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繁华,繁华到了极致,车如水流,人若蚁拥,处处的塞堵,将这这坐古城的短板暴露在午时的骄阳下。焦躁的人们,焦灼的空气,焦急的城市的一切都显的很焦虑!某条冷清的街道,葱绿的林荫掩映下的一栋三层小楼,室外的空调主机,嗡嗡嗡不止的转,树影林荫间的一丝凉气都被它转去!一楼的大厅里,十几个衣着得体,或文弱,或魁梧的青年男子,虽个个面露倦容,但仍打起十分精神、端坐在桌椅之上,直立于门窗之侧,忠诚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工作和责任。天以过午!中饭未食!日头更毒!室外的空调主机还在拼命的转,转换到室内的凉风里,还夹带着一丝莫名的燥热的温度……
二楼楼梯西手的书房里,年过半百的唐国民静静的站立着,有些拘谨,也是守规矩,更是敬畏和尊崇。默默的注视着持笔在宣纸上书写的那只手,和手动笔过后,留下的那些清秀的字迹。写字的是一位老人,一位真正的老人。老人的精神甚好,腰杆笔直,略略微胖的身材显的人魁梧霸气,只是满头稀疏的白发和脸上的褐色斑点,遮掩不了无情岁月的痕迹!唐富民有些紧张,真的很紧张,一生经历过太多太多的风风雨雨的唐富民的双腿真的在微微的颤抖。进来书房也有好久了,一直都是唐国民在讲,老人只是在听完了唐国民的表述后,轻轻的问了一句,“确定了!”声音很干,有些沙哑!有些茫然!有些心情不能完美的表达的表达!“确定了!”回答很轻,轻到唐国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讲过!轻到唐国民都不敢确定老人是否能够听到!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笔在动,字落纸上,笔在动,恍若一员勇猛持枪的战将,在百万军中拼命的厮杀!一个一个的字随心随意的随动格杀抹上去!手停了,笔静了!一幅字,一幅书法,一幅书法,书法的表达,心的牵挂………!
唐国民从京都回到河南,很是匆忙。科技的进步,交通工具的先进和发达,让城市与城市的距离,还在快速的减小缩短着;通讯的便捷,也方便着亲情、友情的沟通与音信的转播和传达。可有些人,有些事,绝对不是,更不能,随随便便的打个电话,发发传真,做个指示草率的汇报就算完成呀!走进自己在省委的办公室,在走廊上早以焦急等着的留守秘书,就如影随形的递上厚厚的一叠文字材料。屏退所有人后,唐富民戴上眼镜,缓缓的翻开文件,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感觉不妥处,认为有疑处,用铅笔画一下,直到在文字的后面找到解释、寻找到答案后,才将紧提的心放下。两个小时后,唐国民轻轻放下厚厚的文件,叹了口气!“真的只是个意外啊!可怜的孩子啊!”接过秘书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端起漂着茶香的水杯,凝视了片刻,缓缓的说“让国安方面把罗书军放了吧,明早安排时间,我要同他谈一谈………“
罗书军在禁锢自己自由的小屋里默默的坐着,天以是过了月明星稀的时候,即将黎明。三天里,他只是口渴的太厉害时候才喝些清水,问询自己的工作人员每到吃饭时间,还要耐心的劝说他,吃些主食,那怕只是喝些米.面汤也是好的。他都推却了!不饿吗?不饿吧!心里沉沉的,胃里满满的,脑子乱乱的,思想空空的,灵魂仿佛出了窍,惶恐,紧张,不安,悔恨,时时困扰着这个未经风雨的青年人。小三的身份之所以及时的被确定,是在省公安厅,及国安部门里,小三各留有一份档案,一份级别很高也很特殊的档案。丝丝缕缕的信息在省厅、国安的某个合作机构里汇总后,认证结果文书交至机构最高负责人手里后,“刘昭明,男,27岁……………醉酒后,无意识驾车,…相撞……猝死。”认真的再次确认结果后,以近中年的机构负责人,快步走到办公室的里屋,拿起红色电话的听筒拨出一串号码“………………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查察清楚。”
罗书军脚步蹒跚的走在去省委的路上,该说的都说了,知道的也都讲了,茫然于对小三的无知,惊愕于小三的家世,痛惜于小三的伤逝,万般种种,千件往事,如电如幕回转脑海,刚刚挥去,又在心底泛起涟漪!放声的哭,眼已无泪;放肆的叫,早以没了张开喉咙的力气!终于走到了省委,走上了楼去,走进唐书记的办公室里。略略的收了收心神,向着唐书记躬身点头致以敬意,僵硬的脸皮努力的挤出些许假假的笑意!在唐书记微微示意的挥手后,木木的坐下。“这次的京都之行,因为半途缺少了你,虽然有些波折,到也还算顺利。国安中途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也是经过了我点头同意,年轻人啊,你们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阴差阳错的参与进这件事情里来,你也是当局者迷,无能为力!你是清白的,就算有错,也是无意的。既然无法躲避,既然已然知道,就要明白,就要顾大局,保密工作做到底。同时,我保证这件事对你今后的工作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对你的政治前途来说,或许还有助力。因为你是昭明的同学,因为你是昭明的朋友,因为你是昭明很好很好的朋友。下面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是一件私事,是我的私事,是你的私事,也是小三的私事。”唐国民从厚厚的一本文件里抽出一张相片,罗书军站起凑了过去………办公室室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越低……低到门外焦急等待着要向唐书记汇报工作的人儿,昏昏然快要睡去。
繁华的京都,那条冷清的街道,那丛葱绿树荫掩映下的那座小楼,二楼的客厅里,有站有坐的拥着一群男男女女,个个脸上都露着悲伤,惶恐,不安和焦急。人儿虽然很多,却不曾发出有一丝一毫的声息。二楼书房的灯已经暗了一个半白天、两个整黑夜,而此刻,又将是黎明东方旭日起。屋角的那张宽大的沙发里,无力的躺坐着一位老人,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西面墙上悬挂的一幅书法作品,眼中泛着无名的神采,或许在追忆,或是在寻觅,或是什么也没想,只是在休息!天光微微亮了!天光越来越亮了!东方的晨曦发着红发着亮,透过窗,照射在书房的西墙上,那幅书法作品上的字,随着光,随着亮,随着旭日的升起,越来越清晰!“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