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武原终于不再动了,他脸上的紫气已经完全消失,眼睛微闭着,看不出是醒着还是半昏迷着。
许安安看到武原的样子,长长地出了口气,将铜镜放回了原处后,坐在沙发上闭目不动了,看得出,她应该是耗损了很多体力。
我把越南僧也搀扶着做了下来,对他道:“这下武原的病根是去了。”
越南僧点了点头,道:“见到他时的那股戾气已经消了,不过气血仍是十分虚弱,怕是要细细调理一阵了。”
他和许安安目前都很虚弱,我没敢冒险去查看武原的情况,而是去给许安安诊了脉,确定她没事之后,我又给越南僧诊了脉。
越南僧的身体极为虚弱,刚才那场打斗果然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点了几处他身上活血化瘀的穴位后,对他苦笑道:“我实在不明白,是怎么样的仇恨让这些人这么的穷凶极恶。”
被我按了穴位后,越南僧的脸色好了许多,他对我道:“那几个人并不是始作俑者的同党,你去那间卧室看看就会明白。”
这么么?我心里带着疑问,进了卧室,那些人身上的黑气已彻底散去了,现在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们的面容,果然如越南僧所说,他们看上去,都是很普通的人。
有几个应该是小区的保安,还有几个则像是楼里的住户。
大概是我们出去期间,武原一一对他们施了邪术,然后藏进了卧室吧。许安安的主卧室连着个阳台,那里空间很大,窗帘一直是拉着一些的,要藏更多的人都很容易。
想到这,我突然心里一寒,这阳台上不会还藏着个人吧?
“阳台上没有人了。”我正在盘算着怎么到阳台那看看,却被越南僧的一句话吓得一抖。
随后越南僧过来拍了拍我的肩,道:“不必这么紧张,若是这阳台里还有人,刚才那姑娘要破邪术时,这藏着的人,一定会忍不住出来的。”
越南僧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一直以来,虽然称他为大师,其实也只是习惯罢了,在我看来,他至多是比一般武僧厉害些的外籍和尚罢了,从没有把他和精通佛法,洞穿人心的高僧联系到一起过,现在看来,我显然是看错了。
我愣了几秒钟后,才道:“大师,你会他心通的?”
他心通是一种佛教的神通,拥有这种神通的人,可以很轻易的知道众生的心意,事实上真正拥有这种神通的人,也是在侧面证明了自己对众生没有偏见和好恶。
越南僧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道:“这些人多久才会醒来?”
我过去给这些人一一诊了脉,想了一会道:“这些人受的伤害并不深,少数几个被打过的人大概会三四个小时后醒来,其他人大概两个小时候就会醒了。”
越南僧道:“咱们讲他们抬到楼道去吧,这样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显然他是不会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我不免有些失望,没说什么,便背起了一个人,我力气本来就大,倒也不觉得这人有多沉重,几步路便将这人抬到了楼道中。
我放下这人时,发现越南僧居然夹着两个人跟在我后面,他的体力看来已是恢复了。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夹着两人,也没显出怎么费力。
我知道他这夹人的姿势是为了避免夹伤这些人,我过去帮他将这些人放到地上,这样来往几次,主卧里的这些人,便被我们都抬出去了。
抬完最后一个人之后,越南僧对我道:“我读你们的书籍,曾经看到这样一句话,里面说‘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然则善言人者,必有验于天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需要有人来解答,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明天如果你的朋友好转了,你可以来成玄英那里找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越南僧点了点头,道:“若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
他说这些话,说的都有些莫名其妙,我以为他是误会了我,觉得我是想学他心通之类的神通,便追上去道:“大师,我并不想……”
我还没说完,越南僧便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明天见。”
他说这话时没有转头,也没有让我看到他的表情,我却好像真的以为他明白了我的心思……
越南僧走后不久,武原的情况便彻底平稳了,许安安和我一起把他抬到了主卧,想办法给他灌了些汤药。
他的脉象依旧很虚弱,却与正常人无异,这邪术终于是被除了。
查看完武原的情况,我取了些艾草,点燃了。艾草的烟气味道很特别,说不上难闻,也说不上好闻,闻起来倒也算舒服。
它属于纯阳之物,可以对抗阴寒邪气,点上它,我的心里也放松了些,居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