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你搞啥玩意儿呢？”
回到萌十十的出租屋，话匣子立马对萌十十展开了刨根问底的问责：“卖煎饼果子才能赚几个钱？五五一分，你瞅瞅你自己还剩多少？”
萌十十撅着嘴，去看简斋：“你怎么想？”
简斋皱眉，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有点饿。”他只知道，之前的炒鸡蛋根本没填饱他的肚子，刚刚的煎饼果子他也一口没得吃。现在时间已经深夜，简斋饿得前胸贴后背。
面对简斋，话匣子很无语：“得，咱们先去吃个宵夜，边吃边谈吧。”一会儿把简斋饿坏了可不好，毕竟这个煎饼果子只有简斋会做！
三个人决定去吃烧烤。
三个人走在去烧烤摊的路上，萌十十问话匣子：“哥，你和素素姐最近怎么样啊？”
素素是话匣子的女友。两人原是老乡，高考从那个贫穷破旧的小城镇考出省，到北市读了本科。毕业后，话匣子一心一意想留在北市，素素为了不离开话匣子，也选择留了下来。
但就业、生活这两个残酷的问题随即在话匣子和素素的爱情上投下阴影。毕业两年过去，素素和话匣子一直没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素素像一叶浮萍，到处去人家小公司当临时会计，打工。话匣子则在一家IT企业做码农。
两个人每个月挣的钱，只够他们蜗居在300快一个月，如同蚂蚁巢穴般阴暗狭小的出租屋里。生活死水一样不起波澜，仿佛永远看不见尽头，没有未来。
后来，素素爆发了，她想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小镇，哪怕会遭受逆文化冲击所带来的困扰，也比在北市活得像条狗一样强。
话匣子却坚持留下，并且和素素展开争吵，吵到激烈处时，话匣子一语伤了人：“瞧你那点出息，活得像条狗咋的了——你没本事，就活该跟条狗一样生活。嫌这里的生活磕碜，那你就卷铺盖走人。”
“你以为好生活这么容易挣？中国十几亿人，你得打破头、磕破皮，满嘴满脸挂着血地往前冲。你要是受不住这罪，就趁早滚蛋。”
两年来积攒的委屈和伤心，在话匣子毫不客气的恶语中将素素击溃。素素那天和话匣子大吵一架后，夺门而出，到今天都还没有回来。
话匣子也倔强，固执己见没有去找素素。时间粗略算一算，已有一个星期。
“唉——”话匣子听萌十十提起素素，怎能不伤心？他说：“备不住，我和素素就要一拍两散了。小十，爱情的尿性真叫人捉摸不清。你和石元吧，是因为石元有了钱所以分开。我和素素，是因为没钱所以分开。”
萌十十想，爱情本来就是一只薛定谔的猫，充满讽刺。
三个人快接近摆在月亮河河滩上的那个烧烤摊时，一辆警车飞驰而来，其轰鸣的喇叭声震动了本来安静祥和的夜。
接到附近群众报案——在月亮河的下游处，有人发现了一具二十岁左右的女尸。女尸身体已经发胀恶臭，经验尸官检验，大约死了一星期左右。
这具女尸，据说是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