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自讨了个没趣,也没脸再说什么,匆匆的走上楼去,此时客栈的一楼,只剩下秦崭四人。
“喂,范兄弟,女人你也勾搭了,戏你也看了,现在也该说说你是怎么计划的了吧?”秦崭坐在长凳上将自己的大黑旗倚在一旁看着范缺问道。
范缺此时正在把弄着桌上的茶杯,只见他笑了笑,说道:“先吃饭吧,填饱肚子了才好计划事情,我们都已经饿了这么半天了。”
秦崭不语,既然范缺说的这么随意,他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强人所难不是他的长项,而且经过这几天,范缺这个人他已经很了解了,这个家伙脑袋极其灵光,但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吊人胃口。
店小二上菜很快,而且这里毕竟是较为高级的地方,菜做的也是很可口,四个人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耳光,拍拍肚皮之后,便来到了客房之中。
在将门掩好之后,范缺喝了一口茶,对秦崭三人说道:“本来我也是想赌一赌才来到这里的,但是看到这里的情况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这话是怎么讲的?”秦崭有些不解的问道,霍清和周阿炳二人此时也很是不解。
“这个问题嘛,要从门口那个黑衣美女和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说起。”范缺故意打了个哑谜,要秦崭三人自己去思索。
很可惜的是,秦崭从来就是个直性子,对这些事情从来动的不是很多,霍清虽然不是个笨人,但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这是为何,周阿炳更是不用说了。
见三人没什么反应,范缺叹息了一声,说道:“朽木不可雕也,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哎呀,你还在这里打什么哑谜,看出什么就快说,别逼我动手啊!”秦崭被范缺戏弄的有些怒了。
范缺看见秦崭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求饶,说道:“好好,我说,事情要从那个路人说起,从那个路人口中所述,我就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寻常的旅客都投宿那静宁客栈,但是如果是极其富贵的客商,他们会怎么想?”
“大隐隐于市,那些个身怀巨富的家伙们,自然也是应该投身那里,这样鱼目混珠,他们自然也就不会被盗了嘛。”霍清想也不想的说道。
范缺摇了摇头,说道:“老弟,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你想,那些个富商既然能创造出这么一笔巨富,那脑子里面不可能想的只有这么简单而已。”
见三人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范缺又说道:“他们要伪装自己的话,那一定不会就这么简单,既然都知道那静宁客栈被飞贼盯上的危险最大,那他们一定会另有选择。”
“你是说,那些个最精明的家伙们,一定不会选择静宁客栈,而且那同祥客栈里面的人最为复杂,所以说栖羽客栈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秦崭说道。
范缺一排手,笑着说道:“对,就是这样,秦老弟你太聪明了,一点就透,在平常人看来,现在来栖羽客栈的人一定是傻子,这无异于是自投罗网,等着飞贼来拿财宝,不过就因为这样,栖羽客栈才是最好的选择。”
确实,从现在看来,这栖羽客栈现今人流量极少,而且这里本来就是最好的客栈,而且飞贼的目光集中在那家静宁客栈,所以,来这里投宿是最明智的办法。
“本来我也是想着赌一赌才来到这里的,虽然这临淄城不是个小城市,可也不至于说来往的能有多少人,更别说那些大富大贵了,所以我本来认为这客栈是不会有人来的,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位黑衣女人和那个中年男人。”范缺说道。
秦崭皱眉,问道:“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范缺饮了一口茶,装出一个高人的模样,说道:“先说那个中年男人,他穿的很普通,并不像是有钱人,怎么会选择来这家客栈投宿?来到这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全临淄城中最豪华、价位也最高的地方,那么他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应该不是吧,他很精明的和老板讲价,怎么会是一个傻子嘛。”霍清回答道。
“对!”秦崭一拍桌子,说道:“我明白了,如此普通还要到这里来投宿,而且还那么会讲价,竟然把房价讲到了一两银钱,这么会做生意,那他绝对是个身怀巨富的家伙。”
范缺拍拍手掌,说道:“对,没错,我也是凭借这些认定这个家伙绝对是个有钱人。”
范缺说到这里,秦崭又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个家伙明显是个富商,而且这里又是富商聚集的地方,但是这和飞贼又有什么关系呢,照着范缺所说,飞贼盯上的是静宁客栈,那现在这么做似乎丝毫没有意义啊。
范缺见秦崭苦思,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做这件事情看起来是毫无意义,不过你们想,那飞贼连盗城中数十名巨富,把王大户家的银库都搬空了,还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个飞贼绝对非同一般!”霍清一拍桌子说道,这一下之猛烈,将一旁早已酣睡的周阿炳一下子震醒了。
“既然这个飞贼不是一般的小角色,那么他肯定可以推测出我们想到的东西,而现在中年男人这块肥肉就在嘴边,所以他没有不来光顾的道理,我们就在这里静候便是!”秦崭兴奋的说道。
范缺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没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过秦兄弟你有一点说错了,这个飞贼不应该称为‘他’,而应该是女字旁的那个‘她’,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女人。”范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到。
“这...你怎么知道这飞贼是个女人的?”秦崭明显很吃惊。
“其实我们都已经和这个女飞贼打过照面了,只是你们没发觉而已。”范缺笑的很诡异。
“什么?”秦崭和霍清两人同时一惊,只有周阿炳还趴在桌上大睡。
范缺将脚翘起来,很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你们这群低俗的家伙,看美女就只看脸和身材,就不注意些别的东西。”
“这话是怎么说的,那你还想看哪?”秦崭有些不乐意,他感觉看女子的身材就已经很是不雅了,更别说还看别的地方。
范缺喝了一大口茶,说道:“我虽然没正经的学过历史,不过看的小说倒也不少,我们那里的古代有一种习俗叫做‘缠足’,不过历史上的汉朝时还没有这种说法,而我来这里以后也仔细观察过了,这里的女人同样不缠足裹小脚,但是那个黑衣女人,脚很小。”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秦崭和霍清被范缺搞的有点糊涂,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明白缠足是怎么回事。
“女子的脚小是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但是我问你们,脚大的人可能飞檐走壁而悄无声息吗?”范缺越说越激动。
两人摇摇头。
“那我再问你们,这里的女子一般都是多大出嫁?”
“这个我知道,小则十三四,大的十七八,过了这个年纪,一般都是有些不足之症,或者是丑的没人要。”霍清回答道。
范缺一笑,说道:“这下我的理论就更坚定了,那个黑衣女人明显是至少有二十七八,而且她面色极其温润,根本就不像有病之人,所以她定然是个有夫之妇,试问,这样一名绝代美女,她丈夫是怎么想的,竟然可以容她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什么人都有的客栈前游荡?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女人,非奸即盗!”
两人不语,明显,他们被范缺的推理所震住了。
“当然,可能真的有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这我不能否认,但是那个女人离开我身旁的时候竟然悄然无声,我丝毫没有感觉出来,而且我只不过是转头了一瞬间,她就已经没了踪影,脚小走的应该慢,但是她完全不符合这个逻辑,那么,她就一定是个练家子,所以我根据上述结论断定,这个女人,肯定就是来这里蹲点的女飞贼!”
范缺一气呵成,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全部都已经说完,而此时,屋内悄然无声,除了还在酣睡的周阿炳之外,秦崭和霍清两人皆是张口结舌。
范缺的理论,显然是无懈可击的。
只见他大喘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其实我不得不说,你们两个比阿炳三弟还要笨,他知道晚上要有事做,现在趁着有时间早就开始休息了,而你们两个笨蛋,还让我在这里费了半天口舌。”
秦崭听到这里,有些惭愧,他有些后悔,后悔低估了面前的少年。
“范兄弟,对不起,我为自己的鲁莽向你道歉,我以前感觉你就是个混吃混合的骗子,知道今天听你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眼睛不好,你原本就是个绝世奇才。”秦崭站起身,对着范缺鞠了一躬。
“我去!”范缺见秦崭这样,把刚喝进口的热茶全吐了出来,只见他干咳了两声之后,摆着手说道:“没事,咱哥几个都是弟兄,用不着这样,你有这时间,还是早点去睡吧,晚上的事情,主要还得你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