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香樟树,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说道,“嗯,Z大不错,离家也近。”
“你呢,你肯定是往帝都走吧?”莫言雪调侃地咧了咧嘴,跟徐长卿说了几句话,心情没这么压抑了,脸上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
徐长卿突然停住脚步,侧过身子看向莫言雪,眼神复杂。“那我应该也会去Z大吧。”徐长卿眉间有着深思,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深沉了些。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中早有人在传,徐长卿在初中时便立志要去首都的那所顶尖学府。而此刻,他却说他要去Z大,而且在她说想去Z大后,他用的语句是“那我应该也去Z大吧”,那……那么?这样的话?那字可以这么理解么?
莫言雪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一有动静便会把自己惊醒,然后发现刚刚听到的话不过是梦一场而已。莫言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长卿,只觉得他的眼睛深邃如海,那里面仿佛有层层涟漪,让人沉沦。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昭然若揭了,甜蜜与喜悦喷涌而来,让她全身血脉沸腾,脚步也有些凌乱了。
“你应该去帝都那几所高校的,去Z大还是太屈才了些。”莫言雪听到自己颤抖得不成样的声音,再加上由于昨日呼喊过度的嘶哑,听上去十分的怪异。
徐长卿笑了笑,目光有些飘忽不定,“Z大医学院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去那倒也不错。”
在那个清晨,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下,莫言雪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齐妙恢复好再来上学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的事了,脸上的青肿基本已经消退了,额角上见了血,疤痕还没有褪去,齐妙剪了个齐刘海,把疤痕遮得严严实实的。
莫言雪握住齐妙的手,眼底有掩不住的沉痛。齐妙这些天一直都很阴郁,眼睛里盘旋着一抹悲凉,连阳光都无法把它驱散或缓解。身上的伤迟早都会愈合,可心里的伤痕要怎么抹去?莫言雪强打起精神,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能这么悲观,她绞尽脑汁东扯西扯的找话题。
提到徐长卿的时候,莫言雪忍不住把前几天与徐长卿在路上的那番对话说给齐妙听。齐妙终于露出了暴打事件后的第一丝笑容,眼睛也有了神采,她攥紧莫言雪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天哪,徐长卿他肯定对你有意思,小雪,你太幸福了。”
“其实他也没说清楚。”经过这几天的消化,莫言雪已经冷静下来了,她轻轻的笑了笑,“不过就这样我也很满意了。”
齐妙重重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后又忍不住激动了一番,“徐长卿耶,是那个徐长卿啊,天哪,我在做梦吧。”
“……”
徐长卿在齐妙神神叨叨地感叹后的第三分钟出现在前方。已经进入五月了,他穿着长袖白衬衣,衣角随着走动的步伐轻轻摆动,看上去格外的清爽飘逸。
莫言雪心下一喜,亮晶晶的眸子盯住前方,正要像以往那样扬声喊一句“徐长卿”,却有一个身影从她的身后赶上来,跑到徐长卿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