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羲,你在干嘛?”我吃惊地说道。
苏远羲听到我声音,急忙用草帽遮住脸庞,头也不敢抬地说:“三哥,嫂子,你们穿戴这么整齐,这是打算去哪里?”
我浑身猛地打了一个战栗,又想起了梦境里夏树对我所说的话,难道夏树真变成鬼魂了,她托梦给我吗?
“芸蕾来这儿这么久了,我都没空带她出去玩过,今天趁着天气晴朗,带她到森林里看看。”我心里想着计谋,脸上笑道,我心中十分不希望苏远羲就是夏树所说的那种人,但是心底又觉得不安,只好想通过一个检测,考验苏远羲的人格。
“听说嫂子怀孕了,是真的吗?”苏远羲草帽下的眼光快速瞄了一下吴芸蕾腹部,嬉笑道。
我亲密地搂住吴芸蕾细腰,用此方法来回答苏远羲的问话。
苏远羲看到我脸上笑容,吴芸蕾娇羞样子,就知道佣人们所说的话不假。
“恭喜三哥了!恭喜嫂子了!”苏远羲笑容可掬,抱抱拳头道喜说:“三哥帅气风流,嫂子花容玉貌,这样的金童玉女,生的孩子一定超级可爱!”
“行了,别贫了!”我笑着踢了苏远羲一脚,疑惑地说道:“远羲,你的脸庞是被猫抓花了吗?怎么不敢抬头见人了?”说着,我伸手要撩起苏远羲草帽,苏远羲唬了一跳,急忙用手压住草帽,同时连步后退。
我的心更疑惑了,问道:“远羲,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我父亲对你用刑了?”
“三哥,你都知道了?”苏远羲忽地抬起脸说道,我与吴芸蕾看到苏远羲的脸庞,表情古怪,只见苏远羲面青鼻肿,眼圈是大熊猫眼圈,嘴唇是大香肠,额头上贴着一个狗药膏。
“嗯,我都知道了。”我故作脸色冷霜,冷冷说道。
“三哥,我……”
“苏远羲!”这时忽然传来父亲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只见父亲坐在不远处的葡萄架下,赵俊焕垂首站在一旁,听到父亲喊声,苏远羲立刻噤声,奋力地用锄头松土。
“伯父!”吴芸蕾香甜地叫道,十分乖巧地跑到父亲身边,半跪在地上,为父亲按摩腿部,那副温馨画面,俨然是小媳妇对家公才该有的样子,我暗暗皱眉,吴芸蕾心思细腻,她十分懂得讨好我父母的欢心,比如我父亲早年闯荡江湖时,腿部曾受过重伤,现在天气一有恶劣,他的腿部就会疼痛,吴芸蕾知道后,经常向医生请教腿部按摩治疗的方法,并叫她老家寄来一些对腿伤有康复作用的药酒,吴芸蕾这种表现,深得父亲喜欢,父亲常在人前夸吴芸蕾,说这孩子贤淑善良,知书达礼,并认定吴芸蕾才是苏家未来媳妇。
我心里本想避开父亲,但是见到吴芸蕾都跑过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说了一声:“父亲!”
“起来吧,身体有喜,就不要蹲着了。”父亲笑道。
吴芸蕾十分听话地站了起来。
“现在芸蕾身体重,外面太阳又那么毒,你想带她去哪里?”父亲眼光炯炯地看向我,皱眉问道。
“屋里闷,出去透透气。”我说道。
父亲望了望我,对着边上的赵俊焕使了一个眼色,赵俊焕会意,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奢华精美的盒子,双手捧上,递给父亲。
“你前几天要我在玉福轩定的钻戒做好了,你亲手为芸蕾戴上吧。”父亲将戒指盒递给我,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生气地说道,我将戒指盒拿在手上,就如同拿着一个几千斤的石头,压得我心口难受。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以一个严厉眼神射向我,我立即低头,不敢再出声。
我全身颤抖,手指抖得像鸡爪,打开盒子,拿起钻戒,这是一枚鸽蛋般大的钻石,它绽放出十分耀眼的光芒,那种光芒美丽浪漫,醉人心弦,似乎日月光华在它面前都失去了颜色。
我看不懂吴芸蕾的心,但是她的脸庞浮起红霞,眼睛、耳朵都是殷红的,我知道她在害羞,她在窃喜,她在期待……
我真想直接将手中钻戒扔到湖泊里,我心中无法接受吴芸蕾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事情,是的,她现在有了身孕,怀的是我孩子,但是我真的无法爱上她,我心中真正爱的女孩,是文莹。
我迫于父亲的压力,拿起吴芸蕾的手,就像电影慢镜头回放一样,我缓缓将钻戒靠近吴芸蕾的手指。
遽然!一声女子高分贝的尖叫声传来,叶片纷纷飘落,接着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正好砸在我与吴芸蕾的中间,林妹妹长腿乱踢,踢中我手掌,我手中钻戒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上天空,又坠落,落到了茂密的葡萄架里。
我与父亲、吴芸蕾、赵俊焕都被眼前突变的事情震住了,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老爷,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游莜敏头发、衣服上都粘满了枝叶,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
“没用的东西,怎么做事的?手脚这么笨拙,还不快向老爷磕头认罪!”这时管家跑了过来,一巴掌猛地打在游莜敏脸庞上,她摔倒,掩着红肿的脸庞,眼眶泪珠打转,想哭又不敢哭。
“装死么?还不快爬起来,向老爷磕头请罪!”管家狂怒地说道,又一脚重重地向游莜敏踢去,我伸手拦住管家,管家见我护住游莜敏,这才作罢。
“行了,不要吵了,快帮忙找找戒指。”父亲发话道。
赵俊焕走到葡萄架四周寻找戒指,管家又招呼几个佣人过来一起寻找。
吴芸蕾眼光里升起戾气,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游莜敏,但是我眼光扫向吴芸蕾时,吴芸蕾眸里戾气瞬时消失,换上一道温柔笑容。
我有点歉意地看着吴芸蕾,吴芸蕾体贴地说道:“我不会怪你,戒指丢失,也许是天意。”
“少奶奶请放心,钻戒丢在自家园子里,不用一刻钟就能找到。”管家笑嘻嘻地说道。
“但愿吧。”吴芸蕾冷冷说道。
我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游莜敏,园子的地面上满是沙砾,扎得她雪白膝盖渗出血丝。
以前游莜敏刚来时,我将脑海里对游郎的仇恨迁怒到游莜敏身上,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用什么方法将她折磨致死才刺激点,可是她很机灵,做事认真勤快,一直没有缺点让我找到,我见到她生得标致,性子活泼,我也就更不忍心用暴力手段去折磨这样一个女孩子,久而久之,我心中对她的仇恨也淡化了。
“你是新来的?”父亲端起碧玉茶杯,放到嘴边,鼻子吸了吸,吸进一口浓浓的茶香,问道。
“是的,老爷。”游莜敏惶恐地答道。
“不要紧张,抬起头来。”父亲笑道。
游莜敏慢慢抬起头来,只见她脸庞细致,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灵气眸子,噙着泪光,父亲眼睛里顿时迸射出一道精光。
“你就是游莜敏?”父亲说道。
“是的,老爷!”游莜敏惶恐地说道。
“你将少爷的婚戒弄掉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父亲威严的脸庞上露出一道阴沉笑容,说道。
我心头一紧,想上前为游莜敏说情时,发觉手臂一紧,回头一瞅,见是吴芸蕾紧紧拉住我的手,并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但愿老爷惩罚!”游莜敏身体发抖地说道。
“秋天到了,别墅里落叶铺路,为期一个星期,别墅的卫生你就全权负责了,要是我发现地面有一片落叶,可饶不了你!”父亲笑道。
“谢谢老爷!”游莜敏如御重负地说道。
我与吴芸蕾都有点意外父亲就这么轻易放过游莜敏。
“还有你!”父亲眼光严厉地扫向我,我顿时为之一凛。
“芸蕾现在有孕在身,你给我保护好她,她肚子里孩子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打断你狗腿!”父亲严厉地说道。
“是!”我肃然说道,又赶紧补充:“父亲,你先乘凉了,我与芸蕾出去玩了!”
“去吧!”父亲摆摆手说道,这时小雪拿着大蒲扇走到父亲身边,笑意妩媚地为父亲驱热,并暗暗抛了一个媚眼给我,我瞬时一呆,这一幕正好被吴芸蕾看到,吴芸蕾眼光凌厉地扫向小雪,恨不得生剥活吞了小雪,小雪回应吴芸蕾是一个挑战眼光。
我望了还在烈日下拿着锄头种花松花的苏远羲一眼,暗中叫来张子糖,吩咐他叫几个可靠的保镖,扛着枪械,悄悄从别墅后门走出,抄小道绕到森林的大榕树下。
安排好一切后,我与吴芸蕾沿着湖畔走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