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他们没有回去了,而是待在长春,离开学没几天了,既然郭采洁这档子事儿解决了,我们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李倩自己打飞机回来了,李老板的财产也都被许钧还了回去,一家人也都是如释重负,和我们凑在一起正经欢乐了好几天。我们这种人就是要及时行乐,因为不知道哪次事儿就挂掉了。这不开学前的最后一次事儿我就差点挂掉。
我们这行是讲口碑的,摆地摊的除外,都是靠人介绍,这次的事情就是转了好几个人,转到我们这儿的。
来找我们的也是年龄我们得叫叔叔阿姨的一对夫妻,这对夫妻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那种,男的是个大律师,自己有个律师事务所,女的是银行高管,我看着这对夫妻有些眼熟,感觉在哪见过。
这活儿按理说是我奶奶的,但是被我们几个给截了。
这两口子有些拘谨,我一看我要是不问他们还在那傻坐着呢,率先开口道:“二位,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有八字的话给那位胖师傅,讲讲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男的说话了:“我姓谢,叫谢文。”
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您儿子是谢放不?”
他俩震惊了都,这都能算出来?
我呵呵一笑:”我和您儿子是小学同学。大头现在怎么样了。“
听我这么一说俩人满脸的哀伤,我一想坏了,怕是大头出事了。我抬手就是一挂,筮人经讲究由繁入简,大抵是因为大道至简?或许吧,我现在基本上就一挂,然后全凭感觉。
否卦,上天下地。
我说:“这是祸及子孙,祸从口出啊。大头八字你俩有么?还有你俩的八字,有的话都给那位胖师傅,没有就接着讲讲具体经过。”
当妈的知道儿子八字,生孩子那么疼,当然记一辈子了,在纸上写好递给了胖子,而那个大律师开始讲故事了。
大律师他妈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律师死了的父亲回来了,他爹戴着个红色的礼帽,还领着个如花似玉的女的,也是一身红,说要借他家房子结婚。你想想律师的妈那张嘴是好相与的,梦里就开骂,醒了继续。
大律师问清缘由,不觉莞尔,人活着的时候归你管,不能出去偷人,我爹现在归阎王管了,妈你就管不着了。
他妈不乐意了,念叨着:我让他爹给我做主去,老太太任性,跑去给大律师他爷爷上坟告状去了,回来脸色飒白,念叨着完了完了,有人把老爷子的坟给园了,坟上头不知啥时候还架起了高压线。
胖子点头说道:“老太太懂得挺多,那老爷子应该是横死的,我看你家这情况,老爷子怕是高级知识分子,当年是让人斗了吧,含冤横死,横死之人不圆坟,东北规矩还少,要是在南方连祖坟都不能入。那高压线也是大凶的东西。”
这里我要讲解一下,园坟的意思就是新坟上的土包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需要再攒一土包出来,这个过程叫圆坟。而坟头顶上过高压线这个事,你要这么理解,在风水上一切流动的都是水,马路为什么算水?因为有车流,高压线流的是电流,你见过坟建在水里面的吗?所以高压线下肯定不是个好地方。
胖子还没说完又对我和那对夫妻说:”你这朋友有意思啊,估计你俩关系应该不错,惺惺相惜。这人典型的是那种好得癔病的命格。想来你爹是知道家里的事儿,领着道侣回家来保他大孙子了,想要给你儿子立个堂口,被你母亲一闹人家不高兴了,想来你父亲被你妈这么多年磨练出了个妻管严的性格,这次枕边风一吹,你爷爷又凶残,两口子就走了。你儿子本来身体就好招这些东西,要是出了事情自然是你儿子首当其冲了。对了你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妈叹了口气说在精神病院呢。
我当时就急了:”这事送精神病院能管用?“
他妈当时就哭了,不送精神病院我怕他把我们一家给砍了,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个事儿,明白了这个当妈的苦衷。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一起去一趟把大头接出来。你们一家都过这别墅来,出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施展,毕竟这里算主场。“
大头住院的地方离我们学校很近,自然离别墅就不是很远,就在学校左边一个回迁小区旁边,叫康定还是什么我就记不清了,估计里面都是匪夷所思的爱情故事,康定情歌么。
车上胖子问起大头的事情,我当时就笑了:”就是按照正常的故事发展,他进什么精神病院的,一点儿不怨。“
他们一听我这么说都来精神了。
忘记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真想一觉醒来,我在小学教室对小学同桌说,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但要是搁我身上,是梦是醒得容我琢磨琢磨。
这小子长得很像他妈,按说不丑,小学的时候,跟他那样大眼睛五官清秀的同学都很受老师喜欢,不是班长就是体委的。偏偏它不受班主任待见。我也是不受待见那伙的,但是比他强多了。
我这人知道自己奇怪知道不能暴露,他倒好,特立独行还喜好秀上一秀,毕竟你看他父母就知道他是个有文化的小孩儿。但是他没个度,回答问题滔滔不绝的,渐渐就没有老师愿意叫他,人这玩意就这样,从小都势利就知道排除异己,你不承认也没办法,估计跟老师私下授意不让人跟他玩也是脱不了关系的,没人理他,谁都不愿意跟他一座。我是想跟他一座,但是俩个招脏东西的坐一起?作死啊。
我给你们讲几个事情吧,你们先按正常的事情想,抛开那些鬼呀,怪呀的。
第一件口味清一点:他前桌是个长头发的女生,举手报告,老师谢放吃我头发。谢放死不承认,最后憋得脸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事情被揭发了很羞涩吧。
第二件事:中午吃饭,全班都是营养餐,就我俩带饭盒,老师不在班,我凑过去和他一起吃,我不否认我被老师威胁别和他玩,但是他妈做饭挺好吃,我在旁边等他开饭准备夹一筷子,这货就是不开那保温饭盒,就在那削铅笔,削的那叫一个尖,这铅笔给大壮能捅死一个排的人,这货削了两只,当筷子用,伸进去攉楞他妈给他做的土豆条,攉楞的细碎细碎的,没吃光闻。闻完打了一饱嗝,拿铅笔当牙签扣得满嘴是血,冲我咧嘴笑,念叨着真好吃啊。我没去夹他的菜,消停的把自己的吃完了,就滚蛋了。
第三件:还是中午,这货朝桌子上吐吐沫,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然后在桌子上用手涂匀,那书桌能干净?就是涂了红油漆的木桌子,岁数在90前或者90初的应该都有印象,说回来,那涂抹都黑了,他用格尺刮刮到一起,舔干净。
我讲到这看他们一个个反胃的样子,很是高兴,我这故事都是按照接受程度排的这才哪到哪啊。
然后他开始舔整张桌子,那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眼睛,脖子不动跟跳新疆舞似得,就硬生生舔了整张桌面。
第四件:音乐课,跳舞,音乐老师和我们班主任人称我们小学的两只花儿,都是一米七十多大个儿,好看还会打扮,美女一般对小埋汰孩儿基本上零容忍。那天音乐老师弹着电子琴突然收了声,抬起她的芊芊玉指都得瑟了,遥指最后一排的谢放,张口骂街,我们回头一看,只见谢放两只手插在鞋里举过头顶,嘴里叼着又黑又亮的鞋垫做深蹲,好像是个少数民族的舞蹈动作,蹲下侧身出一条腿,起身再蹲下再换一条腿伸出去,跳得不错,我当时在意的点是,他那大脑袋一向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四体不勤,这怎么跳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