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跟出门去,看到小狐狸懒懒的趴在阳光下,静静的享受着早晨的朝阳,张源战战兢兢的绕过小狐狸,窜到厨房中,顾不得洗漱,先找到一块吃剩的烤肉,远远的丢到小狐狸旁边,小狐狸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看地上的烤肉,微微咧了咧嘴,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叼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张源看到小狐狸开始吃肉,轻轻舒了口气,扭头进入屋中,对正在忙碌的爷爷道:”爷爷!小狐狸其实……“说道这里,张源突然感觉身体一麻,接着便觉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控制不了了,正在张源惊慌的时候,耳边传来小狐狸娇憨的声音:”不必多言!“,说完,张源便恢复了正常,爷爷张启林看着孙子奇怪的行为,疑惑的问道:”小狐狸怎么了?“,张源眨眨眼,吭吭哧哧的道:”没……没什么!小狐狸饿了。”张启林笑了笑,道:“饿了就给它拿些烤肉,厨房有,去吧!”说完不再理会张源,继续埋头做起了早饭。
就这样,一人一狐在微妙的氛围中相处了下来,慢慢的,张源发觉小狐狸并不像传说中的妖怪那样茹毛饮血、凶残暴戾,反而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些娇憨,一些狡黠,宛如邻家小妹妹一般,渐渐的,张源与小狐狸关系慢慢缓和,甚至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
半个月后,镇长派人传来消息,济世学堂准备开学,张源收拾好行囊,告别了爷爷,带着小狐狸向学堂赶去。
济世学堂坐落在黑石城外的一个小山坳内,三面环山,风景秀丽,学堂整体是石质结构,外面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带着孩子报名的人,张源带着小狐狸来到学堂前,看着面前的人群,挠挠头,想道:“这么多人,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就在张源正苦恼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道:“同学,你也是报名的么?”张源回头看去,一个瘦弱的半大男孩站在身后,“是啊,有事么?”张源疑惑的回道,男孩满脸神秘的对张源道:“跟我来,我有办法快点进去!”说着,拉着张源挤出人群。
男孩拉着张源绕到学堂后面,看着面前一人多高的围墙,张源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办法就是翻墙,张源满脸无奈的打量了一下瘦弱的男孩道:“你翻得过去么?”,男孩不好意思的道:“这不还有你么!你先把我推上去,我再拉你,我们不就都进去了么!”张源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欲走,男孩一把拉住张源的胳膊,道:“你要是去门口排队,到明天早上也进不去,我昨天已经排了一天了!”张源愣了愣,思量了片刻只得同意。
男孩名叫肖成,张源与肖成一起翻墙入校差点被抓到,在学院老师的呵斥声中,两人落荒而逃,一通乱逛后,终于成功报了名后,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彻底熟悉起来,索性便紧挨着一起住在了学堂安排的临时宿舍中。
这天到了正式开课的日子,张源早早起床赶到学堂大厅,大厅中已经稀稀拉拉的站了不少人,过了一会,张源看到肖成睡眼惺忪的走进大厅,笑着招呼了一声,肖成凑过来,神秘的对张源道:“张源,你知道院长是谁么?”张源摇了摇头,肖成继续说道:“是名满帝国的孔仁大儒。”“孔仁大儒?”张源满脸迷茫,肖成无趣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日上三竿,一个身着月白学士服的老人来到大厅,长髯齐胸,精神矍铄,拍了拍手道:“今日我济世学堂开课,众学子可按喜好自己选择子丑寅卯等十二课堂,一旦选定不可更改,另外学堂规定学子一旦入学不得随意离开,须居住于学堂宿舍,两人一间,自由组合好后到课堂老师处报备,好了,自己去课堂报道吧。”说完,老人转身离开了大厅。
“看到了么,这就是孔仁大儒,我们两个住一个寝室吧,我们去那个课堂?”肖成捅了捅张源,絮絮叨叨的说着。张源看了看老人离开的身影,无所谓的答道:“随便吧”,说完就和肖成向教课区走去。
两人溜达来溜达去,最终选了人最少的丑字堂,课堂内是一个中年老师,两人做了报备,拿着老师分配下来的钥匙向寝室走去。
来到寝室,肖成打开锁,推门而入,寝室不大,只有两张床和一个书桌,张源将行囊打开,放出憋闷了许久的小狐狸,看着伸着懒腰的小紫,笑着道:“小狐狸,以后我就要住这里了,你看看满意么?”小紫打量了一下四周,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肖成好奇的凑过来,看着小狐狸对张源问道:“这是你的宠物么?狐狸?”张源摸了摸小狐狸柔顺的毛发,轻轻的道:“这是我的好朋友。”
自这日起,张源每日三点一线的进行上课—吃饭—睡觉的生活,对此,跳脱的肖成大喊无聊的同时也不得不忍受学堂的摧残。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张源已经完成了基础文字的学习,这日,是学堂正式开始教授文章的日子,张源像往常一样揪起了懒睡的肖成,早早的来到课堂,过了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抱着一摞书走进教室,来到课桌前,放下书,擦了擦汗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陈斌,从今天起我负责教授你们《论语》,现在每个人上来领取自己的书,说完拍了拍面前的书,很快,书发完了,张源好奇的拿着刚发到手的《论语》,轻轻的翻开第一页,看了两行,莫名的感觉到一丝熟悉,心中自然的跳出这两行的意思,“奇怪”张源戏中暗自思量,看到老师已经开始讲课,张源收拾心神,细细倾听老师讲授的内容,听了两句,发现老师讲的和自己的理解并无二致,好奇之下不顾老师的课堂,一页一页径自翻了下去,“张源,你怎么回事?老师才讲到第二页你怎么就翻到第十一页了?”旁边的肖成看到张源的奇怪动作,捅了捅张源好奇的问道。张源一边一页一页的看着,一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我自己看的懂!”,无意间却没注意控制说话的音量,顿时在安静的课堂格外明显,陈老师停下了讲课,板着脸道:“你看的懂什么?”张源诺诺的道:“我……我……”“说啊!看的懂什么?”陈老师继续问道。“老师,张源说自己看得懂《论语》”旁边肖成戏谑的看着张源,坏坏的笑着喊道,“哦?那你接着我讲的说一说吧!”陈老师气愤的说道,“这……这……”张源手足无措的说道,“老师,你讲到哪里了?”说完,脸涨得通红,周围同学哈哈的笑了起来,“第二页,第三行”陈老师忍着怒气,一字一字说道。“哦……”张源慌乱的翻到第二页,收了收心神,从第四行开始一行一行的讲了起来。
就这样张源一直讲到了第十一页,放下书,偷偷的看了一眼老师,只见陈老师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源,沉浸在震惊之中老师!讲完了,我只看到这一页。”等了半天,不见老师说话,张源怯怯的对老师说,“哦!你以前学过这本书吧!”陈老师回过神来,仿佛找到了什么借口似得,对张源问道,“没……没有啊,我才认完字。”张源轻轻的回了一句,陈老师顿时呆住了,嘴里念叨着:“这……这怎么可能……”。直到午饭的钟声响起,才将陈老师拉回现实,陈老师定了定神,说道:“其他的学生下课,张源,你跟我来!”说着,起身出了课堂,张源应了一声,拿起《论语》快步跟了上去。
陈老师带着张源径直找到了院长孔仁,将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院长说了一边,孔仁听完,满脸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张源,顺手从旁边拿了一本书递给张源道:“孩子,你看看这本书,能看懂么?”张源接过书,详细端瞧,只见是一本《中庸》,翻开书,仔细的看了几页,道:“能看懂!”,“说来听听”孔仁双眼发光的道,张源将自己的理解一句句讲出,孔儒听了几句,打断道:“这本呢?”说着将另一本书递给张源,张源拿过书看了看,是一本《大学》,翻开看了看,点了一下头还未说话,孔仁兴奋的大声道:“说!”张源看了眼激动的满脸通红的孔仁,定了定神,将自己的理解缓缓道出,听了一会,孔仁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好!好!天才啊!天才啊!”张源合上书,挠了挠头,看着面前兴奋的不能自已的老头,莫名的笑了,过了一会,孔仁收起笑容,严肃的对张源道:“孩子,你愿意拜我为师么?”张源啊了一声,看了看旁边听到这话满脸呆滞的陈老师,犹豫起来,半晌,陈老师猛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看着满脸犹豫的张源,一巴掌拍在张源的脑后,笑骂道:“傻小子,还愣什么?快点拜师!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在院长门下。”张源愣了愣,哦了一声向孔仁跪下磕了一个头道:“老师在上,学生张源叩拜!”,孔儒捋了捋长髯,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