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中间拥抱着的两人这会儿也察觉到了四道似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八目交接,各种复杂情绪纠缠在一起,气氛被压到密不透风。
蓝天拿开苏梦搂着自己脖子的手,心下已了夏然已经误会,不禁心中气闷,自知当下就算有八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索性一言不发,只皱了眉看向别处。
夏然见蓝天竟然不做任何辩解,只当他默认,心下凉到极点,眼神冷冰冰扫过二人,一言不发地往“然后天才”社团的场子走去。待她衣角擦过夜沐,手上却多了一杯冷饮。身后传来夜沐的声音:“我新调的,第一杯给你品鉴。”
夏然举起冷饮,微啜一口,舌尖传来淡淡的柠檬香味,仔细一品,其中却蕴了些许玫瑰花香,因为调了适量蜂蜜,所以柠檬的涩味已被冲淡,只留下植物的分淡淡芳香。
夏然微微一笑,背对夜沐道:“玫瑰淡香,若有若无。夜沐,你说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压抑的低低笑声从夜沐那边传过来,笑声最后变成自嘲。夜沐收了笑,道:“请赐佳名。”
夏然冷笑一声,把手中冷饮递给夜沐,道:“玫瑰无香。”
夜沐随即冷哼一声道:“好。”
之后二人也不再搭话,一个往“然后天才”场子走去,另一个径直走进店中。
及至店前,只听“啪”地一声,冷饮被夜沐扔进门口的垃圾桶。他明白,垃圾桶里的那杯饮料会腐烂、坏掉、变质,如同他一直以来对苏梦的希冀。
夏然满脸黑气地站在两位学弟吵架的事故发生地,对吵架的两个男生怒喝:“住手!”
两个学弟手上虽停下,但满脸怒气,明显对彼此不服气。
夏然勾起唇角,对二人嘲讽道:“台球与网球、高尔夫一并被称为三大绅士运动之一。想你二人也不怎么适合学这项运动,不如现在就此退团,另求他乐。”
两位学弟被她激得面红无语,况且又当着众多社员,面子上难免搁不下来,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夏然也不再为难二人,和缓了语气说道:“运动本就是图个乐子,打台球本就是为了修身养性,图个快活。你二人如此看重胜负,未免太违背了台球精神。”说着拿起球杆,凝神屏气,一连击出三球,出杆沉稳,势如破竹。
旁边的学弟心服口服,不再吭声。夏然这么一连击出几球,一来是给学弟和自己各自一个台阶下;二来向其他社员发出警告。
“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再追求,以后若再有此事,有一个踢一个出团,有两个便踢两个!”夏然收杆,冷冷说道。
这样傲慢的态度,难免有社员不服气,免不了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点台球,记性比常人好一点而已嘛……”
夏然听了,冷哼一声道:“如若不服,全踢出团去更好。反正这团不是我自己要开,是某些人或者为了自己的学习成绩,或者为了耍酷,哭天抢地吵着要我开的。全走了倒好,我倒落了个自由自在。”
说完,夏然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聒噪的方向,继续道:“今天我就定下这开团以来的第一条社规,同意的留下来,接受不了的,立马滚蛋!”
社团活动本就是志趣相投的大家聚在一起图个快乐,她夏然可不想强迫人家。她今天这么声明,有三个目的:一来可以留下那些真正想学台球和记忆方法的社员;二来可以树立她社长的威严;三来可以把那些吃不了苦,只是想为了耍酷和虚张声势的家伙从“然后天才”的队伍中驱逐出去。
她夏然最瞧不起那些只会惹是生非却吃不起苦,受不得管束的软蛋。
她这句话说完,人群立马议论纷纷,一些人翻着白眼离开了,一些人选择坚持留下。最后,整个社团只剩下原来三分之一的人马。
叶逸凡看状,有些急了道:“学姐,这怎么办?”
夏然看向他道:“怎么?你也要走?”
“我当然不走!只是……”
夏然冷冷道:“人不在多,而在精。心不在,一切都不在。走了的,终究只是叶公好龙而已。留下来的,才是精英。”接着,她高声对留下来的人群喊道:“有没有信心做樱澜学院最牛逼的台球手?”
众人一听,顿觉胸中热血翻滚,齐声道:“有!”
夏然又喊:“有没有信心做樱澜学院最牛逼的学习精英?”
众人又高声和道:“有!”
叶逸凡在一边看得呆了眼,心中纳闷:这平时不拘小节,凡事随意的学姐,今天却是怎么了,竟然如此铁血政策起来。而且此人平日一副邋遢模样,没想竟然有如此领导手段,让他大为惊讶。不过,叶逸凡也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日后这社团终于不用他整天跑前跑后的费心了,就交给这“铁血社长”一手包揽了。他也可以多一点时间出来与蓝夏逛街压马路。这么想着,脸上渐渐露出甜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