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此事万万不可,我与师弟情同手足,岂能独自一人学此剑法?还望师父收回成命。”
白衣青年犹豫再三,最终忍不住说道。
“哈哈哈……”
青衣男子抚掌大笑,道:“聪儿,为师没有看错你,你当真是仁义之人,也正因如此,为师才决定将此招只传授你一人。”
白衣青年不解,问道:“师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有所不知,这招威力之大,杀伤力之强,绝非‘苍月剑法’中其他剑招能比,乃是当世一等一的狠招,当年为师就是凭借此招,在江湖上闯下了好大的万……”青衣男子说到此处,眼中忽的放出光彩,好似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感到自己说偏了话题,急忙调整过来,道:“不仅如此,当年祖师爷为防止此招落入不仁不义之人手中吗,为害天下,便立下规矩,此招一代只传一人,传人不论辈分武功,只论品行。”
他怕白衣青年仍不肯接受,又道:“牧野他骨骼惊奇,天赋极高,悟性极强,乃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他若是肯努力练剑,数十年后,剑法必在你我之上,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白衣青年听得青衣男子如此之言,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将手中长剑递出,青衣男子右手接过剑,“唰唰唰”在空中刺了三剑,跟着用左手中指掠过剑身,只听“铮”的一声,如击编钟,声音清脆悠远,惹得青衣男子不禁大为赞叹道:“真是好剑!”
说罢,青衣男子向着白衣青年说道:“聪儿,这招威力太大,为师怕伤到你,你还是站的远一点好。”
“是,师父。”
白衣青年双足点地,运起轻功,身子登时向后飘出一丈多远,青衣男子摇着头,说道:“还不够,再往后退一丈才行。”
“师父,再往后退一丈就到了悬崖边上了!”
白衣青年扭着头,看了一眼身后,有点为难地说道。
“你就站在悬崖边上,切记,万不可向前踏出一尺!”
“徒儿遵命。”
白衣青年听青衣男子说的郑重,不敢违背,只得默默地退到悬崖边上,一动不动地站着。
“聪儿,你瞧仔细些!”
青衣男子说罢,回过头来,他先将长剑置于胸前,跟着脚下步法移动,一脚迈到东,一脚又回到南……,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阴阳五行之术,手中长剑随着步法星星点点地刺着,忽的,青衣男子身子旋转起来,长剑也横竖在胸间,他越转越快,黑夜之中只看得到那柄长剑泛着冷光忽明忽暗,蓦然间,只见一道寒光旋转着凌空而起,与地面呈平行状态,直指适才青衣男子盘膝而坐的那块大石头上。
“破!”
一声爆吼话音刚落,又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块大石炸裂开来,被分成了无数块碎石,向四周飞散而去。
白衣青年目瞪口呆,许久,他才往地上看去,只见一尺外的地面上洒满了碎石,有的竟如樱桃般大小。
“这招果然狠辣!原来师父说的都是真的!”他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不自觉地想道。
青衣男子一个剑花刺过,手腕一翻转,收回长剑,缓步向白衣青年走来,他先将手中长剑递回,语重心长地道:“聪儿,日后若是不到危急关头,万不可使用此招!切记!”
此时白衣青年深知此招狠辣无比,明白青衣男子之言是害怕自己滥用此招,误伤他人,便半跪在地上,认真地回答道:“徒儿遵命。”
“如今为师已将‘苍月剑法’完整传授与你,这些年来,你一直随师父在隐山中修行,学习剑法,已是小有所成,日后行走江湖,纵使遇上数十名好手,也能从容应对,为师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师弟牧野。”
青衣男子叹息着说道,语音之中满是关切与慈爱。
“师父,日后到得山下,徒儿定当会照顾好师弟,无论走到何处,不离不弃,不抛不舍。”
白衣青年用带着誓言的口吻说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唉!”青衣男子长叹一声,道:“牧野他天性鲁莽,性格容易冲动,做事之前往往率性而为,不经过三思,带着他闯荡江湖,济世救民,日后压在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徒儿知道!”
白衣青年短短地回答了一句,只管用坚毅的目光看着青衣男子。
“为师心愿已了,压在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明日便会把你二人赶下山去,只愿你二人能早日寻得仁贤之人,早日结束这生灵涂炭的乱世,还万民一个繁荣昌盛的太平盛世。若能如此,为师也不枉……此生了。”
说到最后,青衣男子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二十年了,昔日的两个小婴儿现在都长大了,他们都变成了大人,学会了我传授的武功,形成了自己独立的人格,现在我要他们继承我的武学精神,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也将离开我,步入那浑浊的乱世……他们的未来,又会是怎样呢?”
青衣男子一想到这,一种悲痛的心情登时涌上心头。
“是,师父。”
白衣青年眼中含着泪光,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悲痛地说道。
二人相视许久,一行行眼泪从白衣青年的眼中无声地流了出来。
许久,青衣男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递给白衣青年,白衣青年接过那块令牌,只见令牌反面画着一柄长剑,正面则刻着“剑神”两个楷体大字,甚是威严端庄。
“师父,这又是什么?”
白衣青年一脸的迷茫之色,不解地问道。
“二十多年前,江湖中的朋友为为师打造的一块令牌。”
青衣男子淡淡地说道,“为师一直放在身上,自打在隐山隐居之后,便从未示人,你与牧野也从未见过。现如今为师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了,你便拿去吧,日后若是遇到危急关头,将它取出,或许有用。”
白衣青年还未回话,青衣男子接着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莫要惊醒牧野,让他知晓此事。”
“徒儿下去了。”
白衣青年躬身行礼完毕,运起轻功,回到平台,他刚走到山洞口,只听得右侧石室内鼾声如雷,便知牧野仍未醒来,缓缓出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进了石室,轻轻地躺在石床上,不大一会,便睡了过去。
隐山顶上,青衣男子独自一人面对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一行眼泪缓缓地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