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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身陷险境

对包辰来说,长到十三岁,最怕的莫过于两件事儿:

第一件就是多足类生物。不光是蚰蜒、蜈蚣,甚至也包括蝗虫、蜘蛛。至今他不敢去海鲜相关的场所吃饭,除了螃蟹和虾子,他更怕看到的是章鱼。说真的,好多人会产生幸福感的食物在他看来是催吐剂一样的存在。他印象中最深的一次就是学校组织去野游,而目的地恰恰有野味自助烧烤,本来兴致勃勃的同学们就是那一次开始对他产生厌恶感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看的,从他们的眼神里——他吐了,吐得七荤八素,尤其是还吐了同班某女生一身。事后他回忆起当天的情形,觉得唯一幸运的就是那个女生不是罗丽,否则自己一定无法活着回到家里。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那女生告了一状,然后……老师罚他自己去外面啃面包了。而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章鱼……那触手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刻,就是噩梦的开始。

好了,不说这件恶心的事儿了。来说说他害怕的另一件事儿——黑暗。

其实很多孩子从小的时候都怕黑——黑天啊或者小黑屋啊之类的,不过大多数都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慢慢适应了。只有他包辰,始终对黑暗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在这方面他甚至都比不上罗丽,而且前科在身:那时候刘旭还没有转入本校,他成天和张旺混在一起。某天晚上俩人从游戏中心出来,被罗丽远远的偶遇了,她没有跑过去跟俩人打招呼,而是跑到俩人的必经之路拦截。那里自然是漆黑一片的,而罗丽就用手电筒从下往上照着自己的脸——没试过的小朋友可以在家长的监督下尝试效果,严禁威胁低于六岁的儿童(因为我自己9岁的时候真的通过这样的方式致使一个大约4、5岁的孩子直接吓尿并且哭声震天,当时我是逃跑了的,后来听附近的人提到过,那孩子的爸爸当天晚上找这个恶作剧的发起者超过两个小时。至于孩子后来如何了,whocare?)——好了,言归正传,不能堆字数。

张旺是当场吓了一跳,然后第一时间逃离现场,绕路回家了,根本没管包辰死活。而包辰则非常自然、流畅地尿了裤子,俩腿压根就没挪动一下。那件事儿过后,罗丽便找到了治理包辰的法宝——尽管包辰生性憨厚,根本没有任何招惹罗丽的动机可言,然而在罗丽看来,不管你做与不做,我就在这儿呢,动机我说了算。之前在医院里罗丽往包辰裤裆里淋水,不过是若干次恶搞的翻版罢了。

说真的,如果你想要包辰死,完全可以在天黑下来把他约到一个僻静场所(怎么约就看你本事了),拿出一个多足动物(最理想的自然就是那柔软无骨的章鱼啦),他要是不口吐白沫,罗丽就白送给你……呃,这又是废话,请天下所有罗丽不要当真,我只是开个玩笑。

现在,包辰就正处于危险之中。危险就来自于笼罩在四周的黑暗……当然,还有白雾,这玩意有时候是真的充满美感,但有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惹人恐慌。

他小心翼翼的试着挪动自己的脚,想要沿着来路回到山脚下,路灯所在之处就安全了,与此同时心里一个劲儿的默念:那牟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千万不要让蜘蛛落到我身上,希望它们此刻有懒觉睡。可是越是小心越是出乱子,他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于是他赶忙叨念出声,祈求各路神灵让石头下可能存在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虫子不要被惊醒,就算是醒了也不要爬到自己的脚面上……好吧,就算是到脚面上了也请赶紧离去,不要顺着裤腿往上爬。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大腿根突然传来一阵麻酥酥的异样。那微妙的感觉慢慢扩散,竟然渐渐的深入到了裤裆,还在继续往上走……我靠,不是吧!

包辰一个激灵,飞快地拽开裤绳,伸手往自己腹股沟摸去。还别说,真的摸到了什么,然而好像不是那种脚多到麻人地步的玩意。但是这危急时刻他哪还顾得上分辨除了蚰蜒、蜈蚣这山上还可能有啥东西钻自己的裤管,直接拽出来远远的扔了出去,然后一边提着裤子往山下跑一边系着裤绳。

也不知是不是手冻得太厉害,或者是紧张到无以复加,他直到跑出山外还是没能系好裤绳。好在,总算是平安到达有路灯的地方了。然而这时候他才发现,刚刚挖的东西,留在山上了。

看看山路的方向,虽然这一通折腾,天已经开始放亮了,然而那密林之中仍然黑的一塌糊涂,包辰犹豫了半天,转过身往家跑去。

****

小兴安岭某余脉的一处山坡,一片玉米地。马上要到采收的季节了,玉米棒在风中扯得整个植株都歪歪斜斜。

把IPAD扔在一边的德国女孩儿一边啃着有点焦黑的烤玉米,一边忙不迭的催动着手指尖的火苗继续烤下一穗儿。然而火苗的衰弱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她刚想再鼓一次波动努力一下,火苗就毫不给面子的熄掉了。

啃光了手里那个焦糊的棒子,她端详着刚刚挂了一点黑灰的另一穗,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掰了下来,闭上眼,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不管不顾的再次啃了起来。

尽管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但好在口感还算凑合——汁水旺盛、糖分充足。或者,吃完了它,再过一个钟头,自己就可以故技重施新烤玉米了。不过……她咀嚼着味同嚼蜡的粗粮看着天空:

一个如此悲伤的,看不到星星的夜晚刚刚过去。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为什么还是看不到星星。如果能够看到星空的话,星盘就能够派上用场了,那样的话,哪怕找不到目的地,至少也能找回家里去啊。怪就怪自己生就一个严重的毛病——恐高症,不光是无法学习飞行魔法,连飞机都是她的克星。要不是这个原因,自己早就带着队员们搞定那个叛徒克里斯蒂,这个时候应该都回去交差完毕,可以在家里安然自得的准备即将到来的万圣节了。

然而祭祀萨曼看来是泡汤了。现在手机和PAD全部歇工,她甚至都不清楚还有几天进入十一月。时空全部迷失自己的小姑娘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出来!”

这一嗓子吓了她一跳,这才发现,朦胧的晨曦之中,一个本土的农民正扛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对自己怒目而视。不,确切的说是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米……啊,糟糕,该跑路了。

然而,短短的三分钟之后,她无语的发现,自己漫山遍野也无法藏身。四周,已经围满了手里操着家伙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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