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诺唇角上扬,宛儿这句话彻底的愉悦了她,“宛儿,你去外面看看,若是今日撞了我的人来找我,你就带他进来,我想,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否则,他不会不惜丢了命也要保住它。”叶海诺把玩着手中玉佩,淡淡的说道,宛儿应声退下,她随手将玉佩收了起来,脱了鞋子,钻进了被窝里,补觉。
宛儿刚到大门口,就看见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在和守门的奴仆推搡着,似乎是那人想要入内,奴仆不让,就争执了起来,那人眼尖的看见了宛儿,手一指,不顾他人的阻拦,大嚷道:“就是她,我要找的就是她,就是她……”
两个奴仆拦着他,不让他进去,乘着空当回头一看,见是宛儿,心生疑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抱住乞丐,不让他上前,另一个走到宛儿的面前,恭敬的说:“宛儿姑娘,这人说是找你的,请问你可认得?”
宛儿瞥了那男子一眼,冲眼前这人淡淡一笑,“让他进来吧,小姐正等着他呢!”
奴仆虽然心生困惑,却也没有多问,立刻放了那人进来,那人拂了拂袖子,轻蔑的看了眼两个奴仆,嘲讽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这回相信本公子没有说谎了吧!哼!”说完,转头对着宛儿,一脸笑嘻嘻的,“请姑娘带路。”
宛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待那人走近了,忍不住以袖掩住鼻子,蹙眉道:“你离我远点!”
那人不乐意的退后了一点,宛儿这才觉得空气好了些,再看了看那人脏乱不堪的一身,眉头拧了拧,“你跟我来。”
宛儿并没有直接带那人去见叶海诺,而是带到了一个空的房间,吩咐人准备了热水和衣服,那人困惑的看着宛儿,“姑娘这是何意?”
“你洗洗干净,去了身上的味道,再去见我家小姐。”宛儿说罢便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一人,他不自觉的苦笑一下,摸了摸准备好的衣服,喃喃道:“真是个脾气古怪的女子。”
一共换了三桶水,那人才讲身上的味道完全的去除了,人也不由的浑身清爽,“啊!真舒服!”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的洗个澡过了,真幸福!
倏然,敲门声顿起,一个冷漠的声音飘来,“你好了没?”
“哦,来了。”那人匆匆的应了一声,推门出去。
宛儿随意的瞟了一眼,顿时呆住,面前这人唇红齿白,棱角分明的轮廓不输一丝刚气,饱满的额角,高挺的鼻梁,饶是宛儿这种见惯了美男的人也不经觉得,眼前这人堪比任何人,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这……这真是那个脏乱不堪的小乞丐吗?宛儿不由得瞪圆了眼。
那人轻咳一声,任人被这么看着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他亦不例外,宛儿瞬间回过神,轻笑道:“公子请,我家小姐已在凉亭备下酒菜,恭候公子大驾。”
那人紧随着宛儿的脚步,刚入花园,就看到了对面凉亭里坐着一名妙龄少女,一袭白衣,未施粉黛,挽着半月发髻,斜插一支琉璃打造的珠花,细心的泡着眼前的茶,头也未抬。
“公子请坐。”清冷的音色,犹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
那人轻轻坐下,低头一看,面前放着的正是他那日慌忙之间塞给她的玉佩,还有那块绢子,他抬头一笑,“多谢姑娘。”
“公子请喝茶。”叶海诺将刚泡好的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抬眸,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似乎是早就料想到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姑娘好像一点也讶异在下的模样?”那人轻笑道。
叶海诺目不斜视,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说:“能拥有这么精美的玉佩的人,非富即贵,长的能差到哪儿去?”再说,电视上经常有什么叫花子改头换面之后的俊俏模样,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人哈哈大笑,蓦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有几分可爱,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公子既然能寻到这儿来,就一定知晓我的身份,现在这一问,不是多次一举吗?”叶海诺慵懒抬眸,他只觉得目光冷厉如刀,让他从心底里发冷,好凌厉的目光,这真的是那个木头小姐叶海诺吗?
他哈哈一笑,“看来传闻也不能全信,在下许文意,见过叶小姐。”
叶海诺一愣,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许家的人?”
许文意点头,宛儿茫然的看着叶海诺,不明白这个许文意到底哪里让她吃惊了,许家?那是什么?
叶海诺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许家竟还会有人在……”
许文意挑眉,“叶小姐好像对许家很熟悉?”
叶海诺回过神,看着他,轻轻一笑,“偶然之下听一位故人提起,不算是熟悉。”
“是什么样的故人?”许文意眸光一眯,现在还能知道许家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还会有谁记得呢?
“萍水相逢,无需在意。”
许文意意味深长一笑,好一句“萍水相逢,无需在意。”,只是她可知道,她的无须在意,对许家来说又是一个怎么样的重击吗?
“许公子的玉佩真好看。”叶海诺百无聊赖的赞叹一句。
许文意笑笑,“玉佩乃是故人之物,许家只是代为保管,算不上是我的。”
“哦,是吗?”叶海诺反问,原话返回,“不知道是哪位故人?”
“一个女子,纳兰英。”许文意深深的瞅着叶海诺,想要看出点什么来,无奈,叶海诺依旧是那副要笑不笑的面瘫样。
她暗暗心惊,果然是,从她第一眼看到玉佩的时候开始,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后来睡了一觉醒来,看到了,忽然就想起来了,她曾在纳兰英的房间里见过这玉佩的画像,精细之处都如出一致,可以看出是同一块,这才有了此刻的试探,没想到这个许文意会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难道……她看起来如此让人放心吗?
宛儿迷茫的看着一来一往,无硝烟暗斗着的两人,搞不清楚他们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也难怪宛儿不知,纳兰英早在十几年前就退隐江湖,即便是出现在青瑶阁,亦是面蒙黑纱,且不用真名,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知道……在下这位故人和姑娘的故人是否相同?”许文意眸光含笑道。
叶海诺敛了心神,淡笑道:“故人很好,公子莫挂。”
许文意闻言大喜,霍然起身,“姑娘可否让在下一见?”
叶海诺抬眸看了他一眼,“故人不便,公子不见。”
许文意一愣,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忍不住蹙眉,“不便吗……”目光深邃,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海诺看着满桌子的菜,轻轻开口,“公子连日来东躲西藏,定是没吃饱,咱们还是先吃吧,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