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不语,青儿说得没错,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错的东西说的多了也就会变成没错,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来辩驳。
就在此时,青儿话锋一转,又说出一句话来。
“你既然这么利害,在那尚书府中带着我都可以来去自如,那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青冥看了青儿一眼,然后问道:“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青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抬起头来,看着青冥,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请你杀了李大人。”
“杀了他?为什么?”青冥一愣。
“他为非作歹,祸乱朝政,残害忠良,强抢民女……这几点光是一条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青儿看了青冥一眼,又继续说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你们男人口中相传的家国大义,如今你能如此轻松的出入尚书府,自然有能力手刃那昏官……”
“可你要逃走不也是我去告的密?你就不怕这是我故意设好的局?”青冥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青儿的话。
“不,我相信那当中肯定是有某些巧合,”青儿摇了摇头,双眼诚恳的看着青冥,道:“你心里也一定很希望手刃那昏官吧?”
青冥看了青儿一眼,说实话,青冥这当神仙的理应不该去参合那凡人的事情,所谓神仙不问俗事,可要换做平常人倒也罢了,可这个提要求的人却是青儿,哪怕她如今已然转了世投了胎,可人不也还是那个人的不是?再说了,当年自己在涿鹿即将兵败之际,是谁冲破了天界的层层阻隔,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负义……当然,还得假冒伪劣一个爱情的名头,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板上钉钉、势在必行的了。
看来,有时候爱情真是个惹祸的东西。
见青儿楚楚可怜的模样,青冥在心头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青儿,道:“那我便答应你把,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青冥背过身去,也不给青儿社么反应的机会,掉过头便出了门,一通前行,便又来到了尚书府里。
李大人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正郁闷间,却见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儿,心想自己的房间里怎么有人可以随便进来,便有些恼火的坐起身,正要叫喊,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青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大人,道:“你作恶多年,我虽不能破了杀戒,然是可忍孰不可忍,纳命来吧。”
李大人脸上都快喷出火来了,可如今受制于人,却也没有一丁点儿办法,当下只得用延伸表示有什么交易你且说来听听。
青冥随手挥出一道金黄色的剑气,砸到李大人的脸上,李大人顿时如遭雷劈一般委顿于地,双目圆睁。
青冥看了一眼李大人,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场中,回到了那竹林的房间里。
青儿见青冥回来,赶忙迎了上来,有些关心的问道:“那昏官……”
“已经死了,”青冥看了青儿一眼,道:“如今天色已晚,你便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也不理会青儿究竟在想些什么,青冥盘膝而坐,做出一副打坐的姿势来。
青儿脸上闪过一层得色,伸出手来在青冥的面前晃了晃。
“真的睡着了?嘻嘻,那就后会有期了!”
她一手拿着百宝箱,一只手提着包裹,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口。
“你要去哪儿?”青冥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青儿问道。
“当然是回怡春楼了,怎么,不行吗?”青儿做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来看向青冥。
青冥看了青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道:“这话似乎和你刚才说的话反差太大了一点吧?”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嘛,”青儿冲着青冥嫣然一笑,道:“你想啊,要是那昏官不死,我敢回去吗?再说了,我好歹也算是怡春楼的头牌啊,还有那么光明美好的明天等着我去实现呢,所以呢,刚才那些话,可以说是我发自肺腑,但发完肺腑以后,我也还是要把面具戴上继续过日子的不是?你是高人,你自然不会明白这些,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恕小女子不再奉陪了。”
青冥看向青儿的目光几乎就要喷出火来了:“你,你……”
但他又如何舍得去骂青儿呢?或许这就是人和仙的差距所在,青冥咬着牙,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儿见青冥哑口无言,嘻嘻一笑,又道:“如果你今晚没有地方去的话,那就在这里待一晚上吧,这房间是我的,既然你帮了我一次,我也就不收你这住宿的钱了,后会有期!”
望着青儿离去的背影,青冥心头可说是五味瓶打翻在地什么味儿都有,本以为青儿的本性并不坏,或许还能想个法子唤回她失去的记忆,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周山上。
“我说这都可以拿去拍电视剧了。”
烛龙看出了昆仑镜的疑惑,当下悠悠一笑,道:“我这也是为了轩辕好,他若是真要去山海界救青儿,会发生一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所以这也算是给他打一记预防针,用青儿以前留下的一些意识给他做了一个亦真亦假的幻境,也顺带可以满足满足你们那些八卦的心理。”
“哦?”听烛龙这么一说,其他人俱是来了兴致,争先恐后的去问烛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烛龙呢,则用一种古往今来高深莫名却又让人无比恼火的话来:“天机不可泄露耶。”
而青冥和青儿这边。
经过一整晚的折腾,青儿回到怡春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发白了,洗漱完毕,心想自己回来了好歹也要把门面撑起来继续做生意,便吩咐人去城外张贴告示,说怡春楼的头牌青儿姑娘回来了,今天生意照做。
或许觉得别人代劳不如自己亲自上阵,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的青儿决定亲自上阵。
青儿出了门,刚走到怡春楼的门口。
“哎呀,老鸨你就行行好,收了我这女儿吧……”
一位中年男子拉着一小姑娘,那小姑娘哭哭啼啼,青儿不由得生出一丝好奇来。来到那对父女面前,问道:“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的……”老鸨将青儿拉到一边,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青儿点了点头,然后来到那小姑娘面前,摸出一块银锭来,那中年男人见青儿肯收自己的女儿,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儿一般,正要用手去取青儿手上的银锭,却见青儿对着那中年男人一摆手,道:“我听老鸨说,你是因为在赌场把全家输得就剩一个女儿了,所以,我这银锭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这女儿的。”
“来,小姑娘。”青儿蹲下身来,对着小姑娘道:“把这些银子拿着,回头给你娘亲,千万不能把这钱给你那嗜赌成性的父亲,知道了吗?”
不远处。
青冥默默的看着场中的一切,看来青儿当了凡人,虽然有时候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本性却也还是好的,想到此处,他又有了些想法,转过身,想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办法,便又消失在了场中。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入夜时分。
青儿有些奇怪的看着整个怡春楼,眼前的一幕幕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差距,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明显。照理说今儿个自己出去贴了告示,撇清了和那暴毙的李大人的关系,怎么今儿个一个人都没有?
想到此处,她冲分发扬了劳动人民不懂就要问的优良传统,便去问老鸨,却得到一个回答,说今天这场子已经被人给包下了。
“包下了?谁这么有钱啊?一定是一个大大的公子哥儿了,嘻嘻……”
有时候丰满的想象总是会败给骨感的现实,当那个包场的大主户悠悠然出现在怡春楼的门口时,青儿不由得惊呆了。
“你?!”
“是啊,今天就是这位公子包场了,”老鸨在一边怂恿着青儿道:“还不快点去招呼人家?”
“哼!”青儿不满的别过头去:“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能耐一直这么包下去。”
青冥微微一笑,来到一个位置上坐下,随口道:“我包不包得下去倒是无所谓,我倒是很担心青儿姑娘你呢!”
“担心我?担心我什么?”青儿回过头来,奇怪的看了青冥一眼。
“我只是听人说,你昨晚去了吏部尚书李大人的尚书府,结果今天一早李大人就被干掉了,我听他们说啊,那个谁,好像是有克夫命哦,而且端的厉害,只是区区一晚……”
“你都胡说些什么!”青儿被青冥的话说得火冒三丈,一双俏眼瞪着青冥,忿然道:“我,我……”
青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说这未嫁的女孩儿最怕什么?还不是有人说你克夫什么的,而且在这个年代,大家伙儿都在迷信的海洋里逐风破浪,这要真一传起来了,谁还敢跟青儿有丁点儿的瓜葛?
青冥缓缓的站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儿:“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样,要不要继续玩下去?”
青儿瞪了青冥一眼,但却又拿青冥无可奈何,当下哼了一声,一扭身便朝楼上走去。
“得了,”青冥对着身边的众女拍了拍巴掌,道:“钱我付给你们一个都不会少,今天忙了一天,也算是风尘仆仆,还是先去泡个澡吧。”
青儿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却听到隐隐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心头一怔,旋即悄悄踱到门边一瞅,发现竟是青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旋即看向他走向澡堂方向,不由得心头一喜,旋即计上心来,心想你这家伙到外面坏我名声,本姑娘就陪你斗斗法,看究竟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