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地锦都很忙碌,很沉默,除了抱着女儿不放,就是在书房里看资料。绿绮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也就日渐沉默。原本和谐温馨的情景,变成了相敬如宾。管家和月嫂都满是疑惑,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千树最后一次来告别,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沉闷,拉着绿绮进房间问怎么了?
绿绮见她大着肚子,不想让她为他们操心,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啦,你别担心。”
“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心里,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劝劝我哥,他是肯定不会说的,问了也白问。”千树替她着急。
“别担心,真没事,过几天我就出月子了,一切都会好的。”绿绮想着出月子后,自己也行动方便了,实在不行,就让新月到爸爸那儿,那里她的房间空着,可以当琴房来用,她也可以带冉冉给爸爸看看。
“你确定?”千树见绿绮淡然,又问不出啥,也只能顺着她,毕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她多参与也不好。
“嗯,你刚说你们下星期就要回美国了,很好奇你们的故事,反正闲着没事,说来我听听吧。”绿绮想起优秀的七弦,就想知道千树到底喜欢樊君宜什么?她有时也在想,自己到底喜欢地锦什么?
“我们的故事说来话长,你真要听?”千树想起自己的乌龙事,有些不好意思说。
“嗯,很好奇。”绿绮满脸好奇。
“好吧,我说,你不许笑,是不许你背后笑,要笑就光明正大的笑。”千树让绿绮保证。
绿绮赶紧点头,听故事她最喜欢了。
“我自小梦想就是读医科,当医生。当别的女孩喜欢那些布娃娃的时候,我更喜欢机器侠一类的,可以拆卸的玩具。那是因为我觉得拆卸熟练了,以后当外科医生出手也利落。
为此打小七弦和我哥就笑话我,其实我想当医生就是因为我哥,他发病的时候很难受,我看着都难过。所以想着我要是当了医生,就可以给我哥做手术,就能手到病除。
我比别人早读书一年,期间又因为小学成绩不错,连着跳了两级,所以我小学毕业才十岁。
我读初一的时候,樊君宜已经高三,所以我跟他是校友,都在一个市重点的学校。
第一天我去报到的时候,在校长室门口见到他,因为那时我个子矮小还没发育瘦小的很,又剪着短发,跟个小男孩是没什么区别。
他还以为我是哪个老师的孩子,就问我,小弟弟你找谁?”千树说的平静。
小弟弟,绿绮恰使劲地捂住嘴,就怕自己笑了,被客厅里的两个大男人听到,她们进房间的时候,宋地锦和樊君宜在临窗的露台边喝茶。
“你想笑就笑吧,小心憋出内伤。”千树忍不住白了绿绮一眼。
“我不笑不笑啦,你继续说。”绿绮忍住笑,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千树笑了笑,继续说:“我毕竟是小姑娘,最恨其他人男女不分,说我小男孩。而他倒好,直接叫我小弟弟,你说我怎么能忍受,从此就结下了梁子。当然那是后话。
当时我被他气得想调教,什么人,看外表就随便判断人,狗屁。
于是我笑着说,大叔,我不是小弟弟,我是小姑娘,我来找校长报到的。然后从他身边走过,要去敲校长室的门。
一声大叔,把他叫呆了一样,摸摸下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立马从后面把我抓了过去,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说,那里有小姑娘的样子啊,你几年级的?哪个班的?
我没有搭理他,自管自的要进去找校长。他从后面再次拉住我说,丫,老子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我当场就回答,老子死了很多年了,你还活着,说明你不是老子。
结果他暴怒了,抓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整个人拎起,与他视线平齐说,有胆量,你知道我是谁?
我看看他觉得不认识,再次说,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你是暴怒男,咆哮帝马景涛的徒弟。
他这下脸色更加漆黑了,他最讨厌别人叫他暴怒男,直接放了手,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摔了挺疼的一下,我满脸委屈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然后把他吓住了,把我扶起来说,校长现在不在,你跟我说几年几班,我送你过去。
我就不说话,他只好抱起我,开门走进校长室说,你自己在这里等,我要去上课了。
然后准备转身要离开,我拉着他的衣角不放,他没注意到我的手。
因为夏天,衣衫单薄,他猛地一转身,结果扣子就被拉掉了几个。
他敞着胸膛,回过身,看着他的样子,我也吓到了。
看我吓到,他反而笑了,蹲下身来,与我对视说,小不点,你就这么着急要证明你是女孩子吗?既然你这样着急,那我就先收了你好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敞着胸膛挨身过来,抬起我的下巴,就是亲亲一吻,接着自己退开一步说,嗯,还行很柔软,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把自己养白白胖胖一点,到时候我自然回来严明你的正身。”说到这儿千树,一脸憋屈,想起初吻那么早就被他采了,就觉得郁闷。
绿绮是已经笑得倒在躺椅上,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难怪七弦会输了你。你都这么早就被人订走了。”
千树看着她很无奈:“不说了,让你笑。”
“不要,你继续说,我保证不偷笑。”绿绮再次保证。
“那好吧,反正已经说了,就不介意你笑了。反正我也在怀疑,我们的结合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虽然感觉自己心里对他有很深很深的记忆,但还是有些不了解他。
他说就敞着胸真开门走了,我一个人傻傻地在校长室,等到校长回来,我才回过神。
校长把我送到教室后,我还一直想着,莫名其妙就被人亲了。
当时还小,也没意识到初吻,就这样没了。
后来也就忘记了这事,初中我跳了一级,高中也跳了一级,毕业才十四岁,就去美国读书了。
大学毕业的夏天,我刚刚成年,跟几个同学一起自驾游去了拉斯维加斯。
没想到就在赌场里,那天我手气不错,正要跟同学去庆祝,就看见一猛男朝我走来。
我跟同学还在说,这人估计是牛郎,长的也太正了点。
那猛男却开口就叫我,小不点,你怎么一点也没变,就长高了点,打扮还是小弟弟模样啊。
他的话,立马让我想起了他,我当场就怒了,你才是小弟弟,你一家都是小弟弟。
同学都笑翻了,大概我的话惹恼了他,他跨上前一步,一把把我抓进怀里说,花千树,那我就亲自给你验明正身,看看到底你是小弟弟,还是我是小弟弟。
同学都在后面起哄,他扛着我丢给他们一张名片,就走了。
后来就很简单了,他直接把我吃了,然后拉着我去登记了。
我趁他还在睡就连夜逃跑了,后来就回到了国内,连医院都不敢去上班,就怕他找来,我哥的盛世正好初建,我就一直躲在盛世里了。好笑吧,其实我是屈服于他的淫威而已。”千树长长叹了一口气。
绿绮点点头说:“嗯,可以理解。后来又怎么被他找到了呢?去年小年夜那个要掀疏影小楼门的人是他对不?”
“嗯,他能找到我,还不是我哥,都是他要跟什么樊湘宜订婚,你记得不,当时我们到会场的时候,我说去帮你引开我妈,结果我自己就不见了。”
“嗯,我和七弦当时还奇怪你怎么就不见了。”绿绮想想当时千树是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就是因为我在门口就远远看见了他,连忙躲进了旁边的包厢。只是后来不知怎么被他发现了,就被他抓了。
我要报警。
他说他抓逃妻,没事,让我尽管报。估计明天的报纸又有新闻了,程部长千金跟樊门叛逆喜结良缘。
后来就是你知道的了,我再次逃了,他再次追了,后来就再一起了。”千树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绿绮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千树,你觉不觉得你们的故事才是最正常的爱情故事,听起来曲折,可事实很简单,就是你认定了他,他认定了你,在最初的一吻后。”
千树想了想说:“大概吧,古语说,一物降一物,他就是我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