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郗浔,我要去美国几天,你要一起吗?”
“祁祁,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顾郗浔问。
“不,我的大学讲师Abby要结婚了,她邀请我去参加。如果你有空,你可以一起去。”
“什么时候?”
“明天。”
“祁祁,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在美国Abby为我操了很多心,我只是希望她看到我幸福。”
“祁祁,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对话吗?”
“不然应该怎么对话呢?”祁爰浅反问。
“好,我去。”
祁爰浅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按断了电话。
此时的她正坐在铭锣湾的书房里,手边放着的,是她从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叠文件。
抽屉上了锁,她是在门上插着钥匙里找到的。
顾郗浔算是别有用心,就将钥匙摆在了明面上。
祁爰浅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还记得当初顾郗浔让自己去书房给他找文件,她碰掉了所有的文件,也注意到了这个上锁的抽屉,可是当时她没有看。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她看了,会不会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了。
可是,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顾郗浔,你说,现在的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你的妻子?你的青梅竹马?还是你杀父仇人的孙女?
外婆,你为什么当初不将小浅一起带走呢?为什么要留下我独自面对这一切?
一叠叠文件摊在书桌上,有房产本,有协议,也有合同。
还有一封信,一封能解开所有秘密的信。
顾郗浔,你说,如今的这一切真相大白,我们还怎么在一起?
***
从铭锣湾出来,祁爰浅就看见易念派来的人已经等在路边了。
“祁小姐,先生在车里等你。”旁边站着的夙止说。
祁爰浅上了车,易念坐在里面,正在翻看手机。
“不知道祁小姐这么着急找我是为了什么?”易念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回响在车厢里。
“我要离开中国,希望易先生帮我隐藏踪迹。”
易念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向祁爰浅的脸上,“祁小姐在说笑吗?”
“易先生,你觉得我有开玩笑的成分在吗?”
易念看了她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如果易先生觉得救命之恩这件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易先生可以不帮我。”祁爰浅淡淡地说,“但我想易先生不会忘记美国波士顿的车祸吧。”
“......”
“我一直觉得易先生再怎么残忍,再怎么无情,也不会做私自动人记忆这种龌龊的事情!”
易念听见祁爰浅这么说,不怒反而笑了。
“祁小姐,我记得我说过吧,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谈判高手。”
“我就当易先生是答应了,替我向卿心问好,再见。”
祁爰浅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身后响起易念幽幽的声音:“祁小姐,你真的觉得这世上一定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吗?”
“易先生,我的答案对于你,不重要,你想知道答案就去问卿心吧。”
祁爰浅关上车门,往反方向走去。
祁爰浅没有回答易念的问题,因为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明天是周末,顾郗浔的生日,可是她却要离开了。
她还记得刚才在铭锣湾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一点点的真相就像冬日里的风,呼呼的刮开了过往的口子。
祁爰浅想,她还真的是一个被所有人蒙蔽了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瞒着她,顾郗浔,童妈,杨管家,还有外婆,父亲,母亲,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她能去埋怨谁吗?没有,她谁也不能埋怨,当所有人都活在痛苦里的时候,唯一快乐的只有她自己吧。
可是,即便是这样,哪怕是痛苦,顾郗浔,我还是希望和你一起承担。
到现在,祁爰浅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留在这了。
“宝宝们,你们将来会不会怪妈咪让你们没有了父亲?”祁爰浅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呢喃。
没有人能够回应她,也只有吹来的风,暖暖的扑在她身上。
铃声响起,祁爰浅接听。
“Zora,我和卡尔都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
顾郗浔,我们可能又要分别了。
***
正在批阅卷宗的顾郗浔眉心突突的跳,他感觉到了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有什么正从自己的体内流逝一样。
祁祁?不,不可能!
“莫秋,赶紧给我查,祁祁去了哪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