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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魄少年

位于北辰京都安古城东部,坐落着整个北辰帝国最优秀、最华丽的皇家书院——圣协书院。能在这里读书的皆是高官之后,能在这里面谋个一官半职的定是品德高尚、知识渊博的先生。

幽静典雅的水榭中,两位少年正在对弈。一位是刑部尚书之子秦墨,另一位是兵部尚书之子林牧之。一位邪魅勾唇身子慵懒的瘫坐在椅子上,软若无骨;一位面容严肃,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濒临大敌。

林牧之右手捏着一枚黑子,双眸在棋盘上盯了半响,最后颓废的垂下手臂。秦墨轻轻一笑:“今日林兄比昨日多下了五个子,值得夸奖。”然后揽了揽身上宽大的袍子站起身,扭头朝阁楼的方向抛了个媚眼,便踩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出水榭。

“公子,秦公子又调戏你了……”一清秀瘦小的书童对自家少爷坏笑着打趣。最后结果是——得到苏公子亲赐爆栗子一个。莫绫小书童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道:“还不让人家说实话了,秦公子已经第七十三次抛媚眼给……啊,今天天气真好!”见自家少爷白眼,莫绫赶忙改了口,苏慕看着莫绫,摇摇头。

莫绫跟着他,两人相隔几步远,距离刚刚好。莫绫才刚刚在心里松口气,下一秒就被公子的话雷的外焦里嫩。“莫绫,你今年也十六了啊……”莫绫心尖一颤,急切的说:“公子,莫绫要一直陪着你!”闻言,苏慕只是摇头轻笑。“今日爹爹辞官,而我明日就要考试,晚饭由我来亲自做。”苏慕侧过头,微微一笑,自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素雅的折扇轻轻敲了下莫绫的头,“还不快走?”说着已经加快了脚步,脑海里已经浮现爹爹慈祥的笑脸。莫绫捂着脑袋,嘴上嘟囔着脚下却不敢放松,紧紧追着。

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一人一马独自漫步在街边。少年身穿深蓝色锦袍,锦袍被刮了几十道大小不一的豁口,凝固着已经干涸的血渍,脚上金线秀边的黑色长靴沾着泥土,一看就是遭受了袭击所致。

“咕噜”,肚子叫的响亮。少年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钱袋,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抓起钱袋……然后……

“小贼!站住!”少年扔下马绳,疾步向前面的人追去。没错,钱袋被抢了!少年拨开层层人群只为追到那人——手里的钱袋。

苏慕只是一时兴起才想着和莫绫徒步回府,谁知半路上恰巧目睹了全过程。

“公子,看那少年衣着不凡,怎会为了那钱袋追那么远?连马儿也不要了么?”莫绫看着两人追逐远去的背影嘀咕道。苏慕眯眯眼,那少年的背影有些眼熟啊……

苏慕猛地收了手中折扇,运气追了上去,他一路踩着路边商贩的摊子运着轻功,在那小贼想钻过狗洞逃跑之际把他拎起摔在一边。小贼费力的咳嗽几声,仰头看向苏慕,竟有些愣怔。苏慕逆着阳光站在那里,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白净的脸颊上染上些微的红晕。

“好美!”此刻她的脑子里直有这两个字而已。苏慕看着小贼,有些惊讶——是个姑娘,而且长的还挺漂亮的,虽然脸上脏兮兮的却掩不住她清澈的大眼睛。苏慕一时玩心大起,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一脸坏笑着问:“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为何出来偷盗?”女贼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钱袋。

“公子,你真厉害!”彼时莫绫和那少年已经赶到,莫绫气喘吁吁累的不行却依然不忘夸奖自家公子。少年冲苏慕作揖:“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然后气势汹汹的看向那小贼,“小贼,还我钱袋……咦?竟是个女子?”少年皱了皱眉头,苏慕收回折扇,双手环胸。“你一个女子出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可是有什么难处?”女贼微愣,似是没料到这人的反应,沉默半响才如实相告。

原来女贼叫方清,今年十五岁,家在临河,出生镖局,在一次运镖途中父母兄弟被山贼杀害,只有自己和弟弟幸存下来。弟弟七岁,还什么都做不了,她曾想找些活干养活弟弟,可是不是嫌自己是女孩子就是对她百般调戏,她无路可走,只能出来偷钱过活。

少年沉思片刻后做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行为:他四下拍了拍衣服,最后掏出一块玉佩。苏慕目光一凌,一把抢过玉佩握在手里仔细看起来,手指变得有些颤抖,他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要做什么?”少年夺过玉佩,莫名其妙的看了苏慕一眼:“自然是给方清姑娘了,她和弟弟那么可怜……”“嗬,你是笨蛋呢?什么时候你也会做这种蠢事了?”停顿了一下,“既然你认为这玉佩不重要,那就给我,我帮你救他们。如何?”少年犹豫了一下,攥着玉佩的手掌收紧又放开,最终伸到苏慕面前,说:“也好。那这玉佩就给你好了,你要答应我帮助她们。”苏慕轻轻一笑,接过玉佩放进袖子里,对莫绫吩咐说:“莫绫,随方姑娘去带着她弟弟回府里去。”“公子,你这是要收回府里吗?老爷他……”莫绫的话在苏慕冷冽的目光中咽了回去。

“方姑娘,你可愿到我府上去做工?一日三餐还包住,如果愿意的话你弟弟还可以读书。”方清呆愣住了,她无法相信会有人收留她们,并且更无法相信那人就是眼前的小小少年。她呆愣片刻就不停的点头,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她朝苏慕和少年拜了三拜,感激的说:“多谢公子收留!多谢公子收留!”

莫绫随着方清去住处寻人,苏慕看着眼前少年,蓦地双手作揖,低下头,声音恭敬:“草民苏慕参见辰王殿下。”

时间仿佛静止,苏慕就那样站着,少年呆呆的看着苏慕奇怪的行为,眼中是无尽的迷茫。“你叫苏慕?你认识我吗?我叫什么名字?”苏慕错愕的抬起头,正好与少年四目相对。

“辰王殿下……不记得自己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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