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庸抽出训练铁剑,摆出一个“仙人指路”的起手,剑尖指着黎暗语,冷笑说。
“别废话了,出招吧。”
黎暗语大吼一声,声若奔雷,大步冲向余庸,双手手爪狠狠抓向余庸肩膀,这是学校里曾经教过的一种名叫“鹰爪功”的空手功夫,余庸也曾学过,只是鹰爪功对真元消耗较大,许多招式余庸使不出来。黎暗语擅长各种空手功夫,这“鹰爪功”正是其拿手好技,余庸不敢怠慢,飞身退后,同时手里铁剑一抖,刺向黎暗语的小腹,角度十分刁钻。
黎暗语已知余庸已进入筑基,长剑上注入真元,虽然未开锋,可要是在小腹上刺一剑,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忙向右跨一步,闪过铁剑,欺身向前,右爪向余庸手腕锁去。余庸手里长剑陡然划了一个圈,削向黎暗语的手腕,黎暗语招式未老,收回右手,左爪依旧朝余庸手腕锁去,两人转瞬之间拆了七八招,不分上下。
余庸毕竟手持铁剑,不比黎暗语空手来得灵活,渐渐不支,一时变招不及,手腕被黎暗语左手抓了个正着,一股大力涌来,不慌不忙,右手运内劲相抗,黎暗语感觉手里握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一般,全力一拧,居然没有拧动分毫。余庸剑交左手,铁剑斩向黎暗语握着自己右腕的手,喝道。
“撒手!”
黎暗语吃了一惊,全然没想到余庸的内劲居然可以与自己相抗,变招也是如此之快,无奈只好立即撒手后退。以空手对付持剑之敌,要想取胜,一定要靠近短打,如今黎暗语被逼撒手后退,其实已经优势尽去,进入了长剑的优势攻击区域,黎暗语内劲不继,没有把握再度贴近余庸的身子,干脆一退再退,连退了七八步,拉开了与余庸的距离,心中仅剩的几分轻视之心,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一旁围观的同学们,脸上大都挂着诧异的表情。黎暗语是空手修炼武术的路子,在班上的成绩虽然说不上一流,但是也绝对是中游偏上。黎暗语全力之下,与余庸过了十几招,不但没有占到了丝毫的优势,反倒被余庸逼得闪身后退,变得被动了起来。这个结果,让人觉得十分难以接受。
余庸右手飞快指中指半屈,拇指压在食指无名指上,无名指小指竖直,结了一个“离”印,冷笑一声。
“火焰掌!”
余庸右手凌空一推,一道形似手掌的淡淡火焰,疾射向黎暗语,黎暗语大吃一惊,往左一跃,闪过了火焰掌。余庸左手将铁剑插在了脚下泥土里,双手一起结印,这次结的是一个“坎”印,双掌掌心凝聚起一团清冷的白光,余庸双手一挥,两道白色寒冰箭一前一后向黎暗语射去,速度极快。黎暗语忙得手忙脚乱,十分狼狈地躲过了第一道寒冰箭,第二道寒冰箭实在是来不及闪躲,只好怒吼一声,运起内劲,十指上隐隐有红光出现,双爪合十,准确地拍在了寒冰箭上。
“啪”
一声脆响,寒冰箭被黎暗语拍成了粉碎,无数细碎的冰晶乱飞,在黎暗语的脸上,胸口上,割出了无数道细微的血痕,鲜血渐渐渗出来,看上去非常悲惨。
围观的同学轰然一片,汹汹地叫道。
“武法双修!”
“可是,余庸不是还没筑基吗?没有真元,他应该不能用法术、神术和幻术啊,难道他已经筑基了吗?”
“就算他筑基了,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火焰掌和寒冰箭,而且看上去好熟练的样子。”
叶恋咬着下唇,脸上流露出一丝后悔的样子,可看了看身边的安烈,安烈脸上出现了怒容,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气,叶恋心里平静了下来,心想。
“就算余庸有了很大进步又能怎么样,就这样的水平,和安烈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余庸连安烈都打不过,想要通过士考,成为一名士族,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能成为一名士族,就永远是一个平民,而且是身份最低贱的商人,我可不想跟一个低贱的商人过一辈子。再说了,安烈可是未来的男爵,不用考试就是高等士族了,我还是一心一意对安烈好才对。唉,只是喜欢安烈的人那么多,我该怎么获得安烈的心呢?”
安烈却根本没注意到叶恋痴痴的眼神,他偷偷朝罗思的方向瞄着,只见罗思脸上原本担心之色渐去,开始出现了一丝笑意,显然是余庸出人意料的表现,让罗思心里十分开心。
安烈心里的怒火更甚,忍不住大声叫道。
“有就这样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了不起么?”
周围的同学们却都面色严肃,没有一人附和。对于安烈来说,余庸跟他还是有不小的距离,可是对于大部分的同学来说,已经没有战胜余庸的把握了。原本是一个可以经常取笑,经常欺负的差生,几个月没见,居然变得如此厉害,要是再过一些日子,那还了得?
余庸懒得去理会安烈的挑衅,依旧飞快结印,手中又开始凝聚寒冰箭。黎暗语与余庸拉开七八米的距离,原本是想远离铁剑的攻击范围,缓一口内劲,哪知道余庸竟然是武法双修,法术造诣也不可小觑,这样一来,这个距离也属于余庸法术的优势攻击距离,摆在黎暗语面前的,就只有再度贴身与余庸肉搏一条路,没有第二条取胜之路了。
为了拍碎刚刚的寒冰箭,黎暗语好不容易蓄积的内劲又消耗了不少,心里实在没底。可是眼下这副场面,他要么认输,要么拼了,要黎暗语向一个经常欺负的人认输,实在是一件不可能接受的事情。黎暗语把心一横,朝余庸飞快冲去,冲到一半,余庸的寒冰箭已经射出来了。黎暗语将全部的内劲聚集在双掌上,双掌红通通的好像变成了两团熔铁,全神贯注地瞪着寒冰箭飞来的轨迹,大吼一声。
“我拍!”
“啪啪”
两声脆响响起,寒冰箭被黎暗语拍飞了出去,黎暗语被寒冰箭上的法力一震,顿时身体一晃,往前冲的去势不由止住了。余庸见况,右手飞快拔出铁剑,迈出一步,一剑刺向黎暗语心口,黎暗语忙身体一侧,躲过了铁剑,余庸不等剑势使老,白光一闪,铁剑削向黎暗语的脖子。黎暗语正想再闪,哪知体内真元被寒冰箭寒气入侵,一时内劲不继,脚步慢了半拍,被余庸铁剑横在咽喉处,冰冷的触觉让黎暗语浑身一僵,不敢再动了。
余庸撤回铁剑,冷冷道。
“要不是看你是同学的份上,我这一剑早就刺下去了。”
黎暗语额头上的冷汗潺潺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面若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周遭的同学们目瞪口呆,都还没从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中缓过神来,余庸朝着同学们大声叫道。
“以后,谁再敢叫我岬西,我就按照士族的规矩,和他决斗,不死不休,谁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士族决斗是受帝国法律保护的,只要双方签下决斗的生死状,无论谁杀死谁,官府都不会追究其责任。半年前余庸和安烈打斗时,表现出的那种不要命的狠劲,现在想起来,人人都心中发怵。围观的学生们鸦雀无声,无人敢出声反驳,毕竟狠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像余庸这样不要命的家伙,还真的没什么人愿意招惹他。
余庸收剑回鞘,感觉心中出了好大一口恶气,之前那些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的惨痛经历,从现在开始,就再也不会发生了。余庸自顾自想着,也不管其他同学,兀自回教室里去了。
凭心而论,叶恋觉得自己打不过黎暗语,如今余庸竟然能打败黎暗语,自然也能打败自己了。女人就是这样,在关心的领域,面对一个比自己弱的男人,无论那男人怎么对她好,都无动于衷,什么感觉也没有;可要是在关心的领域,女人面对一个感觉比她强大,比她厉害的男人,就算男人冷冰冰的,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女人也只会说男人酷,帅,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
此时,叶恋忽然觉得,其实余庸也蛮不错的,性格沉稳,和自己也有共同的语言话题,如果要是之前,余庸能表现出现在这样大的潜力,自己兴许就答应他了。叶恋心里正在隐隐后悔,却听见安烈阴阳怪气叫道。
“哼,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半年之后就是士考,我现在对于如何突破第二级内视阶段,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只要在实习中多进行实战,一定能在士考之前突破内视阶段。哼,到时候,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罗思只喜欢研究文史和诗歌一类事情,对打打杀杀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之所以跟出来,完全是出于一种负责任的心态,不想两名因她打斗的同学受伤。她见余庸和黎暗语的打斗结束,俩人并没有受什么伤,心中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下来了。
同学们听见安烈成竹在胸地说,即将要突破内视阶段时,都用妒忌的眼神望着安烈。对于大部分同学来说,第二级内视,是一个非常遥远的阶段。目前整个仁义学校中,所谓十大高手,只不过是三千学生中,实力最靠前列的十名学生,其实除了公认第一高手刘博,突破内视阶段以外,其他九人,都不过是筑基巅峰,尚未突破内视阶段的学生。如果安烈能成功突破内视阶段,那么就意味着,安烈有资格和刘博争夺全校第一高手的荣耀了。
一般来说,资质高悟性好的,如果孜孜不倦地修行,或许二十一岁之前能突破内视,资质平庸、为人懒惰、贪图安逸一类之人的人,则可能三十、四十,甚至一辈子都难以突破内视,安烈年仅十八岁,才刚刚进入高年级第一年,居然就有了把握突破内视阶段,这如何不让人惊骇?当下,立即有几名同学羡慕地叫道。
“不愧是安烈,居然就要突破内视了。”
“是啊,余庸虽然现在有了很大进步,说心里话,跟安烈还是不能比的。”
“你拿余庸跟安烈比,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叶恋爱慕地望着安烈,眼中几乎要冒出小星星出来,奉承道。
“哇,安烈不愧是咱们班第一,好厉害。”
安烈刚刚的豪言壮语,其实就是说给罗思一个人听的。可罗思对于安烈能不能突破内视阶段,却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奇怪地瞅了安烈一眼,径直就回教室了。
无论其他同学如何赞扬他,安烈心中还是十分失落,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在白白浪费感情;又像是全力一拳打在了空气中,胸口郁闷得像是堵住了一块淤血一般,不吐出来十分难受。一时间,安烈有点意境阑珊,索然无味地跟在罗思身后,回教室去了。叶恋和几名女生忙跟了上去,一齐喊道。
“安烈,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