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修表的江小渠啊,你中毒后不会是失忆了吧,今天真是被你害惨了,再不勇敢点估计真的要挂掉了!”
闵盈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要是我死了,你帮我……帮我把那块表……交给……”
“你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有事的!”江小渠打断了她,“你再坚持一下,咱们这就去医院。”
江小渠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但他还是感觉自己非常虚弱,于是背着女人艰难地走出小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向江城市中心医院疾驰而去,等到急诊室时她已经陷入昏迷。
“医生,我朋友中毒了,求你们救救她!”江小渠气喘嘘嘘地冲到值班室,焦急地对趴在桌子上正在打瞌睡的女护士说道。
护士睡眼惺忪地抬头望了一眼江小渠背上的女人,见她的脸色实在是太吓人了,赶忙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熟练地拨打了一个号码,“刘大夫,你快过来看下,我这里收了一个中毒的患者,她的情况似乎很糟,必须立刻救治。”
护士挂了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中年男医生跑了过来,让江小渠把闵盈平放在长椅上,仔细检查了一番。
“医生,我朋友她不会有事吧?”江小渠见那医生的神色有些沉重,忍不住问道。
刘医生皱着眉问道:“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症状,你朋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江小渠不敢对医生有所隐瞒,于是将闵盈的衣袖挽起来,露出她胳膊上的伤口,“医生,我朋友被一个钉划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就出现了中毒症状。”
“什么样的钉子,你现在还有吗?”刘医生惊问道,“在对病人治疗前,我们需要化验下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我把那钢钉带过来了,你看看是否对诊治有帮助?”江小渠掏出了被纸包裹的钢钉,递给了刘医生。
刘医生和护士将闵盈推进了急救室,让江小渠到收费处把费用缴纳了。江小渠到了收费处后,那里也没有患者排队,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就有一个女工作人员,果然深夜医院里的人比较少。收费处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我要缴费!”江小渠把手中的化验申请单递了过去。
“你们是首次就诊吧,患者的姓名,出生年月日?”那个女孩接过单据,她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压根没有抬起头看江小渠。
江小渠掏出了闵盈的身份证,念道:“闵盈,1988年7月12日……”他读到这里时不仅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比自己大了七八岁。
“化验费总共是1340元……”收费女孩机械地说道。
江小渠想也不想就从包里那捆钞票中抽了几张递过去,那捆钞票是他从天鹅湖小区那个房间里拿的。
收费女孩伸手去接江小渠手中的钞票,刚碰到钞票的刹那却像被扎了一样缩了回去,脸上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喂,接钱啊!”江小渠晃了晃手中的钞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啊——快来人啊……保安……快来呀!”收费女孩突然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大叫起来,“有个疯子大半夜到这里吓我!”
江小渠很不理解对方奇怪的举动,低头瞥了眼手中的钞票,不禁也傻了,自己手中拿的哪里是钞票,分明是冥币。天堂银行那几个大字格外扎眼,他的手一哆嗦,那些冥币散了一地,慌忙又把包里的那捆也掏出来,尼玛果然还是冥币!
江小渠万分震惊,明明记得当时拿的是人民币,他还仔细检查来的,可为什么带出来的成了冥币。他吓得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扔了,由于收费处这块挨着通道口,外面有风吹来,那些纸币四处飞扬,贴在了收费窗口的玻璃上,吓得里面的小姑娘哇哇直叫。
“我说,美女,你听我解释……”江小渠拍了拍收费窗口上的玻璃,“这完全是一个误会,我不是故意的!对了,你那能刷卡吗,手机支付也行……我身上除了这些冥币没带现金……”
“你走开,你走开!”收费姑娘被吓得抓狂了。
正在这时,一个驼背的老头拿着水壶佝偻着腰从收费大厅经过,他要从旁边的步行梯往地下室里去,望见了这一幕,阴阳怪气地对江小渠笑道:“你好有钱啊……”
小姑娘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接着晕了过去。
江小渠非常无语,不就是几张冥币而已,一个小小的差错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喂,怎么回事?”几个保安拿着手电筒冲了进来,几个人把江小渠控制了起来,看到了满地的冥币不禁也有些发怵,问那个老头说:“老何,究竟出什么事了?”
那个老者走过来,弯腰捡拾着地上的冥币,说道:“这么多钱丢掉浪费了,不如送给我吧!”
“拿去,全拿去!”江小渠听得头皮有些发麻,转尔面向几个保安解释道:“误会,真的是场误会!”
“警告你,你再这样恶搞我们就报警!”为首的保安说道。
保安将江小渠拉了出来,等确定了他真的病人家属后才放了,但那个小姑娘被吓晕了,暂时无法缴费。
江小渠在大厅里等待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刘医生拿着一个单子走了出来,冲江小渠招了招手。
“医生,他没有事吧?”江小渠焦急地问道。
刘医生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指着化验单解释说道:“你朋友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除了白细胞略微升高外,其他值都在正常范围之内,按理说她的样子像极了中毒的征兆,可是检查没有一点事情。我们也委托毒物检查室那边对你提供的钢钉进行鉴定,但是他们刚才打电话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在,初步的诊断结果是,你朋友没有中毒。所以,我想问下,你朋友这个症状有多久了?”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发作的。”江小渠也有些惊讶,“你说她没有中毒,但是为何会这样,你看她的嘴唇发黑,特别的吓人呢。”
“我也注意到了,确实有些不可思议,现在还没查明病人为何会出现这样明显的症状,之前她有过类似的症状吗?”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跟她也认识不久……”
“哦,你不是她的男朋友?这样吧,我建议你朋友在这里观察,这是住院手续,你给她办理一下。”
江小渠拿着单子往住院部时,又在地下室走廊经过,遇见那个佝偻的老者坐在马扎上抽烟。
“喂,住院部是这不是这么走?”江小渠问道。
那老者只顾抽烟,也不搭理江小渠,良久才说道:“再往前面走是太平间,你走错路了!”
江小渠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有些发冷,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那个老者有些怪,问道:“你也是医院的员工吧?”
“老夫叫何常在,是这天平间里的值夜人。”老者回答道。
江小渠看了看手机,现在的时间快凌晨一点了,“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值班的不都是睡觉吗,你也真够敬业的。”
“我在这里等活呢,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抬进来一个。”何常在阴阳怪气地说道,双眼上翻,里面的白眼比黑眼多,“我你刚背进来的那个姑娘就不错,年纪轻轻的可惜呀,去什么住院部,带来这里就对了!”
“喂,老头,你说什么屁话!”江小渠有些怒了,“你再这样胡说八道对你不客气了!”
“阳病可医,阴病不可医。”老者在后面嘟囔着,江小渠听了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江小渠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那个老者已经下了楼梯。
“你朋友是中了邪病,你还有半个小时,过了你就把她送到这里来吧。”
江小渠跑到了急诊室病房内,闵盈仍躺着病床上,呼吸渐渐弱了,脸色异常苍白,她的浑身被一层霜笼罩着,像是刚才冷库里走出来的一样,江小渠甚至感到周围空气中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江小渠说道:“闵盈,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还欠我五万块钱没还那,我从那里的东西其实都尼玛是冥币啊!”
江小渠把那个宝玑表给闵盈带上了,手表上的秒针竟然是罗盘一样左右摇摆起来。江小渠修了好几年手表,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而且他的心脏仿佛也被敲打了一下,不禁闭上眼睛,发现了那个立体八卦,发现八卦里的那个人居然是被钢钉打死的人,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人眼睛是血红色的,在八卦中双手抓扯着想要出来。
江小渠的胸前八卦出来了,与闵盈手腕上的手表交相辉映,奇异的一幕出来了,那个表的指针居然逆时针快速反转起来,闵盈身上的黑色也快速向手表聚集,她的颜色逐渐红润,秀美的脸颊的冰霜变着了汗珠,呼吸了平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