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本正热血沸腾,忽的听杜聪这么一叮嘱,霎时心凉了一半,好似刚要燃起的烈火上面被他人浇了一大盆冷水,他刚要回头问个究竟,却见一位军士挥刀砍来,刀风在耳畔‘呼呼’作响,心中一惊,忙向后跃了两步,心道:“这群畜生倒还有点本事。”
此时却听一人高声喊道:“我的婉儿!”
牧野转身一看,只见酒馆掌柜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眼神之中既有感激,又有怒气,回过身来,这才发觉婉儿还被自己搂在怀里,一时疏忽大意,竟忘了把她放下来。
婉儿满面通红,眼波流转,正深情款款地望着牧野,牧野脸上一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声音扭扭捏捏,不成样子。
婉儿柔声道:“我没事了,多谢公子相救……”
牧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要把她放下来,却见两位军士一左一右,同时挥刀劈来,婉儿忙叫道:“公子小心!”
牧野那原本刚松开的手又紧紧搂住婉儿腰身,向后跃去,酒馆掌柜见状,霎时气急败坏,心中直骂牧野道:“小兔崽子,臭要饭的,我女儿的清白全都被你毁了!”
牧野刚一落地,身子‘咻的’一转,手中剑鞘忽的飞出,如同一道利箭,直直地打在右边那位军士的脑袋上,一声闷响之后,那军士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左边那军士回头看去,刚转过头来,忽见牧野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前,顿时一怔,牧野竖起左掌,往那军士头上拍去,“啪”的一声,这军士还未发出任何声响,便被打晕在地。
转眼剩下两位军士也快到了自己身前,牧野嫌婉儿在自己怀里误事,可他又怕自己万一将婉儿放下之后,就会被这群军士俘获,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不把她放下的好,此时趁着那两位军士离自己尚且还有一段距离,当下机不可失,叫道:“掌柜的,接住了!”
话音刚落,便运足内力,双手托着婉儿,将她抛了出去,婉儿身在空中,只把她吓得“啊啊”乱叫,酒馆掌柜盯着婉儿,急忙伸出双臂,向前一扑,便把婉儿接在怀里。
二人相拥,抱头痛哭起来,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牧野身上没了担子,身子轻快不少,只是手中的剑跟着剑鞘一并被甩了出去,少了兵刃。但此时形势危急,不便去捡,忽的见到酒馆内桌椅板凳倒了一地,随手抄起一条板凳,大喝一声,道:“不怕死的都过来!”
两位军士毫无惧意,依旧快步奔行,待他们快到自己身边,牧野猛地下蹲,横腿疾扫,顿时卷起地上灰尘,向那两位军士脸上吹去。
刹那间,两位军士只感觉双目被灰尘一蒙,两眼发黑,忙挥袖遮在眼前,牧野趁机纵身跃起,高举手中板凳,狠狠地向这两位军士砸了过来。
“啪啪……”
牧野手里的板凳碎成了裂片,那两位军士也直直地躺在地上,已然晕了过去。
赵虎带着三位军士围住杜聪,三人心中顾虑甚多,不敢冒进,赵虎一瞪眼,三位军士会意,从三个位置向杜聪围攻过来,杜聪念及这四人‘羽领军’的身份,处处留情,没有痛下杀手,饶是如此,十多招过后,赵虎四人皆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又过了十多招,赵虎四人渐渐处于下风,形势愈来愈坏,他心中暗暗叫苦道:“我的个乖乖,今日倒霉透顶,碰上硬茬了!再这般下去,别说收拾这俩小叫花子,我们非得全军覆没不可!”当下跃出战圈,向门外飞奔而去,边跑边喊道:“兄弟们挺住,援军一会就到!”
那三位军士听得此话,纷纷要紧牙关,拼死力战,试图困住杜聪,为赵虎前去搬救兵赢得一点时间。
赵虎刚逃到酒馆门口,正要跨出酒馆,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那人不偏不倚,恰恰落在门口,挡住了赵虎的去路,这人正是牧野。
赵虎虎吼一声,手中弯刀斜劈而下,牧野上前一步,左手疾挥,撞在赵虎手腕上,只听“哎吆”一声惨叫,跟着传来“叮当”一声脆响,赵虎右手一松,弯刀掉在地上,刀柄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牧野右拳紧握,一拳打出,拳风凌厉,在空中“呼呼”作响,一拳打在赵虎胸口,赵虎那硕大的身躯向后飞出半丈,重重地砸在地上,霎时尘土飞扬。
赵虎右手撑地,坐在地上,只感觉胸膛之中气血翻腾,已是压抑不住,口中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又倒了过去。
便在此时,杜聪已将那三位军士制服,忽的瞥见赵虎被牧野一拳放倒,生死未卜,急忙一个纵跃,跃到赵虎身旁,俯下身子,欲要试探赵虎的鼻息。
牧野劝道:“师兄,我那一拳只用了五成的内力,你大可放心好了,打不死他。”
杜聪白了一眼牧野,心道:“师弟他下手没有分寸,若真是一拳把这人打死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探出右手食指,放在赵虎鼻孔出,发觉赵虎仍有鼻息,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放心心来。
酒馆之内,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掉了退的桌子,散了架的椅子,赵虎在内的八位军士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多半是昏厥过去,还未转醒。
酒馆掌柜哭丧着脸,婉儿扶着酒馆掌柜,二人在酒馆内转来转去,那酒馆掌柜一会摸摸这条板凳腿,一会看看那块桌子面,脸上挂着些许泪水,时不时地叹息两声,想来定是极为心疼。
婉儿见酒馆掌柜心中抑郁,劝道:“爹,您别看了,坏都坏了,再伤心又有何用?您的身子要紧,……”
婉儿还未说完,酒馆掌柜满脸怒气,打断道:“你懂什么,这些物件陪了爹这么多年,都是爹的老伙计!”
婉儿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眼神却不时地往杜聪牧野二人瞟去,脸红红的,不知她所留意的,究竟是二人中的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