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非常多,而我只执念于你。
Chapter1
深夜,路远家。
路远坐在地板上,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沙发上的女子,脑海里关于她的回忆千回百转。
这女子是她的青梅,叫赵墨妍,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但她却在高二时莫名失踪,路远找了她好久也没任何音信。现在突然重逢,路远开心得要飞起来,但开心之余,路远总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就在路远深思之际,赵墨妍醒了。
“顾路远。”赵墨妍低低地喊了声,声音有些沙哑,她慢慢从沙发上坐起。
“妍子。”见她醒了,路远甚是开心,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欢快地说,“你看,十几年后,你还是被我捡到了。”
听到她的话,赵墨妍忽然想起了她们的初识,那时候她们都还小,她因为调皮跑出来玩,结果忘记了回家的路,而路远刚好路过,就把因哭累而倒在地上睡着的她捡回了家,而如今,她再次被她捡到,这不正是缘分吗?
笑了笑,赵墨妍把头靠在路远肩上,柔声道:“能再次被你捡到,真好。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那你就养我一辈子吧。”
“好啊,”路远对赵墨妍坏笑着眨眨眼,十分猥琐地挑了挑眉头,说,“你就这么被我包养了,要服侍好大爷我啊。”
“你好坏啊。”赵墨妍抡起拳头,轻轻地捶了路远一下,装作很生气地瞪着眼睛看路远,但在和路远相视几秒后,她们又一起笑倒在沙发上。
“哎,能重新见到你,真好。”笑了一会后,赵墨妍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咦。”路远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巴,歪着头去看赵墨妍,“什么时候,你这个赵大美人也变得这么矫情了啊,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矫情肉麻的东西吗?”
“讨厌,别贫了,人家是正经地跟你说话呢。”赵墨妍窝在沙发上,朝路远抛了个嗔怪的眼神。
“好好好。”路远也窝在她身边,把头靠在她肩上,“我还真有些事想问你呢。”
“之前家里出了些事,我才迫不得已匆匆离开,我去了美国,大学也是在那边读的,这几年我一直想联系你,但我不敢,怕你怪我。”不用等路远询问,赵墨妍便自觉将她要问的问题回答了,“至于我手上的伤,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远远,有一天,我会将所有事情告诉你的,所以你现在能不能什么都不要问我?”说这话时,赵墨妍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她看向路远的眼睛里翻滚着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看着这样的赵墨妍,路远有些心疼,轻轻地搂了她一下,安抚地说:“好。我什么都不问,但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废话,我跟你谁跟谁,我才不跟你客气咧。”
“嘿嘿。”路远开心地笑了笑,她感觉她们又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光,彼此之间毫无隔阂,亲密得像双胞胎。
“哎,我饿了。”踢了踢路远,赵墨妍摸着空辘辘的肚子,一脸委屈地看着路远,“我想喝啤酒还有你弄的菜。在美国这几年,我最怀念的就是它们了。”
“恰好冰箱里有啤酒,我去弄几个小菜,来庆祝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说着,路远便起身走向厨房。
久别重逢。
赵墨妍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她看着路远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心底就一阵一阵发酸。
远远,对不起,请原谅自私的我。
拿起手机,对着路远忙碌的身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点击发给了通信录里名为左阳的男人。
Chapter2
一夜宿醉的下场就是第二天起床头特别特别痛。
路远按着快痛得炸开的脑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赵墨妍已经走了,客厅的饭桌上放着一碗醒酒汤和一张便条。
路远一口气把醒酒汤灌了下去,顾不得它味道如馊菜般,灌完醒酒汤,趴在桌子上装死,等到脑袋终于没那么痛了,路远才拿起便条来,一看,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便条上写着:已上班,醒酒汤,自喝。锁匙,带走,下午,搬。
把便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路远无语扶额,赵墨妍啊赵墨妍,你个死懒人,敢再简洁一点吗。
默默把胸口的一口鲜血咽下去,路远起身洗漱换衣服去,下午还有专业课要上。
路远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被人堵在家门口,而且那个人是她最不希望见到的。
抱着课本刚出门,路远便看见许顾筠笔直地挺着腰,站在她家院子里的香樟树下。
看到他,路远第一反应便是跑,可她忘了这是在她家门口,所以她一转身,头便磕在了大门上。这么一撞,路远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前直冒金星啊。
见此,许顾筠快步走上前,一手搂住路远的肩,一手帮她揉额头上的包,“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呢。”
听他这话,路远来火了,一把推开他,“哎呀卧槽,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大早杵在我家门前我会被吓到吗?小心我报警抓你啊变态。”
许顾筠笑了,伸手去揉路远的头发,语气宠溺地说:“你还是这个样子。”
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路远瞪他,“你谁啊你?内分泌失调了吧一大早的不正常,请出门左拐再直走五百米,那地方适合你。”
许顾筠默。
“神经病。”飙了句脏话后,路远便抱着课本从许顾筠身边走过。尽管她外表一片平静,但她心底早已风起云涌。
许顾筠拉住路远的手臂,语气坚定地说:“别逃避了,没用的。周卿。”
周卿这两个字如大石般重重压在了路远身上,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死灰复燃般纷纷在脑海中闪过,一幕一幕,宛如看电影般清晰显现。
“放开。”用力甩开许顾筠的手,路远像一阵风一样跑开。
许顾筠看着她逃跑,黯然地垂下眼睛,掩去受伤的神色,“卿卿,为什么你要躲我?”
这世间,最伤人的往往不是不爱,而是爱而不得。
Chapter3
美国,纽约,某医院。
“少爷,该吃药了。”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杯,恭敬地对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说。
“我不吃,”少年别过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我要见小远姐,福伯。”
“少爷,只有吃了药,病好了,你才能见顾小姐啊。”福伯把水杯放进少年的手中,安抚地说,“少爷要乖乖吃药哈。”
“我不吃我不吃。”少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了,他猛然地从病床上站起,把手里的水杯往地上一甩,啪地一声,水杯碎成了片,然这似乎还不够解气,他又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激动地大喊,“我要见小远姐,我要小远姐,我要小远姐。”
“少爷,冷静,冷静,快冷静下来。你这样你的病会更加恶化的。”福伯一脸担忧地劝着发狂似的少年,医生警告过他,绝对不能让少爷的情绪波动过于猛烈,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但,目前这状况,他也应付不来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就在福伯急得手足无措时,白大褂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急冲冲地来了。
“少爷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激动起来了。”福伯急得满头是汗。
“快,把他按住,注射镇定剂。”医生冷静地吩咐着,然后几个护士便蜂拥而上,三二两下便把少年按在了病床上,然后,医生便给少年注射了镇定剂。
注射了镇定剂后,少年很快便平静下来了,接着便慢慢睡过去了。
“如果他有什么事非要做的话,最好让他了这个心愿,否则,不得安宁。”说完后,医生便带着护士门雄赳赳地走了。
福伯看着病床上的少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执念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