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这身上穿的是什么,轻纱薄布,这天有那么热么?连胸都露得那么夸张,还有,那屁股,没事干嘛总是蹭我的大腿,真是的,真是不改青楼习性。看看这屋子,到处金啊银啊的,俗气,俗不可耐。贴得那么近,又想要我抱啊,不是说了很累吗。还是喜欢玉儿房间,让人一进去,便感觉着,这是家,这是一个可以停心的地方。特别是在她身边,看她清清淡淡的容颜,简单的装扮,处处却是自然。什么不用说,什么不用做,一杯茶水,一本书,两人能呆到老都不会腻味,那种感觉像什么,像多年的夫妻的一般。没有刻意的讨好,没有夸张的奉承,没有这奴颜婢膝的作派,没有烦心的索要。
见他不语,亦不喝,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娇云更是心醉,这几年大爷的心,到底还是自己懂得多一些,他虽是个风流男子,可是也是一个无情的将军,最是讨厌无理取闹,还有莫名其妙的无理要求,与无味的纠缠。自己只要装一个知心人,解语花便可以。看大奶奶,还是个小孩子,肯定不会伺候人,特别是,男人,一个久经战场的男人。
“大爷,奴家喂大爷喝了可好?”娇嗲嗲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孙绍祖回过神。本是平时常听到的话,这时,突然,他有些不自在,还有点,小小的,呃,没错,就是有点小小的,恶心,反感,真是的,干嘛呢,弄不好还以为自己是在逛窑子一样,这里是我孙府,孙大将军的后院,你这一作派,搞得青楼一样。算了,算了,没心情。喝,喝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酒的内容么。
颓丧地摆了摆手,无力地说:“身子不舒服不喝了,不想吃,没胃口,准备目垂觉吧。”
娇云一听,有些微愣,这酒,可是她托人在外头买的上好竹叶青,特地准备今晚用的,酒里面,还放了不少助兴的大料呢。好不容易人来了,却说他不喝,没胃口,是为了什么?心情不好,为了哪个!
不过,一听要目垂觉,她马上来了精神,这个可是重头戏,只是提前了一点时间,没问题。放下杯子,一步上前,便抱住了他的胳膊,说是扶着,其实是依在他的身上点火,他来到床边,伸开双臂。却见那床上铺着大红鸳鸯的床单,甚是刺目。是的,这个图案,在新婚夜,让他无法把持,怀里的小女人,才是他的女人,一生要守护的女人。
“大爷,奴家,伺候你更衣。”说着,便去解他的腰带,两臂环着他的腰,十指纤纤,不时的触摸着他的腰上的肌肉。
孙绍祖伸手挥开了她:“累了,我想安安静静的目垂觉一会。”
笑容,凝结在她的粉面上,玉手停顿在半空中,大爷,他这是什么意思?累了,就是没力气做了,安安静静的,就是,希望我不要打扰到他吗?弄了半天,你他娘的,老娘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太阳给熬下去,才把你给盼来我这里,又出银子陪笑脸的整出一桌子酒菜,使出多年的本领,就只是为了看着你大爷一个人目垂觉觉?无耻!
夜,清凉如水,冷月无声,如钩如眉,细碎的月光如同洒下的漫天飞雪!让人感到一丝寒气。
灯,温柔昏黄,屋子里头,除了桌椅板凳,古董玉器,只有,一张大床,床上的人,早已睡下了,翻动的身子,不自知的叹息,却表明那人,又毫无睡意,唉,这是第几次无意识的在叹气,这是第几次,无意识的在翻身?
林黛玉不想睁开眼睛看这个空荡荡的屋子,不想看那如豆一样的灯火,更不想看那紧紧关闭的房门。她知道,门外有人守着,若是有人,一定会大声通告于她。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想这些?我是谁,我是最骄傲的孔雀,最自信的天鹅,不会做那最没有出息的事情的。
可是,眼睛闭上了,为什么头脑却很清醒,这有点说不过去,为什么会觉得身边很冷清,以前自己不是一个人那么多年了吗,难道,就那么几天,就让自己沉沦于甜言蜜语中,在情天欲海里体会到了刻骨的滋味,不愿意也回不到过去了?是不是,自己的心,无法控制,已经倾向了他?平常心,平常心,她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一边却想着,他是不是去了哪位姨娘的身边。是不是在那些女人的包围下,说着同样的情话,做着同样的情事。不要想他,不要理会,这不是自己的意思吗?这不是自己希望的吗?为什么,心头一片苦涩?
这样的自己,林黛玉有些不认识,甚至想唾弃,却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就算是从前,自己谈了二年的男友离她而去,也只是痛了,哭了,然后,便忘记了。为何,这个,只呆在一起不足一月的家伙,却,时不时的跃出脑海,占据着她的思绪。为什么这样?好了,不想这些,不想了,目前最主要的是,她想睡觉,真的,是想纯纯净净地,像从前一样,睡个好觉,再也不想再失眠下去了。
娇云有些哀怨地躺在孙绍祖的身边,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心里却是极不平静,这人都在身边了,却吃不到嘴里头,那滋味堪比油煎。慢慢地伸出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然后看他没有反感,便大胆起来,在他耳边轻语:“大爷,要不要奴婢帮你……”身子软软地贴了过来。
话没说完,孙绍祖已经把她的胳膊拿开了,无声地起身披衣。
娇云惊叫:“大爷,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走啊,千万不要啊。
“我回书房,你睡吧。”一边说,一边拉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门口守着的朵儿,不知道如何是好,进去吧,肯定挨骂,不进去,结果肯定,也会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