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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五年磨一剑

雪是白色雪,路是白色的路!

北凉之地飞雪连天,在北凉居住的人族要与天地的严寒作斗争,苏氏部落所在的正是一处雪山之巅,族内房舍无外乎石房,石屋上覆盖着连年的积雪,若不是有雪消溶露出粗糙的黑石,又有谁会认为这是房子,石屋上时而有烧火的柴烟徐徐升起,消散至天际。

部落深处亦是连片的石房,不过材质大多是黑铁所锻造,并非外围普通山石,坚硬非常!

这一处地方迷茫着不详的云霭,少有人靠近,只因这里居住的多是一些守寡的女人,当然还有老弱病残之辈,以及那些丧父亡母的孤儿。

其中一间黑铁房外,一个少年苏定,脚踏白雪,对着寒风飞雪舞剑!

苏定穿着回来的白衫,手指上本已经愈合的伤口随着他的挥舞着手中的黑色铁剑,而开始裂开,滴下的血又被白雪覆盖,他挥舞的每一剑都专注非常,极其用力,听得到剑击长空的咻咻声。

似乎手指的疼痛并不存在,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手中的剑,越舞越快,他舞动身影的步伐,仔细看的话,他的脚踏过,划过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太极图!

这一门剑术,在他这个年龄已经足以自傲,然而屋内却传来了女子冷冷的斥责声。

“苦练了五年剑术,你却连这一门八卦极剑都无法悟透!那你还学什么剑!报什么仇!!”

苏定双眸红润,他已经舞剑几个时辰,精疲力将尽,可是听到这句斥责,手中的剑一顿后,却是越发快速!

那斥责他的女人,正是苏定的母亲,他父亲苏山战死沙场,留下了他兄妹和母亲三人,他母亲忠贞不二,父亲死后她并没有改嫁,而是坚定不移的带子入了这个养老之地,并且五年来,代替了父亲的责任教自己练武。

“这门八卦极剑,是父亲的得意剑法,我若练不成又怎么为父亲报仇!”苏定眼睛闪现狰狞之色,他父亲苏山是族内数一数二的战士,一门八卦极剑斩杀无数雪妖,他的最后一战是为了挽救族人而单枪匹马拦截雪妖族,而命丧雪妖族族长之手。

“雪妖族族长据传闻已经跨过了炼体,触摸了融魂境的门槛!这些年带领雪妖压的吾族步步退缩,一门妖族刀法更是高深莫测,吾若不强,谈何保护母亲,为父亲报仇!”

想到这,咬牙发力,长剑舞动的比之前更加快速,脚下太极八卦的印记越发清晰,苏定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剑,忘乎所以,迎着寒风飞雪舞剑,而这一切都被一双雪亮的眼眸注视着。

覆盖着白雪的黑石屋门后,一张椅子上,一个满头白发,裹着白狐大衣的女子苏惠,正值芳龄,容姿清秀,面容透露着病白色,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白衣少女苏灵,她安静地看着外面的哥哥,透着担心之色。

“好,这才是我苏惠的儿子!”

“娘,哥哥几日后就要去演武了。”

苏灵担忧道,苏氏族人成年,滴血祭祖后就要去演武场比武,按照每个新青年的武力与天赋进而分类编入战兵,开始今后与妖族的厮杀,眼看武比将至,自己的哥哥却还在这里练剑浪费心神,不由担心。

“灵儿,娘又如何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现在做,将来就没有机会了,我们的大敌雪峰雪妖族族长已经半步融魂,雪妖族少族长天赋异禀,据传闻已经斩杀无数天骄,这些天骄有几个弱于我苏氏,就说临近的几个部落,风氏,林氏都是不弱我族的青年俊杰。”

“然而还是不敌雪妖族!雪妖族势大,若是不能有天纵人杰出世,踏入融魂的话,等到雪妖族族长彻底跨入融魂境,我苏氏必受灭顶之灾,一名融魂强者,我们是斗不过的,灵儿你要记得力量上的差距,是不可能从数量少弥补的!”苏惠脸色阴沉,她曾经也是族中战兵,曾今与丈夫和族人与雪妖族厮杀过,深知雪妖族狡猾与可怕!

那野蛮凶残的兽性,还有坚韧的肉身,冲锋陷阵简直无往不利,她见到过无数次冲杀的妖兽将族人撕裂的画面,寻常的武器对付雪妖族中的上位妖兵,往往只能伤到皮肉,不能给予致命一击,而面对雪妖族的族长,更是只能步步紧退,就算族中高手尽出围杀雪妖族族长,但还是杀不死雪妖族族长!

上位妖族,尤其是化成人形的妖类都有着不逊色与人的智慧,雪妖族族长知道面对数人的围攻无可奈何,但是他想走也无人可以阻拦,所以他转而扑向普通的战兵厮杀,寻常的氏族战兵怎么会是半步融魂强者的对手?!

于是被雪妖族族长收割了无数头颅后扬长而去而无可奈何,也是因此而步步紧退,而他的丈夫就是在一次雪妖族族长的袭击下,为族人断后阵亡,而她也是因此中了雪毒,而到了这个养老之地……

数千族人却奈何不了一个雪妖族族长的冲锋陷阵,死的死伤的伤,想到那宛若昨日的可怕身影,苏惠心中冰冷,这还是半步融魂,若是踏入融魂,族内几人是雪妖族族长的力量?到那时必然是苏氏一族的浩劫,将有一场灭顶之灾!

也是因此,苏惠深刻的知道,力量上的差距,往往并不是靠数量上的弥补就可以解决的……

“若是五年练剑,连一门八卦极剑都无法悟透,你哥又怎么能杀死雪妖族族长?!哪怕别人认为我痴心妄想,但是我苏惠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变成顶天立地的英雄!我就是要让他做天纵人杰,我不求别的,我就要他踏入融魂境,斩杀雪妖族族长,报仇雪恨,广大门楣!”

“所以他要吃更多的苦,只求一鸣惊人!”

苏惠的声音很是低沉,但是坚定不移!只有她身旁的女儿听到,也只有她自己听到,苏灵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了门外练剑的哥哥,鼻子一酸,眼睛有点湿润,再也不说任何话了。

这一切,苏定并不知道,他也听不到,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到了手中的剑上,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知道他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喜悦中,那是对道的喜悦,他觉得有股茅塞顿开的感觉,过去不曾注意,不曾明白的东西,顺着寒风,随着舞动的身体进入心神。

对于八卦极剑有了新的领悟,自己的力量好像也突然变大。

“或许这就是打破人体极限时的顿悟吧。”苏定听人常说,练武时人有着各种桎梏,其中之一就是身体的极限,练武久了神疲力竭,气血亏损,需要休息补充,正所谓刚不久,柔不可守!

练武若是不节制,便会伤身,懂得休养生息才是练武之道,但是世事无常,物极必反,练武强身健体,人身虽有极限,但是若是在精疲力尽之时,打破极限,身体就会反馈出一股新力,冲击着因练武而松弛了的窍穴,这股力虽然会逝去,但是若冲通了人体窍穴,有百益而再无一害!

甚至有可能在此时借着冲窍之力,而顿悟一些武道之理!

苏定虽然并不清楚这是不是打破了人体极限,但是他知道这是一场大造化,放开心神,融入八卦极剑中,哪怕依旧精疲力倦,苏定也要继续练八卦极剑,这种状态得来不易,而且他觉得此时的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好!

条条剑影时缓时快,身形舞动,少年白衣!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声轻喝,苏定挥剑向天,他的脚下的雪露出了清晰的一个太极八卦图,五年磨一剑,八卦极剑悟透,可算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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