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四喜急了起来,赶紧上去一把拉住莫儿,低声道:“你好端端的说什么气话。”
莫儿用力甩开他的手道:“我才没有说气话呢,总之你现在不说,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见她真的生气,四喜无奈地道:“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了,我告诉你就是。”
一听这话,莫儿立刻竖起了耳朵,而四喜则是叹着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皇上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否与此有关,但是皇上最近每夜都会去景仁宫附近。”
“去景仁宫?”莫儿重复着这四个字,不解地道:“去那里做什么?看成嫔吗?”
四喜摇头纠正她的话道:“不是去景仁宫,而是在那附近,站一会儿便走,若是想见成嫔,直接进去就是了,何必在宫外徘徊呢。”见莫儿还是不明白,四喜压低了声音道:“你好好想想,景仁宫有什么人是不方便见的。”
不方便见?这世上还有皇上不方便见的人吗?慢着,难道……
莫儿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该不会说皇上去景仁宫附近是为了见……见舒穆禄氏吧?”
她一时激动忘了压低声音,吓得四喜顾不得避嫌,赶紧捂住她的嘴,以免被附近的宫人听到,“嘘,小点声,这种事除了我与苏培盛之外,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莫儿努力咽了口唾沫,拉下他的手小声道:“你……你是说皇上对舒穆禄氏余情难了?”
四喜摊了摊手道:“除了这个解释,我真想不出别的了。我记得以前熹妃娘娘失踪时,皇上也是这般喜怒不定。”
莫儿不高兴地道:“你别把舒穆禄氏与我家主子扯为一谈,她就是一个狐媚子,何德何能可以与我家主子并论。”
“事实如此,你再不高兴也没办法。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在熹妃娘娘面前提及,以免她伤心。”
莫儿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说皇上有朝一日会不会复了舒穆禄氏的位份?”
“皇上的心思,我一个做奴才的怎么可能猜得到,不过未必没有这个可能。”说到这里,四喜看到苏培盛过来,忙道:“你快回去吧,否则熹妃娘娘看不到你该担心了。”
莫儿也知道自己不可以在这里久留,应了一声后快步离去,一直在思索四喜那些话的她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多了条尾巴。
在快到承乾宫的时候,意外看到水秀,“咦,姑姑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侍候主子吗?”
水秀正要说话,忽地看在莫儿身后不远处,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可再仔细看时又没有了,她未多想,将注意力放回到莫儿身上,指着她的额头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主子要问你事,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你人影,问了看守宫门的小太监说你刚进来就出去了,我怕你出去闯祸,便紧赶着来找你了。”
莫儿拉了水秀的手笑道:“看姑姑说的,我又不是刚进宫那会儿,哪会闯什么祸。”
水秀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道:“那你快告诉我,刚才去哪里了?”
莫儿笑容一滞,“等进去后再说吧。”
刚才,这一路上她都没想好,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主子,一旦让主子知道,肯定会很不高兴,可是不说,万一舒穆禄氏真的复起,对主子就太不利了,唉,真不晓得该怎么决择才好。
水秀笑着摇头,与莫儿一道往就在近前的承乾宫走去,走了几步后,水秀眼角的余光再次看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这次她留上了心,借着与莫儿说话的机会,悄悄将头往后面转了些许,竟然被她发现莫儿身后有人跟踪,虽然没看清样子,但看到一角衣裳,青灰色,应该是个太监。至于刚才那两次闪光,水秀猜测应该是他身上什么东西反射到阳光所致。奇怪,会是什么人跟踪莫儿?
莫儿看水秀放慢了脚步,有些奇怪地道:“姑姑,怎么走得这么慢?还有,你在看什么?”
水秀连忙收回目光,掩饰地笑道:“没什么,快走吧,主子还在等你回话呢。”
进了承乾宫后,水秀接着莫儿来到正殿,凌若正在喝茶,莫儿行了个礼后,道:“主子,您寻奴婢吗?”
凌若点头道:“本来想问你些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倒是你,这么许久的功夫,去哪里了?”
莫儿有些慌张地低头绞着手指道:“没有,奴婢刚才随意去走走。”
“当真?”凌若虽然是在问莫儿,但根本就是肯定的语气,莫儿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莫儿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凌若看透了,仍在那里死撑,“自然是真的,奴婢怎么会骗主子呢!”
凌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嗯,不过为什么水秀刚才说你去见了四喜呢?”
“啊?”莫儿吃惊地抬起头,脱口道:“姑姑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奴婢跟谁都没说过。”
见凌若好整以瑕地看着自己,莫儿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自进来后水秀姑姑除了请安之外,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哪有告诉过主子什么。
凌若将茶盏放桌上一放,道:“现在可以说了吗?”刚才找不见莫儿的时候,她就猜测莫儿会否回养心殿去问四喜了,如今看到莫儿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怀疑。
莫儿嗫嗫地道:“主子都已经猜到了,奴婢哪还能不说,不错,奴婢刚才是去找了四喜。”
听到这里,凌若往前倾了倾身子,有些急切地道:“那你可曾问出什么?四喜是否知道皇上心情不好的原因?”
莫儿与四喜的关系,她很清楚,四喜不便与自己说的事,很可能会私下里告诉莫儿。
“是知道一些,不过未必准确。”莫儿犹豫片刻,咬牙道:“四喜说皇上这段时间常在景仁宫附近逗留,他猜测皇上是想见舒穆禄氏,但又不方便相见,也正因为如此,皇上这段时间的脾气开始变得怪异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