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看得出来这对塔塔来说是件大好事。阿同上前低声问较为熟悉的梨生长老:“梨生长老,塔塔这是怎么了?”
梨生知道塔塔与阿同关系非同一般也不打算瞒着:“塔塔茧化了,这说明塔塔是修炼吉氏术的百年不出奇才。只有茧化过后的欧兰人,才有可能成为神卫战士。”
神卫战士,阿同之前有听欧兰人说过图塔是欧兰几百年里才出现一个的神卫战士,他靠一人之力守着欧兰不受外界各方势力的欺凌。阿同也亲眼见过图塔的强大,说塔塔是欧兰人的希望的话一点也不夸张。
得知塔塔一切安好之后,阿同离开了帐篷,一个人无所是事的走在山坡之上。
神域通道、程南、梦中仙人、还有同伴们被屠之事,在阿同心中浮现着,而他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往哪去寻脚下之路。阿同与塔塔本来打算好,等蒙塔回来,二人就结伴去寻找图塔,顺便可以探听自己所关注的事情。而听说塔塔要茧化三个月,阿同一人就失去了方向,是等塔塔还是一人先走呢。
多日以后,蒙塔带着欧兰精英来到山坡营区,向长老们汇报了跟裴多本战况。蒙塔带着战士,在前日摧毁了一个裴多本的军事码头,并在回来之时击退游弋在海雄湾外的一艘裴多本战船。战绩不错,长老们总算长长出了一口气,并把塔塔茧化之事告诉蒙塔。蒙塔也是异常激动,并在当晚举行了祭祀活动。
祭祀由着两个长老主持着,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只是点了一堆篝火由长老带头吟唱起经文,结束吟唱之后大伙又把祭品分了吃。阿同做为外人虽然被邀请参与,但他还是识趣的远远观看着。
蒙塔拎着一个酒壶来到阿同跟着,将酒递给阿同:“无论做为欧兰的代首领,还是塔塔的二哥,我都得好好谢你。不过此时非常时期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来干了这杯薄酒!”
阿同心中有事,接过酒壶之后只是轻轻呡了一口。阿同开口道:“蒙塔二哥,什么时候洋流方向改道******?”
蒙塔反问:“你要离开欧兰?”
阿同随口说:“放心不下商会之事。”
“嗯,下个月,下个月洋流往******。”蒙塔将酒一干而净后问,“如果不做走私了,你会做什么?”
阿同摇摇头没做回答,抬头问蒙塔:“战争什么时候结束?”
蒙塔突的打了一个酒嗝起身往回走。
一个月后洋流改向,阿同不等塔塔醒来,留了口讯之后一人一船往走私商会所在的无名岛驶去。
阿同挑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出海,一个人躺在船上,收了帆任由小船随着洋流漂着。天上白云慢悠悠地飘着,偶尔有海鸟掠过“洽洽”叫了几声,阿同“嘎嘎”怪叫呼应着。阿同抛开杂念不去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只为享受难得宁静一刻。
阿同想诗人是不是会呤首诗来应个景,在心中翻找学过的几首唐诗宋词。“夜落乌啼霜……滚滚长江东逝水,浪……也不对,算了算了还是唱首歌吧。”阿同看看蓝蓝的天,“有了,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大好天气要雨做什么。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儿浪,海面……”
阿同唱着自己难得会的比较全的歌,就这么一直漂着。
“呵呵,爸爸你看,歌声是那里传来的。”一个甜甜的声音传来。阿同一下子坐了起来,抬眼望去,一艘装饰华丽的船正航行在小船不远处。船头立着几个人,中间的是名身材挺拔面目俊郎的男子。男子正把向船沿靠去的一个女孩往身后拉,护在身后说道:“雪丝丽往后点,小心被浪卷走了。”
“哦。”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后若有所思着说:“爸爸现在风平浪静哪来的浪呀。”
“呵呵,我们的小雪丝丽真聪明。不过女孩子可不能老站在有危险的地方哦。知道吗?”男子身旁一金发女子刮了下雪丝丽的鼻头说。
阿同听着这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在塔塔疗伤的无名小岛见过的军装金发女子。只是此时的她已经不着军装,一身简单短打装束,如之前一样的精神。白色宽松的上衣加上脖子边的金色小碎花以及那略带妩媚的笑容,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着迷。阿同暂时忘却了她是裴多本的军人一事,就觉得自己的心就算是万年寒冰所做,也能被眼前这女子一个笑容所融化。如果她不是裴多本军人,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试着去追求。
“莉雅姐姐,你看那个人在看你?”雪丝丽指着阿同叫。
“呃,今天月亮真圆啊!”阿同尴尬着抬头瞎说。
“噗嗤!”莉雅一见阿同明明被人看穿还装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同眼角余光看到莉雅忍俊不禁的样子,心里一怔,马上又转头找些什么。
这时候男子开口了:“年轻人,可是有困难吗?独自一人漂流至此。在下启明岛天河伯拉肯。”
天河伯拉肯?颇有贤名的裴多本启明岛总督?当初商会为把生意做到启明岛时,阿同还试着用金钱去贿赂伯拉肯,每次去送礼的人都被扔出总督府还被禁止从此不准登上启明岛。这算是冤家路窄吗,可恶的伯拉肯挡了自己不少财路呀。
阿同不想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假装着找鱼杆道:“奇怪了,我的鱼杆哪去了。哦,一定是我刚才睡着了掉到海里了。嘿,你好,你们见着我的鱼杆了吗?”
“咦,邪术师!你果然是邪术师,你刚才所唱的应该就是邪恶吟唱吧?”莉雅惊讶又兴奋地说。
一说到邪术师,天河伯拉肯立时把雪丝丽藏于身后警惕着阿同。
阿同心中隐隐记起当日之事,被困荒岛之时似乎自己走火入魔了,被这莉雅当做邪术师了。阿同可不想背这人人愤恨的名头:“美丽婉若天上明月的仙子,你可不能随意诬蔑好人呀。刚才我所唱的只是我家乡小调罢了。”
被阿同一阵没羞耻的夸赞后,莉雅俏脸稍稍一红后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仙子,你说你所唱的是家乡小调,我问你,你家乡何处呀?”
“彩衣国呀,穿过风暴之洋就是我们彩衣国了。”阿同随口编瞎话。
“哦?你所唱的不是彩衣国的歌曲!瓦里插希里忽卤哈迷吐明尼达啦思卡。”伯拉肯否定了阿同之后,说出一堆怪话。
“哈哈,您说的是什么?是我们彩衣语吗?”阿同认为伯拉肯在诈他,所以笑着说道,“我不信你自己能复述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哈哈。”
“瓦里插希里忽卤哈迷吐明尼达啦思卡。”伯拉肯淡淡道,“这是简单的彩衣语,就是问你是哪里来的人。”
听着伯拉肯说出彩衣语之后,莉雅露出崇拜之色,看得阿同心里一揪,如同一把小刀轻轻刮了心脏一下。阿同顿时不友好道:“管我是哪里人,这里也不是启明岛,轮不到总督大人管吧。”
“你认识我?”伯拉肯问。
“你觉得除了总督你外,还有谁来自裴多本启明岛又姓天河名伯拉肯呢?”阿同心中有股莫名之火,“我还要睡觉,别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