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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嗅出味道撤步抽身 迷底大白闾长寒心

且说杨德山正在开导金栋,忽听得院子里有人大呼杨大侠,又听孩子们嚷嚷道:“羞羞羞,大人打架了!大人打架不要脸,不务正业活现眼!”杨德山心中纳闷,因想:“是谁打架?唉,这帮孩子!”接着问金栋道:“孩子,大爷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金栋机械地点点头。杨德山说道:“唉,这才是好孩子!大爷出去看看,看他们嚷嚷啥呢。”说着,站起身来出了屋门。

来到院子一看,只见一个货郎右肩挑着担子,左手揪着一个要饭花子;那花子反手揪着货郎的衣领子,两个人撕扯着在上屋门口争吵。一群半大孩子,在旁边拍着手起哄。

杨德山问道:“你俩咋回事儿?打架咋还打到某家里来了呢?”

那货郎与花子回头看时,见东屋门口站着一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正用犀利的目光瞅着他们。两个人稍一愣神之后,那货郎说道:“某要找杨大侠。”杨德山说道:“在下杨德山,不知道谁是杨大侠。这是我家,你们俩咋回事儿?”二人一听,马上撕扯着来到跟前。

货郎瞅着杨德山说道:“想必您就是杨大侠吧?久闻杨大侠豪侠仗义,专为不平事抱不平。是这么回事儿,某刚才途经贵堡,不期和这个强徒相遇,他见四下没人,上来就抢某的东西。杨大侠,某做的是小本儿生意,本来就不容易,走村串户、辛苦不说,一家人就等着某这点儿辛苦钱活命了,所以某就和他撕扯起来,谁知这贼又趁机偷了某的钱包。天呀,这不是要命嘛!因此扭住这贼不放,冒昧前来请求杨大侠仗义执言,为某主持公道。”花子反驳道:“杨大侠,你别听他胡说!某和他在屯口相遇不假,但并不像他所说,实在是他挑的担子先撞了某,某才和他理论的。他不但不认错,反而出言不逊,现在又讹某偷他的钱包,哎呀,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冤枉的事儿了!杨大侠,您一向斥强怜弱,最是可怜某们这些无家可归又无依无靠的人了,您一定要为某伸张正义,不然某可是求告无门了……”

杨德山瞅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位太抬举我了!想我杨德山只是个种庄稼的,岂敢公然断案?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打官司告状,你们去官府衙门,你俩跑到某家来吵闹,这算是咋回事儿?”

听了这话,货郎与花子对看了一眼。但这微妙的举动却被杨德山看了个正着,不禁冷冷说道:“我说的话,想必二位都听懂了吧?”货郎叫屈道:“天呀,某该咋办?连一贯行侠仗义的杨大侠都不肯为人伸张正义了,看来某今天是走错门、没有指望了!试想想,这世道谁敢去找官府评理?就是把某身上所有的辛苦钱都扔进去,要想讨回公道也是枉然。更何况:某兜里的钱还被眼前这个贼给偷了呢!天呀,我可去哪里讨公道……”花子说道:“你快别装了!你这讹人的把戏某见得多了,某怕啥呀?某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

正这时,洪四家、费氏、银环送洪金良回来,一看见这场面,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洪四家忙问道:“大哥,他们这是干啥?”杨德山说道:“他俩是来找我给断案评理的。”洪四家一听,马上瞅了货郎与花子一眼,然后说道:“打官司告状,你俩跑到俺家里来干啥?俺家又不是衙门!”货郎忙说道:“某是慕杨大侠的大名而来。在这方圆谁都知道,杨大侠是个大名鼎鼎的好人。”

杨德山看着洪四家苦笑道:“二弟呀,咱们刚打发了上门鬼,现在又来了上门神,看来是被没脸的无赖鬼给缠上了!”

洪四家看了杨德山一眼,恰杨德山给他使了个眼色,洪四家心有领悟,一时想起小炉匠的行径,不由得火苗上蹿。他走到货郎与花子跟前,分别瞅了他们一眼后,冷冷说道:“快走吧,俺看你们俩人也不糊涂。有道是:‘明人不用细讲,响鼓不用沉锤。’快走吧。”

货郎说道:“大哥呀,某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来找杨大侠的。你看某挣点儿钱,顶风冒雨不说,得多少时日才能积攒个十块八块的?可某那点儿辛苦钱,却被这个缺德带冒烟的贼给偷去了。某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都指望这俩钱活命呢。大哥呀,你说我该咋办?某是慕杨大侠的大名而来,实指望杨大侠能帮某主持公道,替某要回救命钱,所以冒昧来叨扰。某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呀!这年月遇上这种事儿,如果指望官府的话,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平常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想刮你几层皮呢,何况你自动投上门去?”说完,竟抬起袖子抹眼睛。

听货郎说的可怜,洪四家便忘了杨德山的暗示,走到花子跟前说道:“兄弟,这位兄弟走村串户,做个小买卖也不容易,他还要养家糊口。你要真拿了他的钱,请看俺的薄面,你就还给他吧,你看他也怪可怜的。唉,咱穷人不可怜穷人,谁还可怜咱……”

没等洪四家把话说完,那货郎一把抓住洪四家的胳膊,流着眼泪说道:“大哥呀,你不愧是杨大侠的兄弟,说出来的话,句句在理。你说的对,这世道咱穷人要再不可怜穷人的话,可真就没法儿活了!”说着,瞟了杨德山一眼,然后往洪四家跟前凑了凑,又说道:“小日本儿搜刮咱们,再加上黑吃黑,你说这日子咱还有法儿过吗?”接着故意往左右看了一眼,又说道:“听说河那边儿穷人的日子可好过了,因为他们那里有抗日义勇骑兵师给他们撑腰。听说抗日义勇骑兵师可厉害了,正月十五那天,小山大佐带了三百号人马去征剿,到现在杳无音信。最近渡边大佐率八十余众前来弹压,也全军覆没了。光从这一点看,就知道骑兵师有多厉害了。他们专为穷人撑腰说话,听说河那边儿穷人的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杨德山怕洪四家上了道,赶紧说道:“二弟,你去把王有财找来,我和他说几句话。”洪四家看了杨德山一眼,恰杨德山又给他使了个眼色,洪四家顿有所悟,心里说声:“惭愧。”小炉匠那副嘴脸一下又浮现在眼前,因此狠狠瞪了那货郎一眼,说道:“哦,大哥俺这就去。”说完,转身出了大门。

洪四家刚走,苗凤与韩贵闻讯来了,恰看见货郎与花子扯在一起,一群孩子围着他们蹦高儿喊:“大人打架不要脸,不务正业活现眼……”苗凤说道:“你俩也太没有规矩了!打架咋还打到人家家里来了呢?你们听听,孩子们都说你们俩啥呢?”韩贵说道:“就是。这也太不像话了!快走,快走。”

花子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听我说,是他拉某来的。他说某偷了他的钱包,某说他讹人,他就拽某来找杨大侠评理。两位来得正好,也给某们评评这个理。唉,这世道也太折磨人了!不知道啥时候,那意想不到的倒霉事儿就会砸到头上,无辜遭人讹、遭人冤枉。你们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货郎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可不能听他胡说,他是恶人先告状。两位大哥,想必你们也知道,干某这一行,卖的是针头线脑,挣的是毫厘小利,某走村串户容易吗?他偷某的辛苦钱,就是丧良心!某家里老婆孩子四五口,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亲卧炕不起,都等某拿回钱去吃饭、治病呢。他……他……他这么干,缺德带冒烟儿!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货郎话音刚落,只见王有财与洪四家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二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屯丁。

王有财上前打量了货郎与花子一眼,问道:“你俩咋回事儿?从哪儿来的?难道不懂王法吗?私闯民宅,无理取闹,你俩想干啥?”不等货郎与花子答话,杨德山说道:“王闾长,你可来了。这俩人是来找我给他们断案的,你看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那货郎看了花子一眼,然后冲杨德山说道:“杨大侠,某可是慕您的大名而来。您一向怜贫惜弱,仗义执言,这谁都知道。今天这个公道,您一定要帮某主持。”杨德山一指王有财,说道:“他是某们堡子的王闾长,打官司告状,你找他说。我杨德山是个庄稼人,不懂诉讼。即便懂,某也不敢包揽呀?”货郎说道:“那……平时大家伙儿……都说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不实之词了?”

洪四家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俺堡子的王闾长在这里,他代表官家,有啥话,你对他说。”货郎说道:“某信不过官家,某是特意来找杨大侠的。”杨德山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来找我杨德山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斗胆说一句,现在就请王闾长让屯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搜搜那位花老弟吧。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然后问王有财道:“王闾长,你说呢?俗话说,‘捉贼见赃,捉奸捉双’嘛!”王有财说声:“好。”马上吩咐屯丁:“你们去搜搜那‘花老弟’。若货郎有不实之词,立刻绑了,送乡治安所。”

屯丁答应一声,上前拉住了货郎与花郎。那货郎与花子对看了一眼,显见露出惊慌之色。

货郎一看事急,马上冲花子说道:“喂,我说兄弟,识相的,赶紧把我的钱包拿出来,这事儿咱就算拉倒。”说话间,趁机给花子使了个飞眼。

那花子会意,说道:“你血口喷人!”于是挣脱屯丁朝货郎扑过去,谁知将要到货郎跟前时,他却转身往大门口跑去。

屯丁看得真切,一个箭步追上前去,伸手抓住了花子的肩膀,说道:“咋的?想跑?”说完,将花子左臂往后一扭,那花子一时动弹不得。旁边的屯丁扯起花子的衣兜便搜,可摸遍他浑身上下,并不见钱包。再往后腰上摸时,却摸出了一把“王八盒子”。

看着“王八盒子”,王有财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花子是什么来路,不禁回头看杨德山与洪四家,见二人并无惊异之色,嘴角上反露出冷笑,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王有财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花子喝道:“快放开老子,把枪乖乖给老子放回原处,不然有你们好瞧!”正在屯丁犹疑之际,那货郎说道:“杨大侠,你看这位‘花郎’哥是不是从河那边儿过来的?哎呀妈呀,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唉,我糊涂、我混呀!杨大侠,咱们都是穷人,可不能……”

花子听出了货郎的弦外之音,赶紧说道:“对对对。兄弟们,误会了,误会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是从河那边儿过来的,不想半道上被这位货郎大哥给误会了。因无法解释,某俩就撕扯到杨大侠府上来叨扰,实在对不住。”货郎说道:“杨大侠,您快帮着说说,快把这位兄弟给放了吧。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兄弟我的不是,我不该有眼无珠,胡乱冤枉好人。”

一时间王有财拿捏不定,苗凤与韩贵心中也直打鼓,便都拿眼睛看杨德山。

杨德山站在那里冷冷说道:“王闾长,你可都听见了,这货郎先说那花郎是贼,口口声声说偷了他的钱包,现在他又说花郎是从河那边儿过来的,花郎自己也承认了。王闾长,我可是个守规矩的良民,他们无缘无故闯到我家里来胡说八道,这可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平常我是啥人,你也知道,苗大哥和韩贵兄弟也都能证明。”苗凤与韩贵说道:“是呀,咱们同在一个堡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德山兄弟是个老实巴脚的庄稼人。”

王有财心领神会,马上大喝一声:“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给我绑了,立刻送乡治安所!”

货郎说道:“杨大侠,某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您就可怜可怜我,可怜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和一个八十岁的老娘,您可不能让他们把我送官……”杨德山说道:“兄弟,你公然说了些犯时的话,我怎敢替你求情?咱们素不相识,而且无冤无仇,你可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货郎一听,顿时哑口无言。

花子耐不住了,愤愤说道:“别求他!杨大侠?狗屁!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王有财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恶语伤人?捆结实了,马上送乡治安所。跟我去的,还是老规矩,每人一个大子儿!”屯丁们一声答应,立即把货郎与花郎捆了个结实。

这消息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凡堡子里闲逸在家的人,都闻讯赶来看热闹,见从花子身上搜出枪来,立刻认定二人是“胡子”来采盘子”无疑了。有人说道:“真缺德!你看他装得有多像!如果不是从他身上搜出‘家伙’来,谁能看出他不是要饭的?来咱堡子踩点儿,咱堡子又没有富户。想借粮、借钱,有本事去边家大院儿呀?边家把围墙修得那么高,里边儿肯定有玩意儿。唉,一看这俩人就是二五眼!”

王有财说声:“乡亲们让条道,某们走了!”

众人闻听,赶紧往两边一闪,王有财率领屯丁,押着货郎与花子走了。

货郎嚷道:“王有财,你个不长眼的,你会后悔的!”他刚说完,众人一片声说道:“吔?都这时候了,他还瘦驴拉硬屎?你如果长眼睛,能跑到某们堡子来现眼吗?”说完,都不禁狠狠啐了那货郎一口。

王有财说道:“算了,算了,大家伙儿都别和他一般见识了。他如果不缺心眼儿,能这么‘二吊子’吗?等把他押到治安所,他自然就老实了。”

货郎与花子被押走之后,看热闹的人也都陆续散去。杨德山对苗凤与韩贵说道:“都进屋坐会儿呗?”苗凤说道:“还坐啥?某该回家了。”洪四家说道:“咋?大哥还有事儿?”苗凤说道:“事儿倒是没啥事儿,某家那二亩地也都铲完了,我只是想去给猪打点儿食。”韩贵说道:“你快拉倒吧!你家的猪食还用得着你去打?净瞎扯!”杨德山说道:“可不是咋的?有嫂子和侄女剜的野菜,就够你家猪吃的了,还用得着你?快进屋坐会儿吧。”苗凤无奈,只得随韩贵、洪四家、杨德山进了北上屋。

坐下之后,苗凤说道:“你说刚才那俩人,跑到咱们堡子来瞎折腾啥?王有财也是,说两句撵走得了呗?把他们送到治安所去干啥?你说边景春那鳖犊子,现在正在兴头上,一见了他们,还不得给折腾死呀?”韩贵说道:“我看这俩人不是啥好鸟!你看他俩那眼神儿,说话就像演戏似的,咋看咋别扭。那花子自称是从河那边儿过来的,那就更不对劲儿了,河那边儿的人,正月十五咱又不是没见过。虽然他们当时没说话,但看行为举止,老利索了。可不像花子那么磨磨矶矶的,一看就是在和货郎演双簧。我对杨大哥搜身这一招挺佩服的,你看这一搜,狐狸尾巴立刻就露出来了吧?你瞅押他们走的时候,那货郎多洋棒?说啥‘王有财你个不长眼的,你会后悔的!’听他这话说的,完全是胡子和街痞的腔调嘛!”洪四家说道:“这些日子,俺就发觉堡子里生人不断,啥锔锅、锔盆、锔碗、锔大缸的,货郎担子、卖麻糖的,你走了他来,乱哄哄的。走路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鬼跟着似的。”

韩贵抽了口烟,说道:“那你们说,这些人能是干啥的呢?”苗凤说道:“可不是咋的?这些日子,我也觉得咱堡子里来的杂人挺多的。单说今天这俩人吧,咱在一起琢磨琢磨,他们能是干啥的呢?”韩贵说道:“要我看,不是‘空子’就是‘溜子’!”苗凤说道:“妈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往后的日子还有法儿过吗?人鬼混杂,如影随形,这不成了魔鬼世界了?”然后瞅着杨德山问道:“兄弟,你对今天这事儿咋看?我咋看你像漠不关心似的呢?你认为他们是干啥的,能说说不?”

自从大家伙儿进屋之后,杨德山一直没吭声,听见苗凤问他,才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你们想没想过,自打过了年到现在,咱大榆树这个小地方发生了多少事儿?可谓是惊天动地呀!正月十五那天,抗日义勇骑兵师搅了方田的乡民大会,虽然没杀他们,可也够让他们威风扫地的了!接着小山率兵去征剿,这一去就杳无音信。随后小野被杀、山本毙命、渡边覆没。对于这些事儿,咱老百姓当然不以为然了。可日本人能不琢磨吗?”苗凤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刚才那俩人……难道是官府的探子不成?妈呀,如果是这样的话,寻思起来还怪吓人的呢!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来咱们堡子瞎转游啥呀?这不是白劳神又搭钱费工夫吗?最后能捞着啥?”杨德山说道:“这可能就是他们说的‘连坐法’吧?他们抓不住偷驴的,就想抓个拔橛子的出气呗!”韩贵愤愤说道:“啥世道呀?简直就是恐怖世界!”

再说王有财一行人赶着马车一路颠簸,押着货郎与花子不一时来到乡治安所。边景春见了,不但不喜,反而大发雷霆,怒斥道:“王有财,你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想戏弄本少爷?你抓个货郎和要饭的送到我这儿来,想干啥?”王有财说道:“诶?我说边副所长、边大少爷,你这是咋说话呢?不是你在会上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让各村屯严加防范,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抓来查办吗?”说着,把从花子身上搜出来的“王八盒子”往桌子上一放,又说道:“这是从‘花郎’身上搜出来的‘家伙’。你看着办吧?”

边景春愣了一下,说道:“好好好,你有理。没事儿了吧?没啥事儿,你把人留下,赶紧回去吧。”

王有财心说道:“往常送个人来,他老远看见就乐得合不上嘴,今天这小子是吃错啥药了?”因一时琢磨不透,便说道:“那好,那好。既然你嫌我啰嗦、不耐烦,那我把人带走,直接送到县里去。”

边景春看了货郎与花子一眼,勉强耐着性子说道:“好了,好了,王闾长你辛苦了。等我去县里的时候,一定为你请功。”王有财没理他,转身去了张承礼的办公室。

且说王有财一出门,那货郎急不可耐地说道:“边副所长,你还不快给某俩松绑?两只胳膊都捆麻筋儿了。”边景春先把门插上,这才回来给二人解绳子,因问道:“我说二位,你俩这是咋整的?咋还让人家给绑到治安所来了呢?如果露了馅儿,那不是前功尽弃了?”货郎说道:“唉,可别提了,那杨德山还真不好惹!不管某俩咋说、咋套,他就是不上道,所以某俩才落得如此下场。没想到呀,大江、大河某过了无数,今天竟在小河沟里翻了船,丢人呀!”花子说道:“杨德山这个人……咋说呢?我一搭眼就觉得不简单。嗯,是个老江湖了!”

货郎名叫覃九经,花子名叫白申寿,先前那个小炉匠名叫菊仁,他们都是县警察署派下来的便衣暗探,一共来了四个人,两个扮作要饭花子。覃九经与菊仁二人,一个扮作货郎,一个扮作小炉匠。还有个没出场的花子——陶万里,现在正与小炉匠菊仁双双猫在边家大院,专等覃、白二人的好消息呢。

这四个人都是边家父子从县警察署请来的,他们一来便悄悄住进了边家大院。听了边家父子对杨德山的一通渲染之后,于是拟定了这个方案。然而今天一上演,便如此狼狈地收场了。

这时,覃九经与白申寿坐在板凳上,很是没精搭采。边景春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据说杨德山八岁离家学艺,十六岁才回来。到家听说妈被狼给吃了,他就孤身一人,深入百里草原,杀狼一车才回来。你想他能是个好惹的吗?”白申寿说道:“原来如此。”然后转动着眼珠子沉吟半晌,说道:“某俩还有菊仁,看来是露馅儿了,再待下去已毫无意义。某们回去收拾收拾,这就回警署复命。”

边景春说道:“杨德山这颗钉子不拔,实在是地方一害,还望二位上差三思。”覃九经说道:“边副所长,连日来某们多蒙贵父子盛情,只能说声谢谢了。你也是干某这一行的,你也知道,这种事儿一旦暴露了行藏,凭你有多大的本事,也只能是望洋兴叹,再无回天之力。这不是着急的事儿,容从长计议,慢慢再来吧。”白申寿说道:“覃兄说的对,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俗话说:‘着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完,拉着覃九经走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边景春心中骂道:“真******不是玩意儿!某家老爷子好酒好肉地填活你们,还没看见你们咋的呢,就一句从长计议、慢慢再来就拉倒了?诶?你们比老子还会打浑!”随后不禁埋怨起他爹来,只听他咕哝道:“老说自己高明,瞅瞅,打水漂了吧?古人早就说过:‘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指望别人,都是******瞎扯蛋!”

且说覃九经与白申寿从治安所出来,恰与王有财碰了个照面。覃九经冲王有财一拱手,戏道:“王闾长,有劳了!幸会,幸会。”白申寿也挑逗道:“王闾长,你知道啥叫‘警察与小偷’不?嘻嘻,这就是。”说完,二人嘻嘻哈哈地出了乡公所大门,竟扬长而去。

当初他们从警察署下来的时候,便觉得这事好笑,心说道:“自费请密探,扬言要为社稷除奸,这倒是旷古未闻之事。莫非他边家父子缺心眼儿?要不就是与人家有仇?请某们来,是欲借某等之手公报私仇吧?唉,如今的事儿五花八门儿,越整越新鲜!由此可见,边家父子包藏祸心,非社稷之福呀!”四个人经过一番商量,最后一致认为:见机行事,摸清底细再作抉择。当时只有陶万里一言未发,时至今日,也不见其有什么行动,他待在边家,或与长工闲聊,或与边玉亭唠闲嗑。

覃九经、白申寿、菊仁三人经过几天走村串户,在与人闲聊中,对杨德山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人们普遍称颂杨德山是豪侠仗义之士、乐于帮助人的一个人。三个人要验证一下,所以便有了小炉匠要水喝,货郎与花子找杨德山评理这出闹剧。

菊仁对杨德山的感觉是:此人不冷不热,未证侠义之说。覃九经、白申寿接踵而来,不管怎么言语相激,杨德山只是不动声色,于是决定死缠硬泡,结果被杨德山“引君入瓮”,落得个被绑送治安所的下场。二人嘴上不说,心中却暗暗佩服杨德山不简单。

在治安所,又听边景春说杨德山少时胆略过人,曾孤身一人,深入百里草原去打狼。听罢,二人更是骇然,心说道:“妈呀,此人原来是隐于乡林的豪侠之士呀!想此等人朋友遍及江湖,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招惹不得!边家父子请某等前来,欲假借某等之手铲除异己,幸亏某等只是踩了一脚泥,没被深陷进去。唉,江湖之险恶、花样之繁多、真是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变成千古之恨,某们可不能白白地为他人做嫁衣裳,无故与人结怨!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路行来,覃九经说道:“兄弟,好险呀!某等差点儿上了边家父子的当。为啥这么说呢?你想杨德山乃众口称道之人,所作所为都是江湖道义,于情于理都深得人心。值此多事之秋,想必也是振臂一呼的人物,可不能小觑。想古往今来,凡是百姓造反,大都是官逼民反,并非谁生下来就带着反骨的。若依边家父子所说,势必逆天道而行,最后必然酿成祸端。若因此社稷坍塌,某等就是毁堤之蚁,纵使下十回十八层地狱,也恐难赎千古之罪呀!”白申寿说道:“覃兄这话,小弟完全赞同。你我当差,首先是为了养家糊口,其次才是为国为民。再者说了,为国也是为民,为民也是为国,二者看似对立,实则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咱可不能为了某些人的个人利益而无端地去做祸国殃民的事!”

覃九经一拍白申寿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刚才这番话,我在心里都琢磨多少年了,只是心里明白,嘴上说不出来。今天你把它说出来了,我心里这个透亮呀!你说的太好了,为国就是为民,为民就是为国,国与民是分不得家的。”白申寿说道:“覃兄,这是咱哥俩在背后这么说,如果在上司和日本人面前,咱可不能这么说。”覃九经问道:“咋的呢?难道国与民不是一体吗?”白申寿说道:“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国,是‘满洲国’皇帝的国。自古皇帝都称朕,啥时候和民一体过?咱们当差,只要上不负皇帝天恩,下能善待百姓就行了,别的咱也管不了。你说是不是?”覃九经说道:“今天听兄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从今往后,某对兄弟当另眼相看了。”二人边走边唠,不多时回到边家大院门前。

镖师老韩在门楼上看见,赶紧下来开了边门,说道:“二位辛苦了。陶警官和菊警官正在前客厅和某东家品茶。东家吩咐了,二位一回来,就请到前客厅待茶。”覃、白二人一拱手,说道:“韩镖师,不客气,您忙。”说完,直奔前客厅去了。

一进前客厅,边玉亭似见了亲朋好友一般,顿时眉开眼笑,马上站起来一拱手,说道:“二位征战辛苦了。快请坐,快请坐。”陶万里笑了笑,说道:“二位仁兄,辛苦了。快坐下来喝杯茶消消乏吧。”二人一拱手,说道:“客气,客气。”说着,一起坐在椅子上。

陶万里问道:“二位仁兄,今天出师,收获如何?”覃九经说道:“惨了!某俩被杨家堡的王闾长绑了个结实,被送到乡治安所了。某等今天形藏已露,再待下去,恐徒劳无益,某俩这就回去复命。”菊仁说道:“想我小炉匠还没暴露形迹吧?某暂时和陶头留下,徐图再进,另寻战机。”白申寿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岂不闻:‘崭露头角,必露手脚’吗?想杨德山是个老江湖了,你我的雕虫小技能瞒得了他吗?某俩被他识破,可能与你有关。”菊仁说道:“不可能。他们送我榆树叶‘扒拉’,我欣然受之,岂能露了马脚?”

边玉亭忙说道:“菊警官说的对。杨德山是个粗鲁之人,他岂能窥破诸位的锦囊妙计?覃警官与白警官不必多虑,有我儿掌控治安所,确保各位无虞。还请各位稍安毋躁,容再思良策。”覃九经说道:“陶头和菊老弟愿意留下,某俩预祝二位仁兄旗开得胜,凯旋而归。我和申寿兄就告辞了。”边玉亭说道:“二位有啥话,好商量,好商量。若因老朽招待不周,从即日起,老朽一定倍加小心。望二位以国家社稷为重,务必铲除隐患,重整河山。此乃当务之急,不可一时懈怠呀!”

白申寿说道:“边先生,某等执行的是密探工作。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谈不上密了,所以再待无益。有某陶头和菊老弟留下来继续操持,我想定不会辜负边先生所望的。”陶万里说道:“边先生,某这两位兄弟说的没错,干某这一行,关键在于密,一旦密而不密了,那就是再待上一年或十年也无济于事。有我和菊警官留下,目标小,便于行动,对付一个杨德山足够了。若有需要时,我再申调也不迟。”

边玉亭无奈,说道:“既然二位坚持要走,老朽只得恭送了。待老朽安排下去,为二位饯行。”覃九经说道:“边先生,不必了。只要你给某俩备足盘缠,某俩在路上寻个方便处,随便吃一口也就是了。某们归心似箭,说走就走。”边玉亭苦笑着说道:“好说,好说。”

覃九经与白申寿回卧房洗了脸,又换了干净衣裳。边玉亭也把盘缠拿来交付给二人。二人点了点,还算满意,遂说道:“多谢边先生厚意。叨扰了,再会。”边玉亭苦笑着说道:“二位辛苦了。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覃九经与白申寿一拱手,说道:“岂敢,岂敢。告辞。”边玉亭说道:“恭送二位的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二位所用的道具,也已经安置好了。二位请。”二人说声:“多谢。”出门登车而去。

再说王有财率屯丁从治安所出来,直奔张承礼办公室。他把最近堡子里来了不少陌生人,今天如何将两个可疑人押来之事,还有边景春不同常理的表现,都对张承礼说了一遍。

张承礼说道:“最近我也听说有不少陌生人在大榆乡地面上露面,看来这些人都和边景春有关系。凭边景春的秉性,他是不会安分的,啥坏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小野在的时候,他都我行我素,何况如今他是治安所副所长呢?没办法,就让他折腾吧!常言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有他瘪茄子的时候。你回去告诉乡亲们,如果有生人搭讪啥的,嘴上一定要有把门儿的。现在是乱世,一不留神,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儿,自己多注意吧!”王有财说道:“那就放任边景春胡作非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张承礼叹了口气,说道:“不放任又能咋办?他边家父子啥时候把我放在眼里过?现在没有人镇着他了,就更放不下他了!”王有财说道:“实在看不下去了,您就往县里反映反映。”张承礼说道:“我心中有数。你回去告诉乡亲们,千万要多加小心。”

从张承礼办公室出来,王有财不期与覃九经和白申寿二人碰了个照面,一见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不禁想:“这二人是干啥的?边景春又在整啥景儿……”

正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忽听屯丁埋怨道:“这叫啥事儿?整天吵吵巴火的,让咱们谨防贼盗,今天抓来两个货真价实的,谁知咱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放人。你看那俩人洋棒的,比你我还牛!”王有财说道:“时势如此,有啥办法?张乡长说的好,往后自己多加点儿小心吧!”

走出乡公所大门不久,王有财与屯丁往前一看,只见覃九经挑着货郎担子,白申寿背着要饭口袋,二人嘻嘻哈哈,径往南下去了。走到南街口外那片空场时,又见覃、白二人往边家店方向拐下去了。

王有财说道:“咱们跟在那俩人身后,看他们究竟往哪儿去?”说着,放慢马车速度,逶迤跟在二人后面。

走到“广济寺”那片树林时,寺内传出悠悠钟鸣之声,原来寺里的和尚们已经从泉头镇的“涌泉寺”回来了。那知善老方丈,因年事已高,又因颠沛伤时,到“涌泉寺”没几天便圆寂了。现在住持“广济寺”的方丈,已经换成年轻力壮的元通和尚了。

行不多时,马车来到边家店屯中的十字路口,远远看见覃、白二人大大方方地进了边家大院。直到这时,王有财方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神秘的不速之客都是边家父子请来的外鬼,不禁脱口骂道:“王八蛋!一对贼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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