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失去他了，再一次。
他失控的冲了出去，我没有挽留，没有追赶。我想他有自己的想法。
泡杯牛奶，陷在又软又大的沙发里看着韩剧欧巴，心情不会太悲伤。
“巧倩，哥怎么了？怎么了？”
空更是失控的冲进门，站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他脸上的汗珠滚滚落下。
“你从公司跑来的？”
“对啊。好累。不是，我问你哥怎么了？”
我关掉电视，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空屁颠跟来，将我拉起。
“巧倩。你这样我很累的。哥不说，你也不说？我…”
“我要走了，我要回国了。”
我不想再被空折腾，因为是空，说出来也不会太差。
“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你们经纪人下了最后通牒。这也是早已注定的结局，空，只是有点早。”
“难怪哥会跑到公司大闹。”
“他以为他孙悟空呢。他现在还在公司？”
“不在了，穿件短袖坐在汉江边的长椅上吹风。”
“外面在下雪。”
我跑去推开窗户，雪花哗哗直下。没有片刻犹豫夺门而出。
汉江，第一次来，一切的陌生都让我更加急切的想找到莫凡。
“莫…”
怎么找人还不让喊的呢。雪越下越大，夜越来越黑，我也越来越想放弃。也许他已经回家了，毕竟是个明星，毕竟这么冷的天，毕竟他始终不会让我找到。
“好冷。”
找不到，却又不甘心回去。索性我也坐在了风雪里冷静会儿。仔细一看，风景还不错，萧条中不缺神采。
“是来找人的吗？人找到了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接着我身边多了个人，他屁股一落下，整个椅子都抖了起来。真的只穿了一件短袖，我脱下羽绒服给他披上，他诧异的看着我，我起身抱住他的头。
“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我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我们私奔吧？”
“傻。我问你，当初放弃篮球，你最做的事是什么？”
“演员。”
“成为欧巴后，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回国。”
“现在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和你在一起。”
我捧着他的脸，嘴唇伴着雪花落在他额头上。他额头的温度，冻得我嘴唇一颤。
“如果你五年后还这么回答我。我就给你生猴子。”
“猴子？我进化成功了。”
“回家吧。空还在家等着我们。”
我心里也很难过，安慰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环境的温暖。
一天，两天，连着三天。
他在躲我。他不知道，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吗？就算是让我离开，一句话的事，干嘛闹失踪？没责任心。我心中郁结闷气，收拾行李，准备直奔机场，离开这伤心地。就在我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我迫不及待翻出手机，一看，佳人。
“一个月前我就警告过你，而且三天前也和你说过。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还信誓旦旦，那现在算什么？”
“不正和你意？你的ACE哥还你。”
“我…用得着你…还？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没事我挂了。”
“没事？你好意思说没事？他去了加拿大，泡吧，喝酒，还和人打架。你是不是人？”
他去了加拿大，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佳人，对不起。我会离开。立刻马上。”
“离开。你现在应该立刻飞加拿大阻止他继续颓废，马上。你和lu一样贱，ACE哥迟早被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折磨死。”
“好，我去，你别急。别急坏了身子。”
“你…”
她的语气比小鸟还愤怒，但也能从她停顿的无声里感觉出满满的无奈。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流泪，才会相信。挂掉电话，空没有丝毫间隙的出现。
“哥为什么突然又去了加拿大？还打架。”
不用抬头，凭语气就能想象出他扭曲的表情。而我只有两行泪和超乎常理的冷静。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怎么了？是因为你要离开了，对吗？”
都问我为什么？我才是那个最需要谁给我一个解释的好吗？“我们去加拿大。”
空拉着我的胳膊，感觉像是要把我提走一样。
“好，顺便给我买张回湖南的机票。”
“你真的要走？”
“先备着。”
“你不能走，你…你是我嫂子呀。”
“你哥不要我了。”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坐飞机，但每一次都觉得莫名其妙。以前总想找个理由说服我爸妈，让我踏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现在飞了大半个地球，却也还是找不到适当的理由，一句“因为他”，显得太苍白。
窗外没有闲云，没有飞鸟，连氧气也觉得稀薄。这次空递来的热水，不能再赶走我周身的寒。
“喝口热水，给你看哥的邮箱。”
我接过手机。
“我？这是我？我没照过这些照片啊。而且看发型，是两年前。”
手指不停滑过屏幕，是一张张我的照片。
“这是前些天我在做寿司的照片。”
“嗯。”
“你照的啊？”
“哥照的。”
“可那天，他一直在客厅嗑瓜子，打游戏啊。”
“偷拍，当然不能让你知道。哥一直这样，总是默默的。”
我喝口杯中热水，热水沿着舌头暖至全身。
“空，我…”
“在你还是李佳辛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哥对你不一般。就因为没有说出来，你就怀疑他对你的心？”
滴答，滴答。泪水融入杯中热水，变得滚烫。
“佳人为什么讨厌你？lu为什么给你钱？经纪人为什么赶你走？我们为什么同意一个女人和我们住在一起？那是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哥爱你，而哥的爱…”
“我也爱他呀，比任何人都爱他。可我不想再当一只宠物，我也相信，他不会喜欢一个没有灵魂的我。”
凌空有些失措，想拿走我死拽着不放的杯子，经过一番拉扯，杯中热水溅到我的手背，它的温度刺破我的皮肤，很烫，很烫。
“巧倩，哥和我说过，你的韧劲和他的世界格格不入，强留，只会让你更难受。他不该扣住你，你有权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和生活。”
再也忍不住假装的坚强，趴到空怀里痛哭一场。好久没这么哭过，哭完还是一样累。
酒吧。
第一次进酒吧，又是因为莫凡。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个第一次让我感觉新鲜而害怕。五彩的空间，嘈杂的音乐。狂嗨的莫凡，扭动着他一八七的身子，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空比我更快锁定目标并付之行动，拉着他站在我面前，他醉了，现在不适合劝他。转身，刚迈一步，一个高大的身影窜到我面前，弯下腰抱住我，身上浓郁的酒气让我讨厌，但越挣扎，他只会更用力。
“不要离开我，巧倩。”
声音很小，很散，周围很吵。但我听得清清楚楚，伴着鼻腔里的酒味，浸入我的血液。
到酒店，把他扔在床上才发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应该是打架留下的伤。
“空，帮我改成明天的飞机，我想最后照顾他一个晚上。”
“好。”
空将热水和毛巾放在床边，然后自动离开。整个房间只剩下莫凡粗大的呼吸声和刺鼻的酒臭味。本该是我最讨厌的声音和气味，但不知为何，此刻却深深让我着迷。
“只有这样的莫凡才会需要我。”
我拧干毛巾，轻轻擦拭着他汗水早已蒸发的额头和脸。他抽动的眼睫毛投下阴影，而我并没有拆穿他。装作和空说话，说道
“他能为我买醉，我已经觉得满足，离开不代表选择忘记，我一直觉得我和莫凡挺合适的，只是在错的时间，坚持着对的事，事不该放弃，但得暂时放手，等待遇到对的时间，所以我会回到巧倩的世界，继续等待莫凡给我幸福，五年，十年，我都愿意。只是，那时他一定是没有负担的，也不要带来让我离开的借口。”
其实空早走了，我的第三人称，只要他睁眼就会变成妥妥的二人称。他的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这一过程，他在想什么？
“现在回韩国。”
莫凡捂着胸口，脸上游过一丝痛苦，那丝痛苦短暂到我并不确定是否真实。也许只是喝多了酒？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愿意放我走。
“你不是醉了吗？”
“我先去我妈妈那儿拿东西，你和空在房间等我。”
“莫凡。”
他停住脚步，高瘦的背影在我身上打下阴影。
“我会等你。”
想说的话堆积如山，吐出来的却只有这几个字。
他拖着脚步刚离开，空拿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看到空荡荡的床，问我
“哥呢？活了？”
“去他妈那儿了，等一下过来。让我们在这儿等他。”
“哦。”
“他要我走。”
“这不是你想的吗？给你，本来是给哥醒酒的，现在不用了。”
我接过蜂蜜水，一口搞定。
“这样会让我觉得他不在乎我。至少得…唉！算了。”
“若是不在乎，会去大闹公司？会跑到这里来喝酒打架？离开哥，你会更开心对吗？”
“韩国和我期待中差太多。我想和他保持关系，拉开距离，但这样对他不公平。”
“你和哥这样说过吗？”
“说了，我会继续等他。好了。空，你能笑一个吗？我喜欢看你笑。”
只想寻求最后的安慰。
他笑了，如春日含苞待放的花蕾，给不了我重生的希望，但至少不会让我绝望了。
“空，答应我，以后每个月至少给我发一张你的笑容，让我枯燥的生活，添一份欣喜，好吧？”
“好。那我打电话给你，你不许不接。”
“嗯。成交。”
我们击掌为约。
“我在网上看过一句话，说是，你都没让ACE笑，还敢冒充朴凌空。你的笑，能给很多人带去欢乐，所以，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让你悲伤，甚至绝望的事情，都别忘了笑，爱笑的人，命运对他不会太残忍。”
“嗯。”
“那…你去帮我买点吃的来呗。”
“饿了？”
“嗯。”
“好，等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抹茶和豆沙面包。”
对不起，空，我的朋友，谢谢你。你的温暖，我一生铭记。
我只能默念这句离别的话语。
我该离开了，在这无声的异国他乡，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我们还会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