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何夏还是很兴奋的,除了今天要见到林翊,其他都是很令人向往的。清晨,太阳娇羞地露出红润的脸蛋,露水还未完全被烤干,空气也无比的清新湿润,周遭的一切都暗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何夏新的人生篇章一样也就此开启。
何夏张开双臂,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暗自为自己鼓劲“好好干,何夏你可以的。”
到律师事务所时才刚好8:30的样子,但办公区已经的灯已经开了。何夏敲敲玻璃门,很快便有一个看起来比何夏略大的男生走过来,按了按开关把门打开。来人长得高高的,应该在180往上走吧,略胖,有点黑,看上去憨憨的,穿得挺休闲的,黑色的裤子白色的T恤,很精神的样子。
“您好!”何夏微微点头,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那位?”秦向宇说。
“嗯,是的,今天第一天来报到。”何夏如实回答。
“哦,我是秦向宇,也是跟着严主任的。”秦向宇微微一笑。
“师兄好,师兄好!”何夏僵硬一笑。
“进来吧,你选个位置随便坐。”秦向宇指指空着的位置。
“谢谢师兄,请问师兄,您坐哪里?师父和林翊师兄坐哪里?”何夏小心地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个师兄吧人看着不错,得离他近点,林翊太冷得离他远点,师父嘛,当然近点好啦,方面听候差遣。
“我在那”说着指着左边角落一个格子间,对面的桌子没有放东西显然是没有人坐的,“林师兄在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何夏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他的座位在靠近走廊的位置,他和秦向宇的位置刚好占据了办公室的两个对角线,桌子上牛皮纸袋竖着放着,格子间的两边分割区的挡板刚好成了他的牛皮纸袋的依撑,文件很多但不显得乱。中间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右手边是杯子,很一般的白色瓷杯,直筒的那种,什么突然就不知道了,右手边还放着一个笔筒,笔筒是黑色的,也是市场上很容易买得到的。左手边是空着的。更重要的是,他左边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着的。
“至于师父嘛,他有自己的办公室,不跟我们挤一块,他在走廊的第一间办公室。”秦向宇继续说道。
何夏跟着秦向宇回到他的座位,“我就坐你对面吧,师兄以后多多关照。”何夏笑得无比的甜。
秦向宇受宠若惊,也回以灿烂笑容。
何夏看看自己即将入主的格子间,有点脏,很明显的灰尘,“这哪有抹布吗?”何夏问。
“你去茶水间看看,那里有。茶水间在会客区,从这边出去,往左走,就可以看到。”秦向宇说得很仔细,“路痴”何夏也很受用。
何夏很快找到了茶水间,茶水间很大,应该是供律师休息和当事人等人用的,茶水间装修得大方得体,黑色的皮质沙发靠墙摆着。但一眼望去,这也不像是会有抹布的地方吧,但何夏还是在这个茶水间转哟了一番,说巧不巧,还真发现了一个没上锁的小房子。何夏推开门,里面放着拖把等清洁工具,当然也有抹布,抹布放在这个狭小房间唯一的窗子边上。
回到办公区,秦向宇已经在忙自己的事了,何夏没有打算打扰他,反倒是秦向宇看到何夏回来了,主动放下手里的活来搭话。
“找到了?”
“嗯,需要帮你也擦擦吗?”何夏礼貌地说。
“不用,你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别人的都可以不用管,我们这有专人打扫的。这里很随意的,你只要办好师父师兄交代的事,其他的都不用你管。”秦向宇跟林翊真是差别不是一般的大,是个话痨,跟何夏倒挺像的。
“放轻松。”秦向宇好像看出了何夏的不适应,又补了这么一句。
“哦,好的。”何夏微微一笑,低头开始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很快格子间就褪去了方才的死气,焕然一新。果然是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啊,一尘不染!何夏很是得意。在警院那会儿,她的内务就是做得极好的,她是副区队长(相当于普通学校的副班长)什么事情都要给下面的同学作出榜样,至少不能落人口实,所以她一直都是严格要求自己的。
大概到了九点钟样子的时候,前台财务等行政人员都来了,但律师一个都没有来。每来一个人秦向宇都会热情地向他们介绍何夏,他们都会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对于秦向宇的热情何夏是很感动的,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人愿意帮你融入进去,是一件多么让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大概过了十点后,才陆陆续续有律师过来,他们的装扮,男的有的很随意,有的跟林翊一样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黑亮,女的没有穿职业装的,都是偏正式的装束,但却没有职业装的刻板。
林翊整个上午都没有来,严呈也没有来。何夏整个上午什么也没干,就跟秦向宇聊天了,当然她也没事干。至于秦向宇为什么这么早来,来了又没什么干事她也问清楚了。
原来秦向宇昨天晚上发现有份今天下午开庭要用的文件没有拿,又不记得是不是放所里了,晚上一直想着醒得早,就跑律所来找了,找到了就没事干了,又不想回去就待律所玩玩。
何夏还知道了秦向宇的一些情况,比如他是江城大学研究生,88年生,去年3月份拿的律师证,在这行差不多两年半了,女朋友跟他是一个学校的,比他第一届等等。
作为交换,何夏也告诉了他自己的情况:江南警官学院毕业,93年的,还在等法律执业资格证才能办实习律师证,没有男朋友等等。
大概12点钟的时候,秦向宇就说带何夏下去转转,告诉他哪里有好吃的,何夏当然乐呵呵地答应了。也许是缘吧,但那时的何夏十足觉得是倒霉。
到了饭点,下楼吃饭的人很多,几乎挤满了整个电梯,何夏和秦向宇站在电梯口,听到电梯“叮”一声,到一楼了,何夏高兴地抬脚准备出电梯,可在电梯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的是林翊冷峻的脸。
突然看到林翊何夏先是一惊,心有点虚,跟偷了别人钱被找了个现行,但很快何夏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挤出笑容,道:“师兄好,我和向宇师兄出去吃点东西,马上就回来。”何夏没有看林翊的脸,具体为什么她也没来得急多想,就跟林翊擦身而过。
对于何夏的出现林翊也是没有准备的,不过他一贯严肃,也不需要变换什么表情,“嗯”了一声,又冲秦向宇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透过缝隙他看到何夏和秦向宇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爽。
大概等了近一个小时,林翊才等到了何夏和秦向宇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那个美食城东西看着都挺好吃的,每样都想吃。”何夏眯着眼,笑着看着秦向宇。
“以后在这边工作,有的是机会吃个遍。”秦向宇自己推荐的东西得到了小师妹的认可,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秦向宇看着林翊坐的方向,视乎想到了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下午开庭我该过去了。”秦向宇说。
“这么早?不是2:30法院才上班吗?”何夏有点不想他这么早走,办公室就跟秦向宇一个讲得上话,更何况办公室里还有林翊,她就更加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了。
“还有事情要跟当事人交代。”秦向宇回答。
何夏“哦”一声,点点头。
“你坐这儿在?”
何夏背对着林翊,但听声音她也知道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啊,何夏每次见到林翊都有种犯错了见教导主任的畏畏缩缩,也许是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也许是林翊气场太强。
何夏侧过身,看见林翊就站在她这一排的走廊上,抿抿嘴,答:“是啊,这儿不可以坐吗?”何夏瞅了一眼正在收拾的秦向宇,又道:“秦师兄说可以随便坐的啊。”
“别人可以,你不可以。”林翊答。
“为什么?”何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出口,等反应过来才发觉不合适,职场上只有上司说让你做什么,没有你问为什么的权利。
“坐那边去。”林翊才懒得跟她解释,就指了指他座位旁边的格子间。
“啊?哦。”何夏没有多问,点头表示知道了。何夏知道以他跟林翊短暂的接触,林翊绝对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他这种人要办的事别人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她这种小罗罗就听他的就好,顺顺利利拿到律师证,以后再择业也会好很多。
见何夏没有过多挣扎就同意了,林翊有点吃惊,但他还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的,便酷酷地没有再理会何夏,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何夏的到来。
“我过去那边了。”何夏看着秦向宇,没有流露出太多不舍。太多的感情流露是职场禁忌,何夏心里清楚得很。何夏也没有多少东西,就一个包,拎了就走。
把包放在林翊指定的位置的椅子上,就去拿抹布擦桌子了。她擦得很认真,林翊虽然在工作没有转过脸去看何夏在干嘛,但用眼角将她干活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