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付骁出现在乾离的书房。
“王爷,属下冒昧的问一句,这些图案是哪里来的。”付骁自然认得出这是乾离的字,能确定这肯定是乾离在别处看到临摹下来的。
“你问的太多了,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这些图案并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文字,但它确实是文字。”付骁想卖个关子,让乾离问他,不成想乾离竟连头都不抬,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结果一般,“咳咳”付骁咳嗽两声掩饰尴尬,继续说:“这些,是那里的文字。”
那里是哪里,付骁知道,乾离也知道。那是另一个谜一样的世界,没有名称,没有来历,在某个年代突然闯了进来,留下一堆的谜团。
“好了,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乾离依旧低着头看着案上那卷书,似乎书中有什么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
“可是,王爷,此事可能与我们所谋有关。”付骁收起来以往的泼皮模样,罕见的严肃。
“我说了休要再提,下去吧。”说话间,有着明显的不悦。付骁还想说什么,张张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乾离虽然眼睛还在看着书卷,心中想的却是其他的事,“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春去秋来,距离顾夕颜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有余,距离与水月心的药谷之约不到一年。
这一日,付骁传召顾夕颜去书房,她一头雾水,虽说是住在同一个宅子里,两人却已经许久未见,具体有多久,顾夕颜却是有些不记清了。倒是邵磬,经常往返于乾离的书房。
这两年里,王府的权限已经一点点的交到了邵磬的手里,既然她有心管理府中之事,顾夕颜自然乐的交给她管,自己的产业本身就忙的焦头烂额,府中这些破事,都交出去倒是好事。玲珑为此提醒过顾夕颜数次,顾夕颜都笑笑作罢,并不在意。
半年前听闻乾离在邵磬房里过了一夜,一月后传出邵磬怀了身孕的消息,之后肚子却丝毫不见大起来,顾夕颜心中奇怪却也没多追究,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愿多想。
又听闻一个月前当朝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并且将韶贵妃送进了皇陵陪葬。本以为乾离念着往日情分也应当与太子求个情,却到新皇登基大典结束乾离都没反应。府内外风云见起,近来的一年里,似乎哪都不平静。唯独顾夕颜,偏居于乾王府的一个小院里,与世无争。
老皇帝死了,新皇与乾离关系也还过得去,按理说应当找个引子说自己的腿被游方的神医治好了,从此在漠北逍遥自在,但事实上,却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坊间传言新皇登基当夜,荧惑星划过东边的天空,次日,太白金星未在辰位出现,也未在丑位隐末,这是战事将起的征兆。当朝的太傅谏言说是有用心险恶者故意挑起事端,应当彻查。新皇却觉得自己刚登基不宜大动干戈,听闻此事,朝中大臣面上称诺,私底下却是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朝堂之上便大骂新皇优柔寡断不配治国。
对此,顾夕颜并不在意,只是天下将乱,与水月心之约,却有些心中惴惴,至今水月心也未曾透漏半点到底要她做什么,她也曾试探过秋词,秋词明白她的用意,只笑而不答,她也不没再纠缠。
今日,乾离找她定是有些大事,她的产业皆在秋词的名下,这些年的盈利则是存入了银号里,用的是一个叫做许如烟的名字,这事水月心为她造的假身份,隶属于大凉,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而那些不动产,她也开始让秋词私下里转卖出去,再过几个月便能全身而退了。所以乾离找她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进了书房,付骁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关了门。座上的乾离抬起头,看向顾夕颜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考究。顾夕颜自然不懂他这变化是因为什么,也不想多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她向来就是个不愿多动脑筋的人。
“你可还记得曾经本王跟你提的合作一事。”
闻言,顾夕颜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嗯,你可想好是否要与本王合作。”
乾离不提合作一事,顾夕颜险些忘了曾经还有这么一码事。只是,再过几个月,她便要去药谷赴水月心的约,难不成,合作的事与药谷有关?但合作之事明明是遇到水月心前提出的。
顾夕颜低头沉默不语。乾离也不催促,少顷,又道:“你可以先听一听条件。”
“什么条件?”顾夕颜没想过,乾离居然会跟她谈条件,她居然有资格谈条件?
乾离见顾夕颜的面部表情也知她在想些什么,“我们的确有对等的身份可以谈条件。”略一沉吟,“你帮我办一件事,我给你自由,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伪造一个身份,哪个国家都可以,甚至大凉。”
在顾夕颜的印象里,乾离很少说这么长得一句话,而且是如此的心平气和,并且他居然说他们的身份是对等的!这在之前,顾夕颜是从来从想过的。
顾夕颜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试探邵磬,若是发现了什么马脚,你便来告诉我,之后我还有交代。”
“就这?”
“嗯”说完,不顾一脸不可思议的顾夕颜,又自顾自的拿起案上的书卷。
顾夕颜带着满腹疑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乾离和邵磬之间果然是有什么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这个宅子里虽说暗藏汹涌,但她从来不往里搀和,大家虽住得近,但相安无事,可这次,却无法置身事外。既然乾离早已看穿她所想,并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让她不能不冒险试试,何况她还没有什么很好的脱身之法,本身要用的假死之法牵扯甚大,甚至不安全,倒不如就与乾离合作,至于她离开后乾离要如何与天下人交代,那便不是她要考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